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以前住蒋易家,蒋易也拿睡衣给他穿,长一截拖着,很滑稽。靳融比他矮,衣服自然也比他小,不用想,他也滑稽。
“这能不能穿啊?”蒋易失语了,“这裤子掉半截的。”
靳融存心恶作剧,说道:“那别穿了呗,我把房门锁起来,我师哥看不到,你就给我看。”
“你想的倒美呢,给你看。”蒋易拿着靳融小一号的衣服去洗澡了,洗完澡才想起来打量,这衣服对他而言真的很迷你,穿得好像个傻逼。
他穿上,在镜子里看自己,真的有点像精神小伙。想了半会儿,穿了总比不穿好,否则某个人乘虚而入,他害怕。在卫生间里他顺手洗了自己的衣服,还没想好挂哪里,靳融光着脚跑过来,哗啦把门一开。
“你干吗?!”蒋易像个受了惊的兔子,“我没说我洗好了!”
“你把衣服放烘干机里,我的专属烘干机!”靳融自豪道,“你先将就一会儿。”
烦,蒋易把洗好的衣服塞烘干机里,愣愣地回靳融房间坐着。
靳融去洗澡了,他一人闲着也没事,就瞧房间构造。靳融房间挺大的,但他以前住大房间都没安全感,总要在各个角落摆满东西。他房里一架琴,边上是个大书架,摆了很多乐谱、谱夹子。靳融的钢琴上什么都没放,水杯子都不放,他有强迫症,在学校里也就罢了,书没地方放,只能放琴上,在家就不同了,那琴就得干干净净的,啥也没有。
靳融偶尔收拾东西,高中的时候他琴房就经常乱,书本到处都是。在家里也是这样,他那床被子横躺,一角床单掀起来,无助极了。床头都放了书,蒋易没细看,倒是在他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张相册。
怎么这么眼熟呢?凑过去一看,原来他妈的是自己的黑历史。
“我靠,这哪来的?”蒋易把他那陈年旧照拿起来看,大约十三四岁,还穿燕尾服,弹琴时眉毛恨不得翘上天了,整个五官都在用力弹琴。
蒋易心说糟糕!这相册不是蒋诚添爱显摆放办公室的吗?怎么到靳融这儿来了?要是个好看的照片也就罢了,这张照片也太他妈丑了吧?
他直呼救命,要把相册给藏起来。哪晓得靳融开了门,在门口注视他,阴沉地说:“干吗呢?”
“没干吗。”
蒋易转头,更加震惊了!这人洗完澡怎么都不好好穿衣服?那带扣的睡衣,扣子也不扣好,上面露那么多,锁骨、胸口那颗小痣全都能看到!还有他那短裤,那么短,差点都露光了。
“你穿这个?”蒋易难以置信。
“我在家为什么不能穿这个?以前我不也穿?”
蒋易嘀咕:“以前是以前,现在你跟别人住,穿这么少……”
他话没说完,靳融就跳他身上抱,腿都缠住他的腰,跟考拉一样。蒋易怕他摔倒,捧着他的屁股就往上颠,双双倒在床上。
藏的那个相册掉地上了,“啪”一声。
“什么东西掉了?”靳融低头去看,被蒋易按上来:“不许看!”
“你说你那个照片?”靳融笑起来,“我天天看呢,蒋老师。”
靳融摸他的眉眼,食指沿着鼻梁往下滑,到他的嘴唇时,被无情地咬住。
“想你的时候我就看,那是蒋主任送我的。”
“干吗送你?他也不送点好的,这也太难看了。”
“好看!”靳融钻他颈窝里,“还没见过十四岁的蒋易呢,特别想穿越时空和你认识的。”
“认识十四岁的我,然后干吗?”
“告诉他,未来会有一个就叫靳融的人特别爱你,你要在见他的第一眼时就喜欢他。”
“变态,那时候我才十四岁!”
蒋易舒了一口气,轻抚摸着靳融的后背,慢慢往下,就摸到他光滑的大腿。还是觉得不妥,蒋易皱眉吐槽:“你怎么穿这么短的。”
“凉快。”靳融回答。
“凉快,房间里还不够凉快?这都几月了,还给我穿短裤?”蒋易在他大腿上落一巴掌,不痛,但响,靳融钻空子叫唤:“疼!”
他伸脸过来索吻,蒋易挪开脸,一本正经地问:“今天练琴没?”
“练了!早上一大早起来就练琴呢。”
“晚上不练?”
“白天都练过了,晚上练什么嘛。”
蒋易反问道:“中午吃过了,晚上还吃什么饭?”
靳融被他给逗笑了,就掐他腰:“我练,练完你给我不给我奖励?”
“练琴是你自己的事儿,我怎么给你……”
靳融果然瞪他了。
“给,给你奖励。”
作者有话说:
快完结了宝们!明天应该休息吧哈哈
第71章 梦话
靳融弹《冬风》,那是他艺考的曲子之一,以前弹不好的时候,蒋易还指导他。
这回弹得肯定比以前好了,他弹完还眨巴眼求夸:“怎么样?”
“挺好。”蒋易鼓掌。靳融这水平,都考上研究生了,跟以前艺考那会儿简直是太不一样了,水平蹭蹭高了好几个档次。蒋易好几年不碰钢琴了,以前还能有点水准,现在是一点都不行了。
“你看看我哪里不好?”
靳融这话差点要了蒋易命了,他还指点一二,他俩水平就好像是小朋友对成年人,怎么比。
蒋易没什么好批评的,就批评他:“裤子太短了,弹钢琴的都不兴穿这么短裤子。”
靳融乐了:“那穿什么裤子?羽绒裤?裹得严严实实的,一点皮肤都不能露?”
“嗯。”蒋易硬气地说,“最好跟宇航员似的,脑袋也罩起来,摸不着,碰不见。”
靳融站起身来,径直走到蒋易面前,一只腿跪上床,那两只手力气大,把蒋易生生给推倒。他的床铺柔软,下去了还能回弹一下,撞个满怀。
靳融双腿跪在蒋易身侧,就坐在他腰上,俯下身喃语:“奖励,给我!”
“什么奖励?”
“你给我奖励。”
“弹一首曲子就奖励了?”
靳融点头:“要奖励。”
蒋易坐起来,把他圈在怀里,认真问道:“要什么奖励?”
“要抱抱,要亲亲,要你疼我,要你哄我睡觉,要你给我早安吻。”靳融搂他,还落吻在他耳垂、嘴角,逼得他被迫仰头躲避。
“那你要求也太多了,只能满足一个。”
“为什么?”靳融不高兴了,“那我要复合行不行?”
蒋易摇头:“还没想好,不行。”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你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我男朋友都不穿这么短裤子的,你非要穿。”
靳融咬着嘴唇骂他:“有病!我穿这么短裤子不为了勾引你吗?还不给穿,你摸得不是挺高兴!”
蒋易理直气壮:“我没摸啊。”他手环在靳融腰上,怎么能算是摸腿呢?靳融气不过,拉着他的手下来,覆在自己大腿上,算是摸了:“你看!”
蒋易骂他“傻逼”,还笑着抱他:“很晚了,我哄你睡觉好不好。”
“嗯。”靳融很乖的,他躺下来,拽着被子盖住自己,非要等蒋易也钻进被子里,他才放心一点。
“讲故事吗?”靳融问。
蒋易摇头:“哪有这么多故事讲,我又不是故事家。”
他和靳融并排躺在一起,一只手揽着,另一只手揉他的肚子,轻轻的,好像是在帮助消化,又或者是单纯的想要揉他肚子上的软肉。
蒋易恍惚地还以为是在十七岁,躺的不是这张床,而是靳融那张单人床,又或者是自己的大床。他听见哪里传来的秒针声音,“啪嗒啪嗒”地走,一秒一秒地数,大约是好多秒。以前他就爱数钟声,要与秒针比速,夜里手指挽过靳融发梢的乌黑,吻在唇间。
靳融忽然说:“当时艺考统考,宋老师陪我回n市考试,就给我带了一个小闹钟。秒针走路的声音就这样的,跟节拍器差不多。嘀嗒嘀嗒嘀嗒,我没事就听着这声音发呆。”
“考试考得怎么样?后来你的录取分数都没有出现在学校公告栏里,我以为你没学上了。”
“考挺好的呀,”靳融回忆起来,“考笔试的时候脑袋嗡嗡的,但听音都能听出来。写乐理的时候脑子也嗡嗡的,老犯困,但也能写出来。当年我考试考挺高的呢,小三门八十二。”
“这么高。”
“嗯,但也没用。后来校考,也不看你省统考多少分。我考完省统考就要准备单招,那时候挺累的,白天晚上都打瞌睡,超级困。”
靳融那段时间正是最痛苦的时候,十二月初,医生都建议他休学,住院治疗一阵子,不要到处乱跑。可是靳融却突然执着起来,他想把省统考给考了,再回n市看看,也许在街头就能碰见蒋易,远远看着也行的。
宋念远拗不过他,也就同意了。靳融一边治疗一边考试,那会儿还吃很多药,每一颗像要了命一样。省统考他没怎么准备,主要也就是练了钢琴。考试的时候也没有很大压力,宋念远说了,去考个试感受一下,可以明年再好好准备。
靳融走在十二月初的城市街头,感受了一阵初冬气息。不少艺考生都来考试,各个围着厚厚的围巾,有时手中握一杯热奶茶,吸一口,就有无数热气吐出来。他妄想在街头发现蒋易的身影,痴心促使着他不断穿过一条又一条的马路。他不停地走啊,闯啊,跟着一个虚影跑。没见到蒋易,也没听见任何有关他的声音。
他停在三中门口,篮球场内还有少年戏耍,欢笑着在天地间飞奔。他盼望着能见到蒋易,他扒在栅栏那儿渴求有熟悉的身影。可真的当高三学生出来的那一刻,他又跑了。靳融的勇气早就消失了,也许消失在那个带着紫色霞光的傍晚。
考了笔试,休息两天就到面试,也快,考完他就走了,没多停留。
“怎么犯困呢,太累啦?”蒋易问。
“嗯,太累了。睡着的时候能见到你,我就想睡觉。”
其实是因为靳融吃了药,那药似乎就会让人觉得很困,嗜睡,晚上还好,本来就是要睡觉的,可是到白天就不行了。白天也困,考试候考的时候就点头打瞌睡,整个人都提不上精神,像蔫了的树叶。
后来靳融回了北京,住院了,不怕嗜睡了。就是不做梦,挺无聊的,眼睛闭上,再一睁开,天都亮了。
宋念远以为他统考考的不怎么样,结果成绩出来倒是可人,靳融也挺高兴的,随口就说:“要么今年就考了吧,不要留到明年了。”
他嘴上是怎么讲的,夜晚发作时又不这么想了。那晚上他总感觉自己是不听话的小孩,拖累靳时苑,又拖累宋念远,再后来又要自杀,也是后话了。
这些话他没跟蒋易说,反正最近睡眠质量都有所提升,不太嗜睡,也不太能睡得着,马马虎虎吧。蒋易拍拍他,他就困,困了就埋在蒋易怀里睡觉。睡着了还说几句梦话,蒋易在回微信,碰巧听靳融说:“明天再吃好不好。”
“吃什么?”蒋易轻声问他。
靳融无意识地回答:“明天……再吃药……今天好了,不想吃。”
蒋易不知道他吃什么药,想继续问的,靳融不搭理他了,睡得更深。
大四比较忙,这段时间差不多要论文开题,他在问老师论文的事情。又忙实验报告,江贤把数据发来跟他对,忙完都很晚了。
他难得有抱着靳融睡觉的机会,心里惬意,偷偷在靳融脸上亲好几口。
靳融睡得香,早上七点钟自然醒,只见蒋易紧紧搂着他,密不可分的,尤其高兴。孙启逸早上走的早,一大早听他吃了早饭、关门出去,家里顿时安静,没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