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子的尖角像刀子一样划破了肖帆的手臂,之前围观的人们有几个上来劝架,把看上去快要晕倒的沉念和笑着的肖帆拉开了,七嘴八舌的劝架声中肖帆刺耳充满嘲讽的笑声十分明显。
灯光打在舞台中央,穿着金色古罗马式薄纱服装的“奴隶”在中央的高台跪着,肉山挡住了他的视线,奇异的乐音和触手在地上蠕动的水声交织着,一根触手缓缓抬高,大厅中央的屏幕切上特写,专业的打光让触手痉挛的软肉和光泽一清二楚,慢慢的,尖端触碰到英俊奴隶的薄唇,他如蝶翼一般的眼睫便凄楚地颤抖起来。
“他作为新人演员表现还是不错吧~”梳着精致高高发髻的洛煜转过头,夹着香烟妩媚地笑着,声音甜蜜得像是掉进了棉花糖云朵里,蓝应江回以礼貌的笑容。
“这个月底,他会作为邪神节目的大轴,为这一季划上完美的句号,定会让大家满意。”洛煜起身举起酒杯向周围的客人致意,然后一饮而尽。
“不是他台上的就是我了吧。”小兔子看着台上与触手交缠的身体喃喃道,蓝应江见状戳了下小兔子脸上的软肉。
“说来听听。”
“没什么有意思的啦,不如……”少年握住蓝应江戳脸的手指亲了亲,轻笑着埋进她的颈窝耳语。
蓝应江听完啧了一声 “好”。
又是快乐的一夜。
沉念和肖帆被辅导员约谈后就没再见面了,李明启请了快两个月的假了,除了几条信息就再也没有留下什么。一切就像是回到了原点,没有认识这些人没有经历这些之前的日子。沉念回到只有码字和学习的生活里,有太多东西他握不住,只有一排排的文字整齐列在纸上的时候,他的身心才像是稍微摆脱心悸的失重感受到引力。
但这虚假的安稳就像肥皂泡泡一样易碎,用遗忘、封闭、自我催眠填埋的血淋淋的伤口总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被掀开撕破,他为自己打造的安全感的外壳在那个人面前不堪一击。
“唔……啊……”
他完全的暴露,以祭品的姿态,下一秒是欢愉还是疼痛?那双鬼魅般的眼睛下藏着什么?一下一下触及灵魂的战栗他承受着,他忍耐着,不管是泪水还是呻吟他都不愿溢出来,他像是承装痛苦的袋子,极力的装下那人给的一切,终于在袋子被撑开每一处空隙后,轻轻一挤,一塌糊涂。
“小可怜。”那双眼睛靠近,像最深的湖水,双唇微动似是在叹息?时间好像在无限放慢,她突然的靠近让沉念终于承载不住的情绪化作泪水和连绵的呻吟,却又被一双柔软的唇瓣吻去……
沉念醒来,梦中的触感还残留在身体里,糟透了。
“梦里也逃不掉吗?”他喃喃道,四周静的只有他的低语声,他起身给自己重新换了一套睡衣,躺进已经变得冰冷的被子里蜷缩起来。
他梦到蓝应江吻他了,为什么?为什么!他无意识抓紧床单,骨节分明的纤长五指青筋尽现,以前的梦里只有那天屈辱折磨的一遍遍回放,高高在上要看他屈服崩溃,他总是不肯低头,于是在梦里会遭受更深的磨难,这简直像个笑话,他居然,出现了这种幻想,柔情的、不可思议的像个讽刺。
“我到底在干什么。”苍白的手臂肌肤上出现一条细细的划痕,接着红珊瑚似的血珠顺着手腕颗颗落下。
这是他对自己失控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