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君庭本来担心之前的蛊虫会对乐安及胎儿有影响, 现在听御医这么说,就知道没事了。
淑德太后知道皇上回来了,许久没见,她让人扶着过来了。一进门看到皇上身边站着个女子,而且那女子长得花容月貌,看着还有些眼熟。
是后宫里那个妃子呢?她一时没想起来, 但是见皇上亲手给她拉凳子,她吓了一跳,皇上这是很喜欢这个妃子?
她走近些,皇上已经发现她了,赶紧上前请安,那妃子也跟着起来,低着头在后面行礼。她让那妃子抬头,她上下打量一番,终于想起来了:这,这不是那个做菜很好吃的小太监吗?他,他怎么成了女子?
淑德太后发现不对了,皇上请太后坐下,便将乐安的事说了一下,这人年龄大了,总是心软些,听到悲惨的事就同情心泛滥,卫君庭给乐安的身世加了一点儿内容,当然略过了她救了心了的这段。
淑德太后本身很喜欢这个小太监,人长的好看,还会做菜,最重要菜还做的特别合她胃口,嗯,这段日子,他走了,她吃饭都不香了。
现在听着皇上说着乐安的身世,她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这孩子也忒惨了了些,还为了遮脸,日日涂灰,偶尔扮傻,在宫里这种踩低捧高的地方,那还不是人人都能欺负一把。
可怜,可怜,这么小就没了娘,好好的一个娇小姐当了宫里做了宫女,一定吃了很多苦。听说她还在战乱中差点死了,能活到现在还真的福大命大。嗯,对,这小丫头一看就是个有福相的。
要不然这次跟着皇上也不会还凑巧救了皇上,要说那周朝的太子真是狠毒,居然想出给皇上下蛊这种手段,要不是乐安为皇上试菜,中了蛊虫,皇上现在可受了大罪了。
既然她是迫不得已才扮成太监的,那也怪不得她,最重要她现在已经找到了家人,就是那个沧州的林钦林太守。皇上不说她还不知道,原来这这沧州太守归属褚策是皇上准许了的,目的就是要让褚策去引诱更多的潜在的不安分势力,在外人看来林钦是背叛过朝廷,其实他是一心为皇上,能在贼窝中保持赤子之心,林钦也是勇气可嘉。有了这父女二人的帮助,皇上才能这么快胜利班师回朝,他们一片护主之心,倒是诚挚。
想到这里,她亲切地摆手,让乐安到她跟前来,拍拍她的手,由衷地夸了她几句,还将手上的一个镶金翡翠手镯取下来,给乐安套在了手上。
因为乐安之前是太监,现在才恢复女装,所以淑德太后便关心地问皇上准备给乐安封什么位分。她本来以为以乐安的身世,一开始可能会直接封为嫔,谁知道皇上的回答让她皱了眉,疑惑地问:“你说什么?”
“母妃,儿臣想立乐安为后。”卫君庭果然将刚刚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淑德太后知道自己没听错,顿时有些怒意。
“皇上,你是不是疯了,宫里还有比她先入宫的老人,你要纳她为妃,我没意见,怎么会要直接立她为后?”淑德太后说着就放开了乐安的手,乐安默默站到了一边。
卫君庭让乐安先退了下去,书香,墨语二人立刻上来一左一右将乐安扶到了偏殿,她们小心翼翼,好像生怕乐安磕了碰了,淑德太后觉得有些奇怪,这个丫头架子未免有些大了。
“母妃,你听我说。”卫君庭很想说服淑德太后,而且这是他的亲生母亲,他信她会站在他这一边。他将立乐安为后的几个原因都说了,淑德太后听他从安抚旧臣之心说到乐安的忠心之举,从他对其他妃子的生理无反应说到乐安与他二人的真挚情感,她有些明白皇上了,但是她还是觉得这不足以娶乐安做皇后。
卫君庭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事没说出来,他见淑德太后面无表情,一副还是觉得他疯了的样子,微笑道:“母妃,还有一件喜事,乐安她有喜了。”
“什么?有喜了!”淑德太后一下子站了起来,马上不装面瘫了,激动地道,“是真的吗?她真的有身孕了?”
“是的,母妃,就是在沧州的时候诊出来的。”卫君庭见淑德太后这么高兴,自己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那真是太好了,”淑德太后喜上眉梢,但是她又有点怀疑,看着卫君庭道,“皇儿,你不会是因为想要娶她故意骗我的吧?”
“这等大事,不敢欺瞒母妃,乐安,就是佩玖的确是有孕在身,母妃,你要当祖母了。”卫君庭眉眼都是笑意,为了保险起见,淑德太后还是将御医叫了过来,言语间让御医说实话。
御医忙低头道自己绝对不敢说谎,娘娘有喜,将近两月,且脉象平稳,母子平安。
淑德太后料想御医没那个胆子骗她,那就是说,林佩玖真的有喜了,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之前皇上得了那么个怪病,简直没把她愁死,后宫里的佳丽没有一个怀上龙子的,这也让她很是忧心。
这下好了,佩玖有喜了,皇上有了孩子,她简直就是去了一块心病,浑身轻松,就等着佩玖好好养身子,给她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皇孙。
如果说卫君庭列举的前几条还不足够让淑德太后改口的话,这最后一个大喜讯已经让她开始考虑真的让皇上娶佩玖的可能性了。
卫君庭见淑德太后开始犹豫了,知道她心中的天平已经往他这边倾斜了,他赶紧加把劲,卖惨的同时还说了不少佩玖的好话。淑德太后考虑之后,觉得她皇儿如此喜欢佩玖,而佩玖是朝中大臣林钦的女儿,他又刚立了大功,最重要的是,她身怀龙子,这于公于私,立她为后都是可以的。
淑德太后同意了,卫君庭的担忧已消,心中愉悦,还站起来给淑德太后行了一个大礼:“儿臣,多谢母妃。”
“不过,这件事你还得跟惠文太后说一下,还有朝臣,肯定会有人反对的,别怪哀家没有提醒你。”淑德太后叮嘱他道,卫君庭自然是又谢了太后。
这件事差不多说完了,淑德太后站了起来,卫君庭以为她直接向偏殿走去了。步子迈得比平时大,没一会儿就到了偏殿,这是要去看乐安啊,当然,可能最主要是去看她还为出生的小皇孙。
卫君庭忙跟了上去,进去救看到淑德太后坐在乐安的身边,问她最近吃了什么,睡得好不好,有没有恶心想吐,想不想吃酸的辣的,她的眼睛时不时瞟向乐安的肚子,乐安一一答了。
她觉得淑德太后的风格转换得有点快,她一向走高冷女王范的,怎么今天变成“知心姐姐”了?这样的热情,她有点招架不住,尤其是太后的眼神,快要黏在她的肚子上了。
卫君庭发现了乐安的不自在,他上前去,问乐安累不累,乐安赶紧做出疲乏的样子。淑德太后一看,累着可不行,嘱咐乐安一定要多吃多休息,什么活都不要做,最重要的养胎。
说完,她便起身回玉坤宫去了,她一走,乐安便不拘束了,卫君庭看她一脸轻松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他告诉她,淑德太后已经同意他立她为后了,只要再与惠文太后说一声,到时候就可以让钦天监算日子,进行纳采,大征礼。
在此之前,乐安可能要稍微辛苦一点,学一点大婚时候的礼仪,不说一举一动符合皇家规范,但是好歹也不能出错,让人看了笑话不是。
乐安当然说好,她以前在宫里每天都是忙来忙去的,如果从现在开始就让她什么都不做,她会闲的长毛的。
卫君庭去到了寿延宫,在无心殿中见到了惠文太后,她正在给菩萨上香,卫君庭等在一边,他看了惠文太后,发现这么久没见,惠文太后似乎脸色不好,整个人有些憔悴。
惠文太后上完香了,卫君庭上去扶了她一把,出了无心殿,坐在银杏苑的一处亭子里,话还未说一句,惠文太后已经咳嗽了两声。
卫君庭凝眉担心地问:“母后,是否要叫御医,儿臣瞧你似乎身体不佳。”
“无妨的,哀家的身体自己知道,都是多年的老毛病了。”惠文太后擦了下嘴,温和地笑道。
“那也不可掉以轻心。”卫君庭随即问了下太后身边伺候的人,得知惠文太后已经看过御医,药也吃了才没再说什么。
惠文太后看卫君庭挺关心她,心里也是高兴的,她咳了一声而后问道:“皇上来这里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有一件事,儿臣正要跟母后商议。”卫君庭说着便将要娶乐安的事告诉了惠文太后,惠文太后一开始没听明白乐安是谁,等到卫君庭说她是林钦之女时,惠文太后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林钦,就是那个沧州太守林钦,杀了金祥的林钦?”惠文太后皱眉问道。
“是沧州的林钦,不过,金祥的死并不是他的过错,是周朝太子。”卫君庭认真地将前因后果给惠文太后解释了一遍,惠文太后并没有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相反,她依然蹙眉,似乎……并不相信卫君庭的话。
第118章 101¥
金祥是她看着长大的, 他很孝顺, 经常会到宫里来看她,知道她的身体不好, 还在国中最出名的寺庙中虔诚为她祈福, 她每年寿辰,金祥送来的礼物都非常合她的心意, 她手上那一串小叶紫檀佛珠就是金祥特意为她寻来的,她非常喜欢,一直戴着。
他去了沧州上任, 她知道他在那里很受百姓爱戴,处理起政务来, 井井有条,为官克己奉公, 两袖清风,她甚是欣慰,觉得对得起她死去的哥哥了。
然而没过多久她就听到一个不幸的消息,沧州城有变,金祥居然被杀了, 她当时就昏了过去,醒来之后还不敢相信,直到皇上来看她,那一脸沉痛的表情让她知道,这件事是真的。
她悲伤不已,让皇上一定要将金祥的尸首找回, 把杀害他的人斩首示众,她已经知道那沧州的叛贼是林钦,占领沧州的人是褚策,这两人都是凶手。
皇上答应了,她在宫里一边养病,一边注意着沧州那边的事,听说皇上胜利了,她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没想到,他来这里,却跟她说,凶手只有褚策一人,她怎么会相信?
皇上喜欢那个林佩玖,还要娶她为后,是不是因为这个,他才对自己说谎,想要包庇那个林钦?
卫君庭见惠文太后一直不说话,觉得她可能是又想起了金祥,便对她说道:“母后,金祥的尸首我已经找到,并命人用棺材抬了回来,现在只等母后说话,择个日子便可以重新下葬。”
“祥儿,他实在是死得可怜,”惠文太后难过道,“他在沧州为朝廷为皇上尽心尽力做事,却没想到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哀家心里实在是伤心。”
“母后节哀,身体为重。”卫君庭知道惠文太后话里潜在的意思,但是金祥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能骗得了太后,却骗不了他,就他在沧州做的那些事,即使不是被褚策杀害,他知道了,也是会将他打入监牢的。
太后无非是想让他给金祥一个追封,让他风光大葬,但是他怎么可能去追封那样一个有着种种不可饶恕罪行的人,如果不是顾及太后的身体,他早就把这件事告诉她,甚至昭告天下了。
他不想接她的话,便起身道:“母后,儿臣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行告退了。”
“好,那皇上去吧。”惠文太后略一点头,眼见皇上走远了,她的神情才严肃起来。活到她这个年纪,又是在宫中生活这么多年,早都是人精了,皇上避而不答,她心里有些不悦,人都死了,皇上却连个封号都不肯给金祥,这让她有些不解,更多的是气愤。
她就这么一个侄子,死于非命,皇上却为了一己私心而这么做,她很不舒服,她不能明着逼皇上,但是不代表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眸中精光一闪即逝,她抬头看了看天,对身边的宫女说:“有些冷了,扶哀家回宫吧。”
皇上从沧州回来之后,太洹城便发生了几件大事,首先是左氏一族不知为何分崩离析,除了嫡系一支,其余的人都搬出了太洹城,左善更是将家中的银钱上交,说是此次随皇上出征,看到死去的将士,心生不忍,想拿出钱财来补偿那些英勇逝去的将士。
皇帝在朝堂之上赞扬了左善的这一行为,有他这么一带头,其他的钟鸣鼎食之家也不能往后退,纷纷贡献出各自的心意,为皇上分忧。
第二件事,则是一件普天同庆的喜事,皇上要大婚,娶林钦之女林佩玖为后。这个消息一出来,满城都开始议论起来,老百姓是好奇这林家小姐是何天姿国色,能让皇上绕过其他的妃嫔不立,单单要娶这位小姐为后。
而文武百官考虑得就更复杂了,一部分认为林钦曾经做过叛贼,虽然后来是戴罪立功,但是还是有污点,他的女儿就这样被立为皇后,大有不妥,另外一些人觉得宫中还有许多入宫早,位分高的妃嫔,皇上要立后应该先考虑她们。
卫君庭当堂解释了一番,林钦的政绩也摆了上来,而对于林佩玖,他则是说她救驾有功,最重要的是她已经身怀龙胎将近两月。
此言一出,又是引起了一番辩论,卫君庭态度坚决,其他人见此,便开始打退堂鼓,毕竟重臣之女,而且身怀有孕,这个条件的确是可以做一国之母。
左善支持卫君庭的这一个决定,他和皇上的几个心腹大臣一起跪下,直言这是天大的喜事,这个孩子又是在皇上刚打了胜仗的时候诊出来的,可见是一个福星。
钦天监的官员也说已经将皇上与林小姐的八字合过了,乃是百年难得一见夫妻和顺,福泽深厚的好婚配。
如此,朝堂上反对的声音大大减少,只有三个官员依旧固执己见,卫君庭看了他们几眼,威压之下,有一个官员额头冒汗,但是仍旧不改口。这就有些奇怪了,卫君庭心中疑惑,退了朝后,他便让人去调查了一番。起初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但是他收到了一封折子,大意是金祥为国捐躯,应该加以追封。
他心中一动,大概猜测到了这几个官员的背后指使,惠文太后啊,手伸得似乎有些长了。
他再一次去了寿延宫,惠文太后见到他,态度还和以前一样,还让宫女拿出皇上爱吃的点心来,摆在榻上的小矮桌上。
卫君庭吃了一个,闲话般将最近朝堂之上群臣的争论说了出来,惠文太后始终面带微笑,还劝皇上不要把这放在心上。
见她丝毫不露破绽,卫君庭心中微叹,话音转到了金祥身上。他将金祥在沧州的所作所为都说了出来,惠文太后听完脸色大变,她不相信,不相信金祥会做了这么多的坏事。
卫君庭知道她肯定会怀疑,便将一些奏折和写有金祥在沧州贪墨的银两和古玩玉器册子都拿给惠文太后看,怕她还是不信,便把之前金祥在沧州的贴身管家给带到了惠文太后的面前——那次金祥被杀,他逃得快,保住了一条小命。
听着那管家将金祥在沧州甚至是在太洹城所做的坏事一桩桩,一件件道来,惠文太后的表情从震惊,痛心,失望到最后的黯然,她的头微微垂下,双眼无神,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
卫君庭虽然有些不忍,但是有些事还是得说清楚,尤其是后宫与朝臣牵连勾结,这绝对不能纵容。
“母后,金祥的如此行径已经引起了民愤,朕是看在他人已经去了,又是母后的侄子,所以才没有将他的罪行公布于众,母后现在你知道,为何朕没有追封于他了吧?”卫君庭看着惠文太后道。
惠文太后无精打采,她是真没想到金祥会如此,原来皇上已经为她留足了面子,只是自己蒙在鼓里,还不知道。
“皇上,金祥他……母后错怪皇上了。”惠文太后强打起精神说。
卫君庭亲手给惠文太后倒了茶,递给她道:“母后,儿臣知道你疼爱金祥,只是他已经触犯了国法,但是他已经伏法,这事就过去了。他其实是死在褚策的手上,而褚策也被万箭穿心,算是报了仇,我会尽快将金祥下葬,母后就不要再为他伤神了。”
“好,那就这么办吧。”惠文太后觉得很累,身心都疲乏得紧。
“母后就好好休息,儿臣会让钦天监选出黄道吉日,进行纳采大征礼,虽然佩玖已经怀有身孕,但是儿臣也会告诉她各种皇家规矩,尤其是‘后宫不得干政’这一条,儿臣一定会让她牢记的。”
惠文太后脸色白了一下,看来皇上已经知道了,后宫不得干政这句就是说给她听的,她只觉得头疼,对上皇上意味深长的目光,她不苟言笑道:“正是,后宫所有人都得记住这句话,就连哀家也不能犯,皇上这么做就对了。哀家近来觉得身子越发不好,想要清静些,这后宫的事就都去请教淑德太后吧。”
“嗯,这样也好,母后好好调养身体,朕会经常来看母后的。”卫君庭点到即止,跟惠文太后说完这个事之后便离开了寿延宫。
第二日上朝卫君庭先是下了一道圣旨,林钦官复原职,另赐一座府邸,紧接着就宣布了纳采的日子,群臣无一人反对,卫君庭很满意。
第119章 102¥
十月十二日是钦天监算出的纳采吉日, 这一天宫里所有人都起得很早, 宫女太监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卫君庭被伺候着洗漱, 穿戴一新, 用了早膳后,便去了大殿。
乐曲声声, 殿堂内格外整洁明亮,大臣已经都在等候,赵巍宣读诏书, 任命吴大学士跟鸿胪寺卿为纳采的正副使,派遣他们去林太守府邸去纳采。
二使领命, 正使捧着“节”副使捧着问名的诏书出了皇宫去往林府,林府内也是重新打扫擦拭了一遍, 林钦等在门口,徐淙已经能站起来了,此时也在一旁,听到鼓乐声,看到送礼的官员来了, 禁不住高兴起来。
府门口的人皆跪迎圣旨,吴大学士宣读完圣旨,林钦接过后,送礼的官员便将礼品往府里抬,而林钦则是将写有佩玖姓名以及生辰八字的表呈给了吴大学士,吴大学士接过, 将表郑重的放好,随林钦一道喜气洋洋地进了林府。
府中自是备下了宴席,官员入座之后,府中下人开始上菜。林钦初来乍到,这府里的人都是卫君庭赐给他的,想必是他早已考虑到了这个情况,所以便早早地将一切准备好了。
乐安就在府中,听到外面的鼓乐声,说话声,觉得很是热闹,她已经从宫里暂时搬到这府里了,她觉得皇上一点儿也不想让她出来住,要不是因为今日是纳采的日子,他还不会放她出来。
她想起他说的话就想笑,孩子现在在肚子里,不知道有没有一个枣子大,他就说每天都想见自己,想见孩子,她下意识地又想摸摸肚子,但是想起来御医说的话,常摸肚子对胎儿不好,所以她便改为拍了一下,柔声道:“宝宝,你要健健康康的长大啊。”
书香刚从外面回来,听到乐安的话便道:“娘娘,小皇子以后一定会长得白白胖胖的,健健康康的。娘娘,厢房里有好多的礼品,金银绸缎,翡翠珠宝,房里都快堆不下了。”
“这就证明皇上对咱们娘娘很重视,才只是纳采就送了这么多,那大征岂不是要摆满了院子?”墨语跟着赞叹,乐安起身去看了一下,书香跟墨语跟在她身边,时刻留神照顾她。
果然,厢房里满满当当地摆满了礼品,箱子全用红色的绸缎装饰,精致的木盒中漂亮的首饰让她目不暇接,不过,最让她觉得意外的是,礼品中居然还有一只大雁,关在金漆笼中,脖子上也挂了红绸,它也不怕人,脖子伸得长长的,眼睛黑亮亮的,看起来炯炯有神。
她让书香去拿了一点儿粟米,盛在碗中去喂那只大雁,那大雁看了一眼,啄一口歪头看乐安一眼,再啄一口又看看乐安,最后把那碗粟米给吃完了,冲乐安一闪翅膀,它在笼子里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