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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然公主可怜兮兮的凑了上来,之前,她明明听说,无殇哥哥不喜欢这个女人的,还用镣铐锁过她,在西岳,被镣铐锁过的女人,地位是很低下的。
  可他怎么……
  话还没说完,羽然公主当头就迎上了凤无殇,极具冰寒的目光,那是一种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的目光,像刀子一般锋锐。
  惊的羽然公主当即僵在了原地,因为她迄今为止,还从未见过,无殇哥哥居然也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令她有种如落冰窟之感。
  “无殇哥哥……”
  “别让我知道这件事跟你有关。”
  薄唇轻启,凤无殇湿漉漉俊美的面容上,目光依旧幽寒冻人,口气更是冷漠警告到了极致。
  言罢,凤无殇抬腿就走出了冰冷的人工湖,对自己浑身是水的样子,也不管不顾,只抱着生死不明的慕容久久,大步朝着栖霞堂走去。
  “立刻准备热水。”
  青颜同样被刚才凤无殇的眼神吓的一抖,语速飞快的道。
  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只知道,今日就是天塌下来,也没有家主要热水这件事情大,所以不到片刻中的功夫。
  栖霞堂沐浴的汤池里,已经注满了温热的水。
  凤无殇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抱着慕容久久,直接跨步就进入了汤池,氤氲着热气的水,立刻无孔不入的包裹了他们。
  慕容久久几乎快要冻僵的身子,也如寒冰遇到了暖阳,终于微微的放松了下来。
  “慕容久久。”
  感受着怀中娇躯,一寸寸的温软下来,凤无殇也终于暗暗松了口气,她没死,她还活着,那就好……此刻他方才缓缓的低下头。
  终于看到了她苍白的不像话的面容,与紧闭的双眸,和发颤的双唇。
  最狰狞的,还要数额头上的那处伤口,一层漆黑凌乱的乌发,就糊在那里,但血水却还在不停的渗透发丝,点点落入了他们身下沐浴的水。
  如点点的落梅。
  也像是死神,在一点点的抽离着着她的生命。
  让人微微有点不敢相信。
  那个在明璃,在那个男人手中,无限风光得意,如珠如宝宠爱着的牡丹,来了她西岳,却要在他凤无殇的手中,一点一点的凋零吗?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慕容久久,凤无殇的心里,忽然涌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与心痛。
  他不想她死,只想将她囚困而已,谁让她是他命定的妻。
  可是,现在的慕容久久,就像是一团没有生气的木偶,就这样软绵绵,凄凄惨惨的伏在他的怀里,靠着周围的温水,来维持着体温。
  “家主,水凉了。”
  良久,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家主,林医师已经侯在堂外了。”
  “给她更衣。”
  见慕容久久的体温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凤无殇面无表情,直接抱着慕容久久站起了身,任凭周身水花四溅,他理也不理,就将慕容久久送入了卧房。
  交到了青颜的手中,他才自己到侧室去更换衣衫。
  待出来的时候,整个栖霞堂内已经是一片噤若寒蝉,揽风就那么直直的跪在门前,见凤无殇出来,立刻自责道。
  “属下前来领罚。”
  原本,栖霞堂里外的明卫暗卫,都已经挑选出来了,但因为慕容久久是第一日入住,揽风觉的并不急在一时。
  觉的就算没有这些护卫,在凤家大宅,也没有人胆敢会动慕容久久分毫。
  却不想,就因为自己晚了这么一会儿,竟险些酿成大祸,尽管他心里一直不喜欢慕容久久,但既然是主子认定的人。
  他就必须拼尽性命的保护。
  “既然知道错在何处,那就下去自己领罚吧,两百杖责。”
  两百。
  就是习武之人也未必承受的住啊,更何况凤家的杖责,可是半点不掺水的,所以此言一出,不光揽风面上一颤。
  周围听到的人,都微微睁大了眼,揽风可是家主的近身长随,就因为小小的疏忽,居然也得了这么重的惩罚。
  可见家主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羽然呢?”
  “回禀家主,羽然公主自知闯下祸事,此刻在堂前跪着领罚呢,”护卫同样小心翼翼的道。
  自凤无殇回到西岳后,就命人将自己过去喜爱的紫衣,全部焚烧,一夜间全部换上了墨色,所以他此刻依旧还是一袭墨色锦袍。
  只是与刚才的款式有些不同。
  但剪裁合体的衣袍,将他修长笔直的身姿,衬托的从容威严,仿若一把出鞘的玄铁寒剑,只那么立身在那里,便给人一种莫大的压迫感。
  今日谁都知道,家主震怒了。
  但却没有人见过,家主竟也有如此震怒的时候,一时就连门外三尺之距的护卫,也能感受到那种迫人的气息,大气不敢喘。
  “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颜帮慕容久久换过干净的衣衫后,匆匆赶了过来,她看了眼跪在堂前的羽然公主,不敢隐瞒,当即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
  第426:家主威严
  无疑,凤无殇的整张脸也更冷了。
  而这些话在说的时候,羽然公主就跪在堂前,自然也听的明白,当即眼慌色一闪,满面冤屈的就辩驳道:“这个贱婢胡说,分明是主母一见到我就横挑鼻子竖挑眼,而且说的话也特别难听,我一时气不过,才想教训教训她,可没想这帮狗奴才,下手也没个轻重,吓到主母了,她居然就那么投了湖……”
  “是啊,属下罪该万死。”
  众护卫一片附和之音。
  “那羽然公主的意思是,此事全赖我的妻,不知好歹冲撞了你吗?”
  凤无殇玉色的面容,无比阴郁,那绝对是一种想要杀人的感觉。
  羽然公主被这么看着,心上一颤,娇俏的面容,满是委屈的道:“不敢,今日也是羽然一时冲动,不该跟主母计较……”
  “哼,原来我凤家主母已经低三下四到,可任凭你羽然公主教训打杀了……”凤无殇眸中戾色一闪,似乎已经失去了跟眼前这个女人多言的兴趣。
  正欲在说什么。
  栖霞堂外,忽然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眨眼的功夫,就见由凤夫人为首,红袖等人陪同,另外还有一名威严的老者,紧随其测,进入了栖霞堂。
  “……老朽拜见家主。”
  “爷爷。”
  羽然公主一见那老者,登时面露喜色。
  其实这羽然公主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皇室公主,而是凤家宿老的孙女,因凤家在西岳地位超然,皇室为了讨好凤家,便封了一个公主给凤家。
  但又因为凤家没有女儿,所以才落到了这宿老孙女的头上,由此也足可见这宿老在凤家的地位,也是十分重要的。
  “赵老。”
  凤无殇看着凤夫人与赵老赶来,面色一如刚才的冷硬。
  赵老看了眼跪了一地的奴才护卫,还有自己的宝贝孙女羽然,先是满面的为难,随即想到羽然这次闯下的祸事。
  不禁面上一硬,也不看羽然那一脸的惊喜,反手就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直打的前一刻还满脸喜色的羽然,后一刻已经呆若木鸡,白皙的小脸上,更是多出五无根红红的巴掌印,两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老者。
  似乎她还有些转不过弯来,最疼爱自己的爷爷,居然动手打了她。
  “孽障呀!”
  赵老恨铁不成钢的怒喝了一声,随即看了凤无殇一眼,这一巴掌的目的,无非还是演戏给他看的,希望凤无殇不要过分追究。
  “不知主母如何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就是杀了死丫头也是……”赵老像是无比沉痛般,无奈的失了语。
  凤无殇依旧面无表情,淡淡道:“生死不明,若天黑之前,她不能安然无恙的醒来,便将羽然也投入那冰冷的水里,泡上半个时辰,以儆效尤。”
  “什么!”
  老赵一惊,没想到凤无殇一出口就这么重的责罚。
  “羽然可是姑娘家呀。”
  泡在那么冷的水里,那是极其伤害身体的。
  凤无殇冷笑:“难道主母就不是女子吗?”
  赵老一下说不上话来了,但苍老威严的眉宇间,却是已经多了一缕不愿,大概在他的心里,十个慕容久久,也比不了她一个孙女来的重要。
  “殇儿。”
  这下凤夫人也不能沉默了,“你当真要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伤了我们凤家的和气吗?”
  之前从凤无殇对慕容久久的态度上,就能看出,儿子并没有多少在意那个女人,只是有什么非要尊她为主母的理由而已。
  但这也不能让他,为此与赵老撕破这张脸,因为根本不值得。
  “是啊,家主,您可要三思啊。”
  红袖也娇声一语,企图引起凤无殇的注意。
  但凤无殇却丝毫不为所动,只用目光看着羽然,这种目光,冷的仿佛能冻结人的心,看的羽然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然后就听凤无殇,一字一顿的道。
  “就算在你们的眼里,她是个无足轻重的,但是别忘了,她到底也是本家主亲自带回来的,莫说她是一个人,就是一只猫,一条狗,也是你可以随意说教训就教训的吗?”
  大概凤无殇这一刻冷凝的气势太过逼人。
  羽然被他看的,已经有些冷汗淋淋的感觉,但依旧紧咬着齿盼,支吾道:“家主……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便是凤家家主的威严。
  他的意志,从来不需要旁人指手画脚,但羽然今日的所作所为,不仅仅触犯的是凤无殇,更触犯的是他身为凤家家主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