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接着商量一番细节,把上了终南山后该如何行止说话全都谈妥。不过这也只是事前的计划,只能设计个大概。有道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到时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变化,还需两人随机应变。
一番谈论妥后,尹治平叹道:“本来按我去年的计划,是还要去大理一趟的。现在出了这般变故,一年的时间在我几个时辰间过去,看来却是去不成了。”
李莫愁问道:“你去大理到底有什么事情?”
她其实一直都好奇尹治平要到大理去做什么,只是去年她几次相问,尹治平都不肯明言相告。但现在两人关系进为情侣,大不相同,想来尹治平应该会告诉她了。
尹治平沉吟了一番后,却没直言相告,而是先问道:“北宋年间,江湖上曾有一个非常神秘的门派,叫做逍遥派,不知你可曾听说过?”
“逍遥派?”李莫愁念了一遍,仔细想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尹治平道:“这逍遥派乃是由一位名为逍遥子的武林前辈所创,此人学究天人,武功已是超凡入圣之辈,他所创下来的逍遥派每一门武功,都是当世的绝顶武学,精深奥妙。学武之人但凡能够学得一星半点,都必然受益无穷。而且这位逍遥子前辈不止武功绝顶,便是其他琴棋书画、医卜星相等杂学,亦无不精通深研,而且每一门都是绝顶的学问。他门下的弟子但凡能学得其中之一,便可于此道中称雄,扬名江湖。”
“我曾听闻当今南帝一灯大师的祖父,亦即大理国宪宗宣仁皇帝段誉,曾是逍遥派的一位传人。因此我前往大理,是想探听清楚,看能否从中寻获到逍遥派的绝学。”
李莫愁惊讶道:“江湖上还曾经有过这么一个门派吗?我可一星半点都不曾听说过,却不知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尹治平道:“这也不怪你,逍遥派当年在江湖上便非常隐秘,虽然门中武学精深,亦有不少高人与奇人,但却很少在江湖上行走闯荡,也很少显露武艺。所以其声名不显,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何况现在已是一百多年过去,世事变幻,北宋都被灭国,成了偏安一隅的南宋,当年江湖上的许多消息没流传下来,也是情理中事。我也是从重阳祖师的遗刻手记中,才略知一二。”
王重阳实在是一面极好的挡箭牌,遇到这不好解释之事,尹治平又将其拿了过来顶账。反正这位祖师爷早已做古,也没人能跟他去证实。而他当年乃是天下第一高手,又开创了下全真教这偌大的基业,能了解到什么江湖隐秘,也都不奇怪。
李莫愁听他是从王重阳的遗刻手记中得知,面上恍然,果然不再生疑,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只是你说那一灯大师的祖父宣仁皇帝曾是逍遥派的传人,这恐怕不大准确罢。如果他真是逍遥派的传人,为何没有把所会的逍遥派绝学传下来。”
“大理段氏在他之前,名扬江湖的是一阳指绝技,在他之后,也仍然是一阳指,可不曾听说过有什么别的绝学传世。倒是这位宣仁皇帝,我亦曾听人说过,说他当年年纪轻轻便已修得一身深厚无比的内力,学成了大理段氏从无人学会的秘技绝学六脉神剑。他当年便是以一手六脉神剑的无形剑气功夫威震武林,别的什么绝学倒是从不见施展过。”
“咦,你也知道那宣仁皇帝之事?”尹治平没想到李莫愁也曾听说过段誉,有些惊讶地道。
李莫愁点头道:“嗯,我十余年前也曾去过大理的。”
尹治平忽然想起原书中曾提及的一事,道:“是了,你与陆展元,当年就是在大理相识的,是罢?”
李莫愁点了点头,道:“嗯,我当年初出江湖,也是一路游山玩水,四处闲逛。我听人说大理风光秀美,四季常春,便往大理一游。我当年是从关中直入巴蜀,然后经由蜀地前往大理。陆展元当年也是去大理游玩,我们便是于大理结识,一见钟情,然后结伴而游。”
她说到这里,抬头瞧了下尹治平面上表情,见他并无异色,但还是问道:“你不介意我讲这些罢?”
尹治平摇头道:“不介意,你继续讲罢,我也正好完整地了解一下你当年的这段往事。”
李莫愁又仔细瞧了他一眼,确认他不是在说反话,这才继续说道:“我与五毒教结仇之事,其实也是当年在大理发生的。我与陆展元在大理游玩,有一日正好撞见几名五毒教的弟子在倚仗武力行凶,我们路见不平,便出手相助弱者,一起把那几名五毒教弟子打跑了。”
“只是没想到便自此招惹上了五毒教,那几个被我们打跑的五毒教弟子后来又召集了更多的五毒教众,并请了他们教中的高手,合力围杀我们。我们两个拼死突出重围,但都受了伤,陆展元还为救我,舍身替我挡了一刀,身受重伤。我心下很是感动,与他感情更好。只是因为我身子太过敏感的缘故,始终不肯与他稍作亲近,我只说是要等到成婚之日,他倒也遵从我的意愿,始终对我以礼相持。”
“可能正如你所说的,夫妻之间不能只谈感情,还要有闺房之乐,房事相谐。男女间相恋,感情发展到一定地步,也是免不了想要有身体上的亲近,拉拉手,抱一抱。可我连让他拉下手也是不肯,时日一久,他不免便有些心灰了起来。面上对我更加客气,可心里却我对渐渐冷淡。我也知道原因何在,可我身体的缘故,却不好对他明说,免得他轻看于我。我只想着尽快与他成婚,等到成婚之后,这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但就在这个时候,我们认识了何沅君。”
“何沅君是武三通的义女,那武三通是一灯大师的门下高弟,是大理有名的武学名家。我们那日到抚仙湖游玩,听人说起一灯大师的弟子武三通就住在附近,便一起去登门拜访。武三通对我们很是热情招待,那何沅君初时也颇与我交好,跟我姐妹相称,十分亲近。我当时可一点没瞧出来,她原来已经暗中喜欢上了陆展元。”
“我们在武三通家中盘桓了十余日后,便告辞离去。我们当时已经打算一起回江南,待陆展元禀告了她父母之后,就娶我过门。可没想到我们离开武三通家中的第二日晚上,就遭了五毒教的暗算。之前那次五毒教合力围杀我们,不但没能杀了我们,还被我们反杀伤了许多人,五毒教对我们怀恨在心,一直没打算放过我们。只是后来失了我们的踪迹,没找到我们。等到再找到时,却发现我们在武三通的府上,他们忌惮武三通,没敢在武三通家中对我们下手。而是一直耐心等到我们离开之后,才偷施暗算。”
“五毒教的那些苗人,其实武功都是不怎么样的,最厉害的就是下毒和用蛊的本事。这回他们没再跟我们明刀明枪的动手,而是暗中对我们下了蛊毒。蛊毒是下在我们的饭菜之中,我当时正好赶上有事,没有立即吃饭,让陆展元先吃,他便因此中了蛊毒。五毒教的人深恨我们,对我们所下的蛊毒并不是立即致命的,而是要我们遭受七天七夜的痛苦折磨后才会死去。”
“陆展元中蛊之后,每隔一个时辰便发作一次,其痛苦有如万蚁噬骨。我当时立即就找到了下蛊的五毒教弟子,但他身上却没有解药,解药只有他们分坛的坛主身上才有。当时我们才离开武三通家中不远,我立即便又带着陆展元返回武三通家中。但回去后,武三通却已不在家中,原来正好拜访他师兄去了,只有他妻子跟何沅君在。我本来还想请武三通出手帮忙,一起去五毒教的分坛夺取解药。但他既然不在,我怕时间赶不及,就请他妻子跟何沅君帮忙照顾陆展元,我则独自赶往五毒教最近的一处分坛,俟机夺取解药。”
“但当我身受重伤,抢夺下解药,于第五日赶回武三通家中时,却发现武家已人去屋空,家中一个人都没有。陆展元、何沅君还有武三娘子,全都不见了。我也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本还想要四下去寻找,但当时我已身受重伤,能撑回来已是不易。再想要出门去找时,伤重加脱力,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武三娘子已回来,她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
李莫愁说到这里,冷笑一声,问尹治平道:“你可知道何沅君那小贱人是什么人吗?”
尹治平奇道:“什么人?她不是武三通的义女吗?”
李莫愁道:“是啊,只是义女,你又可知她的生身父母是何人吗?”
尹治平摇头道:“不知。”随即便又问道:“难道这何沅君还有什么隐秘的身份吗?”
李莫愁道:“不错。她的身份,却与五毒教大有关系。”
“五毒教?”尹治平不禁讶然而问,心下更加好奇了,“她与五毒教却有什么关系?”
李莫愁道:“那五毒教乃是百多年前由五毒神君所创,五毒神君一生只收了两名弟子,一名弟子姓蓝,一名弟子姓何。所以在五毒教中,向来便以这两姓的人为贵,自五毒神君以后的历代教主,都是从这两姓人中选出。”
尹治平听到这里已明白过来,道:“啊,你是说那何沅君与五毒教中何姓的一位重要人物有关。”
李莫愁点头道:“不错,那何沅君的生父原本乃是五毒教中的一位重要人物,是教主之位的候选人之一。为争夺教主之位,被现今的五毒教教主蓝蝎龙派人追杀。她父亲虽奋力杀死了对方所派的杀手,但却也身受重伤,临死之前遇到了正好路过的武三通,便恳求武三通收养了何沅君代为抚养。何沅君当时已经七岁,已是懂事的年纪,不想这小贱人长大后不思为父报仇,却专会来勾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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