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话,我怎么也想像不到,以你如此尊贵的公主身份,竟会甘心情愿成为一间专门提供男人风流娱乐、恣意纵情的温柔乡之主……」
「呵呵……这世上光怪陆离的事哪里少过,就算我以皇族遗女的身份开了家青楼窑馆那又有什么可稀奇?」
洛应蒔平声示意,花凝淡然相对。寅夜时分,洛应蒔偕同一身男装打扮的叶草来到百花春色楼中,花凝所居住的那间牡丹房里。
不知是否花凝早有预感洛应蒔与叶草迟早有一天会再到春色楼中来找她,今晚,在他二人穿过寂静长街,来到春色楼墙垣外时,举头便见二楼的牡丹房中灯火大炽,一眼看去,让人直觉以为原本该要掩灯歇息的人此刻仍醒在房中,像是在等待谁的到来。
在与叶草飞身入窗,窜进二楼的牡丹房后,洛应蒔便与她併肩站在窗前,左右为伴。而在两人相互偎靠的臂膀下,与她十指紧扣的手,便是洛应蒔向她展示自己始终与她同在的忠诚事实;自从知道叶草曾经介意他对花凝动过心后,洛应蒔在对应所有与花凝有关的事情时,总是份外的小心谨慎,再不希望让叶草对他萌生任何错误的想法。
眼看着面前二人肩臂相依,仅管因为身形遮蔽,看不清两人身后紧密相携的情意,但她花凝是如何聪慧机灵之人,又怎会推想不出叶草与洛应蒔两人关係已非一般?
一个清白的女儿家会愿意与一个男子如此亲密的贴身靠近,除非是血缘至亲,再不,就只剩男女私情可以解释了。
转念至此,花凝心中忽然有一股说不出的情结,说酸是酸,说涩亦是涩。但这并非是她对洛应蒔心中藏有任何私情所致。若要她在片刻之间为这种情结推出个解释来,或许,她只能将这一切归咎于自己肩上太沉重的责任,让她自来到这个世界起,便不能像个普通的姑娘般,自由恣意的享受属于平凡女子可以经歷的一切──包括,感情。
虽然心情暗自有所起伏,但她花凝终究是花凝,是个见过风浪、看过世面之人,此时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还是明白的。
略一定神,她绽出如故灿烂的笑容,轻声说道:
「如何,我的真实身份有吓到你们吗?」
覷瞧着面前人淡定自若的神情,叶草不禁语带惊讶的问道:
「你……早预料到我们会来找你?难道你有派人跟踪我们?」
莫非是他两人或是史君维的行动早在花凝的掌握之中?不过,她既是帝国之女,纵使王国早已覆灭,手下有些厉害的人物也不奇怪。这么一想,叶草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因此稍微缓和了下来。
花凝但笑不语,转眼望向洛应蒔,似乎藉他之口可以为叶草说出答案。
驀然,已稳下心情的叶草一句抢快:
「这有什么好惊吓的?不说我华木山的主子泉哥哥就是个皇族后代,且看古往今来、朝代兴衰,哪个被消灭的王朝帝国不会留下些得隐姓埋名过日子的子孙来?现今除了我万謁帝国的泉哥哥外,再有一个华欣帝国的你又有什么值得稀奇!说不定此时此刻,还有其它不知名的遗族后代就在城里走动呢!」
叶草直率敢言,花凝闻言一笑。
「果然是跟在白星泉身边的ㄚ头,见过世面的人到底是不一样。」
这时,洛应蒔转首看向叶草,向她说道:
「说起来,其实花凝根本不需要派人跟踪我们。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事能是绝对的秘密,只要我们有心追查与华木山相关的事情,自然会发现她与这一切有脱不了的干係。」
话到此处,洛应蒔举起右臂,将手中那捲蓝色布包轻轻当空抖开。
「这把宝剑上刻有华欣帝国专属的牡丹图纹就是最佳证明。」
蓝色布包自洛应蒔掌心一撒而开,上一瞬间化为牡丹房中短暂飘浮的流云,下一瞬间却又坠落成为房中一滩异色软泥。就在蓝布落地的剎那,那柄花凝所赠的宝剑同时落入洛应蒔的掌握中。
「何况聪明的人,老早就会把最坏的状况预设在心中,不是吗?」
言下之意,清楚的表示出花凝早设想过自己的身份总有曝光的一天。
「物归原主,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