14.
小男鬼头顶着一颗肿大的包,小脸上表情严肃的在前面带路。身为非人类的它,天不怕地不怕连鬼也不怕,所以最适合身先士卒,就算遇到真的「粽子」,估计还能跟它玩个「猜猜我是谁」呢。
走了十分鐘后,两边的墙面上开始出现一些被刻划过的痕跡。
莫白停下来,将灯凑近看了许久,终于确定那就是石雕原本所在的位置。可见他们的推论没错,石雕是从这个地方被啟动的。而机关大概也离这里不远了。
「附近找找。」
温可一听,没有学毕安那样马上贴上墙壁上去,他反而一把抓起小男鬼,淡然的问:「你看得见吧?」
「啊?」小男鬼摸摸头顶的包,一脸疑惑。「我没看见你今天小裤裤是什么顏色啊……」
啪!下一秒它又多了一包。
「你应该不受视线的影响,去找机关。」
小男鬼摸摸第二个包,欲哭无泪。它有种黑乌鸦不在,温可就越来越暴力的错觉。
「快去!否则等一下巧克力不分你吃。」
小男鬼一听有吃的,立即巴结的做了一个敬礼,精神抖擞。
「是!人家马上去!」
三个人一隻鬼像壁虎一样趴在墙上找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由小男鬼找到了一个可疑的圆形孔窍。
圆孔大约一个小姆指粗的大小,不仔细找还真看不出来。它就位在地面上方约三十公分的壁上,跟小男鬼的身高差不了多少。孔窍里不知道有什么,但毕安趴着凝神听了,的确听见里面有一些喀喀的规律声响,想必就是正在运作的机关!
「直接把它打坏?」温可瞪着那个小孔。
「这是石壁,人工徒手不可能挖开。」
「那怎么办?怎么让机关停下来?」
莫白的视线慢悠悠的移到小男鬼身上,似笑非笑。温可自然明瞭莫白的想法,一把拎起小男鬼,质问:「你能弄坏它吧?」
「人家不是速扑麵~」
「……你想要我动手还你动手?」
「你动手,我才不要呢~」小男鬼可爱的眨眨眼。
温可冷笑一声,伸出了手──
「……呜呜~人家来了~」小男鬼顶着第三个热腾腾的「包」,掛着两泡泪,开始擣鼓那个小洞。
只见它埋头弄了一会儿,竟又开始有了「踏、踏、踏」的脚步声。毕安连忙抓住温可的手,低头叮嚀一句:「不要走开。」然后凝神注目传来声音的那一头。
莫白拧了拧眉,看了眼手錶,有点忧心:「我们已经待在通道里快一个小时了,再不找到墓门,我们的体力没办法维持很久。」
「要先原地休息吃个东西吗?」毕安问。
温可摇摇他的手,「我不想跟那具会走来走去的石雕一起吃饭。」说完,又转头去催小男鬼,「快点!你到底行不行?」
小男鬼幽幽的瞥他一眼,全身的怨气都快凝聚成鬼火了。
「小可可你才『不行』呢!」
「别废话!快点,它就快来了!」
「人家根本就撬不开墙壁嘛~你再催也没用啦~」
「你──等等!」温可脑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他转向毕安问:「这通道不是随机的吗?为什么它又能回来?」
毕安呆了一下,「它不能回来吗?机关不是还在动?」
「对,但是它从这段正确的路移到那段我们重覆走过的路了,照理说机关一动它应该就回不来了,为什么它现在还能够回来?」
石雕既然落入重覆的路上,机关能够使它迷失,陷在错误的路段里,但为何现在它又回来了?那只能证明──刚才那段「4」也是正确的路!
「我有一个假设……」温可说,「如果石雕是正确的路,那我们跟着石雕走,会不会就能找到墓门?它既然是墓门前用来防盗墓贼的,那么应该会在正确的路上来回移动才对。」
莫白沉吟了下,豁然开朗。
「也就是说,它每一次移动和停顿,都是在等机关移到正确的路上?」
「没错。这机关纵然会使盗墓贼迷失方向,但是如果有人极为好运走上对的路段,那么这个石雕就是用来吓唬他们的东西,企图让人再度迷失。」
听完,毕安用讚赏的目光看着温可。「那我们可以试一试,好过去撬那个根本不知道能不能破坏的机关。」
三人一致通过这决定,于是等石雕慢慢的移回来时,他们已经排成一队,跟在石雕的后面。小男鬼排第一个,以便真的出现什么「灵异生物」时,它可以跟对方「沟通」一下。
这一次的行进很顺利,大约走了十分鐘,在石雕的走走停停之下,他们走入了对的路段,好不容易来到了两尊巨大的怒目的雕像前!
石雕走至此处,在两座雕像前的地板开了一个口,它便从那个口缓缓的下去了。没多久,地板又恢復原样,他们也终于明白,这里就是机关的终点,那个石雕又回到起点去了。
温可不着痕跡的吐了口气,手心里全是汗,与他相握的毕安也感觉到了,一路上只是无言的安慰他,这下终于可以松口气,他对毕安也感到不好意思,忙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在衣襬上抹了抹。
莫白打量了四周,这甬道的尽头不大,除了两尊比人还高的雕像外,就是雕像后头的大门了。他想了想,关掉手电筒,下一秒却有两道温和的光线分别来自左右方。
原来在雕像的斜后方各有两盏等人高的油灯,莫白就是点了油灯,好节省手电筒的电力。毕竟他们才走完一条通道,连墓门都还没进,可不能浪费,谁知道进去后会遇到什么事,多存点电力是好的。
温可腿酸了,索性就地而坐。毕安从背包中掏出饼干递给他,还有一瓶矿泉水。温可道了声谢,才将食物接过来,一别过眼,就发现有个顶了三个大包的头颅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水汪汪的盯着自己猛瞧。
小男鬼流着口水,「巧~克~力~」
温可抽了一下嘴角,仍是伸手进自己的包里拿了一条黑巧克力给它。
小男鬼乐极,七手八脚的拆掉包装,「啊呜」的一口咬掉一半!
「──唔~苦!」可爱的小脸扭曲变形,「小可可你暗算我~!」
「是你自己说要吃的。」
「怎么不是甜的?!」小男鬼哇哇叫。
「因为那是黑巧克力,不加糖的。」
「我要甜的我要甜的~」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小男鬼齜了齜牙,「我不是人!」
「……我知道了,所以你连苦也吃不了。」温可点点头,伸手,把小男鬼的巧克力拿回来,「黑巧克力也不给你了。」
小男鬼见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向前叼走巧克力,埋头吃起。
温可拍拍它的头,边吃饼干边打量起眼前的两座雕像。
那不知道是什么动物,两隻都长着鹿一般的角,长长的身体像蛇,鳞片刻划得非常清楚,而身体下方则有着两隻爪子,指爪为三,尾巴则是像牛尾,一隻高高的扬起,一隻微微的落下,两隻神情不一,但俱是庄严肃穆。
温可看了好几眼,总觉得这两隻动物有点眼熟,可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阵,仍是没有想到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甚至也忘了自己是在哪里见过。不过却有另一个人知道,那就是毕安。
「……蛟。」
「啊?」
毕安仰头,眼中有一种难言的情绪。
「蛟是龙的一种,不过牠跟龙不一样,龙在天空飞行,牠是在水底游动,是管控湖泊的水神。」莫白是道士,对神话这东西也挺了解的,毕竟道士每天跟鬼神打交道,不了解也不行。
「……那牠们被放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吗?」看门的是两隻神兽,想来墓主人的身份地位应该不差,里面也极有可能藏有宝藏了。
「蛟上都有一层铜绿,看来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东西,那门……也不同于一般……」
莫白边思索着边说,温可顺着他的目光而去,那两扇墓门在油灯下展现着它的雄伟和神秘。墓门不是小说中的汉白玉,也不是青铜门──温可很明白里面可不会藏有『张小哥』说的终极,他们所会遇到的终极大概也就是终极的出乎意料的宝藏而已。
门就只是一般的石门,看来厚重沉滞,没有两个以上的人联手应该是推不开的。不过墓主人为了防贼,大多会在门上动手脚,所以他们也没想过真的用手去推──万一藏有毒针或箭矢,到时可真的是「千疮百孔」了,又凉又透风。
温可给小男鬼使个眼色,那刚吃完巧克力的小脸嘴边还沾了一圈黑糊糊,看来搞笑又可爱,见温可瞄它,立即立正站好,气贯丹田的应道:「是!人家马上去摸摸~」
「摸到该摸的就再给你一块巧克力。」温可非常大方的承诺,俗话说的好,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那么要抓住男鬼的心应该也是差不多的。
果然,小男鬼眼睛一亮,笑得比天上的星星还灿烂。
「真的?那如果摸到不该摸的呢~?」
「……」温可用怜悯的目光瞅着他,悠悠的回:「畜牲道等着你。」
「你!」小男鬼伸出短短的小指头大逆不道的指着温可,温可抿了抿嘴,啪的一声把那隻碍眼的短手打掉。
「──擦!打手犯规!」小男鬼忍不住学黑乌鸦暴出一句脏话,「小可可你太没良心了,你的良心到底在哪~里~在哪里~」
「……在你心里。」
温可皮笑肉不笑的答,小男鬼的话语嘎然而止,它愣愣的盯着他,然后渐渐的红了小脸……
双手捧颊,它害羞的低下头,傻兮兮的笑了几声,再也不废话跑去找打开墓门的方法。
毕安侧眼看了看温可,有些讶异。温可拍拍他的手,将最后一口食物吞下。
「你也要问我的良心在哪里吗?」
「呃……不。」
「告诉你也无所谓。」
「不、真的不用了!」
「好吧,如果你坚持,我就把这个答案永远当成秘密吧。」
毕安又好气又好笑,对于温可他一向退让。
小男鬼才去前方勘察一下子,马上就惊叫连连,呼喊他们过去。
「吵什么?吵死人了。」温可过去给它一个暴栗,小男鬼抱头乱窜,不过它围绕着的那两座雕像却已经有了些微的变化。
莫白也发现了,伸手摸摸雕像的身体,入手极凉,不过有些不同的却不是它的材质,而是尾巴的角度!
「刚刚牠们的尾巴是一不样的吧?」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怎么这会儿是两个同时在下了?
「尾巴!快看尾巴!」
毕安和温可双双看去,莫白正好试图去扳动雕像的尾巴,不由恍然大悟。
「尾巴可以移动?」
小男鬼停下脚步,用一种「世界上我最聪明」的臭屁眼神瞄了瞄石门,「你看它已经开了一条缝!」
「开门的钥匙就是尾巴?」
毕安笑了笑,也同莫白去扳尾巴。
「看来是这样……不过不知道尾巴要哪个角度才行。」
小男鬼颐指气使的插话:「两隻的尾巴都要平指才行。」
温可狐疑的瞥它一眼,「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来过?」
「人家是天才嘛~」
「……天生的蠢才会知道开门的机关,真是很罕见。」
「那是你不懂我的好!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小男鬼愤怒的指控温可太暴殄天物,虐待它。不过温可向来大开大闔,一个巴掌还没下去,它已经作了一个嘴巴上拉拉鍊的动作,乖巧的缩到角落里去。
那一头莫白和毕安得了提示,两人互看一起,只得死马当活马医,再不管这两尾机关会带来什么恶运,齐齐将它扳到正中间平指着石门为止。
两尾有鬃,呈火云状,当尖端对准石门时,那门果真从里面传来「喀」的一声脆响,然后轰隆隆的自动开了一个人可通过的缝。缝里黑漆漆又阴森森,沁骨的凉意一阵又一阵的从缝里鑽出来,很难让人不联想到门里是不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等着他们。
温可接过手电筒扔给小男鬼,用眼神命令它去送死──如果没死成再回来通报他们「前途」一片光明。小男鬼努努嘴,小短腿跺了跺,不甘不愿的蹭进门缝里。
他们等了又等,大约三分鐘后,门里缓缓亮起晕黄的灯光。
小男鬼跟着探出头来,得意的表情全表现在脸上。
「进来吧,里面没有危险。」
于是三人再度背起行囊,一前一后的往里去。
门里的空间很大,他们看见的光芒就是两侧墙上的行灯。小男鬼自来熟的介绍,「这里的行灯设计的很好,只要点起第一盏,其他的就会自动点着哟~」
原来灯具与灯具间连着一条细细长长的小沟渠,温可走近去看,沟里注满了黄脂,火就是燃烧黄脂而產生的。放眼望去,这大概半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里,掛着近百盏的灯火,倒是将一开始有些漆黑恐怖的墓穴映照得光明一些。
那些黄脂不知道是什么成份,烧起来带了一点腥味,但火光却是挺明亮的。温可不大想去研究那些油脂,因为根据他看过的盗墓类小说,能长久在地下墓穴保存的,大多脱不了跟尸体有关。那太邪恶太可怕了,他一点都不想了解。
温可正要寻问毕安下一步,眼角瞄到一只方正的巨大物体。
那外形酷似一具棺材,上头没有棺盖,外边那一层棺槨镶着金边,看来奢华非常,却没有透着一股死气。毕安和莫白觉得奇怪,温可看不出死气和活气就算了,不过他们也看不出,彷彿那棺材里装的不是死人。
「……这就是主墓室了?」照理来说,没道理墓门一打开就是连着主墓室的,可这个亮晃晃的大厅又明摆着一副棺材,这也太奇怪了。
而且他们根本没看见陪葬品,更别提地图上所说的宝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该不是。」莫白皱了皱眉,冷俊的脸上也浮出一丝不解。
毕安倒很直接,笑了笑:「我们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温可惊悚了!
──去看棺材里的东西?那比找死还找死啊!
小男鬼看出他的心思,很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句:「人家不是说没有危险了吗……小可可你如此怀疑人家的能力吗?」
那也要你有能力可以怀疑才行。温可在心里吐嘈。
毕安逕自走上前去,那镶金棺材就放在大厅的正中央,那里有一段小阶梯,梯上就是一个平台,棺材就是放在平台上的。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棺材都是闪闪发光。
温可心想,要是从上头敲下一块来卖,那大概半辈子都吃喝不完了吧。
当然,在「人家」的家里,还是不要造次,他没有那个胆量去面对接下来可能面对的「另一个世界」的追杀──想想,要是在自己家里睡觉睡到一半,一隻血尸浑身溼淋淋的跟你say哈囉,并用一口沉封几千几万年的臭气与腥气对你说它孤单寂寞觉得冷,谁的心脏能够负荷得了如此「动人」的场面?
「怎么样?」温可喊着,毕安已经在棺材上方探头探脑的打探,不过他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恍然,再接着疑惑。莫白似乎想到了什么,嘴唇动了一下,却始终没有半个字。
温可见似乎真的没有危险,而且自己站在最外边,顿时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惶恐,彷彿自己随时会被丢下,不禁急急的往前走了几大步,想赶过去毕安那里。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碰、碰、碰!
连续三声枪响,温可来不及回头去看是谁,只觉左肩一个剧痛,脚步踉蹌了下,视线开始摇摇晃晃,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一下子沾满了他的肩头。同时回过头来的莫白和毕安,一个愤怒,一个震惊,在他们都还来不及做些什么时,一隻冰凉的小手拖住了他,将他往棺材那里带!
温可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耳边却是传来更多的枪响。莫白张口怒吼,毕安在他终于靠近棺材时一把抓住他,搂住他的腰身,回头对莫白说了句话,然后一个纵身往棺材里跳!
疼痛让温可几乎集中不起注意力,整个人在苦海里浮浮沉沉。从小到大,过得再苦再累,他都还没尝过这样的痛楚,突然觉得有点委屈,为什么平平淡淡的生活不过,非要跑来这里自找罪受,去当别人的眼中钉?
委屈之外又是生气,到底是哪个混蛋在他背后放冷箭,被他抓到他一定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眼中最后一个画面,既不是毕安焦急的目光,也不是莫白气愤的表情,而是一样非常奇怪的东西──棺材里是个深不见底的洞,而洞边棺材板上居然有好几条弯弯曲曲的线,乍看之下居然和他们拿到的地图很像!
但不容他多想,意识迅速模糊。在还没到达洞底时,温可已经昏迷。毕安按住温可的伤口,搂紧了他,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去冲击。他们跳下来后衔接的是一条九弯十八拐的滑道,由于抱着温可,毕安根本挪不出手来,后背被粗糙的滑道给划出一条又一条的伤口,血肉模糊。等到达最底面时,又是重重一摔,给温可当了肉垫,背后伤上加伤,一时之间竟也让他这身体强壮的大个子差点昏过去。
小男鬼本是无形,虽能变成实体,但它没有痛觉更不可能受皮肉伤。于是落地的一行人里,只有它这隻鬼是安然无恙的,就连身手不错的莫白也受了大大小小的擦伤,漂亮的脸蛋还被撞出一个瘀青,看来狼狈不堪。
小男鬼将手电筒集中起来,又搬过温可的身体,然后拉过跟他们一起跌落的背包给毕安,要他赶紧找药给温可止血。
温可被暗算,不知道是不是被打中动脉,血汩汩的流,看得它一隻鬼也胆战心惊,深怕一个不小心温可就做了它的同伴──要是「大人」知道了,那可是会扒掉它一层皮的!
毕安也知道温可伤势紧急,顾不上自己,手忙脚乱的在包里翻了又翻,把一堆医用品全倒出来,掏出几个有用的。
「子弹不知道有没有卡在里面,但现在没有工具,我们也是外行人,先给他止血吧。」莫白说。
毕安紧了紧手,小心翼翼的将温可的衣服剪开,将药粉和药水全倒上去,再用绷带包住。然而血流得太多,绷带一下子就被染红了,毕安没有办法,只得将伤口一层又一层的扎起,整罐药都倒完了,再加上他用力的加压,才终于勉强止住了血。
「没有消炎药?」莫白问,「他的伤口可能会发炎。」
「没,只有止痛药。」
「那也给他吃了,多少能有点效果。」
毕安挑出两颗白色药丸,丢进自己的嘴巴,然后在小男鬼咬牙切齿的目光中,咬碎了以嘴对嘴的方式餵温可吃下。本来餵完了药就该离开,但毕安不知怎地,居然还留恋了下,以为没人知道的磨蹭了下,才依依不捨的起身。
小男鬼一口白森森的牙几乎都要碎成粉末了──没人知道毕安的小动作,但有「鬼」知道他佔了温可好大的便宜啊!
小男鬼牙痒痒的凑到毕安的耳边去,「朋友妻不可戏!」
毕安轻轻笑了下,有点无赖:「不是朋友妻不客气吗?」
「你!大人给了你一魂,你可不要就此得寸进尺!」虽然它平日对那隻蠢鸟也欺负得很开心,但它却从未生出对牠半心其他的心思,对它而言,牠是它的大人,永远都无法背叛的人。
「你不客气,我就诅咒你万人骑!」
毕安摸摸鼻子,「噢,好残暴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