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暖璃
大军整整行了一个月,方才抵达京城,一路上,依旧严寒,只是没有西境那般的冷冽。
百姓纷纷簇拥在街道两旁,人声鼎沸,还有人放着爆竹,人头涌动,喧嚣着。
跟随入京的仅仅只有一万人马,而其他人马,都安置在京郊城外。
秦清枫骑在高头大马上,跟着秦丰武身后,心里满满的震撼,百姓如此的热烈,两边都是投来敬重的目光,要不是有京城侍卫把守着,就要冲上来了!
这可是他们保家卫国的将军!面对如此强敌,打了胜仗,百姓怎能不喜?
秦清枫看着秦丰武那淡然的神色,像是毫不在乎一般,秦清枫心里一叹:父亲经历过大起大落,这点荣誉对于他来说,可能不值一提吧。
秦清枫也学起父亲的样子,挺直了腰背,试着让自己不去注意下面百姓激动的喊叫声。
拓拔玉笺从一辆马车中探出头来,看到了这热闹景象,也看到了那秦清枫那意气风发的背影,勾起嘴角轻笑:“这京城,我再次来了!”
………
“传陛下口谕,大将军舟车劳顿,人疲马乏,故此,特命诸位明日再进宫!”
“谢皇上!”
“谢皇上!”
待传旨公公走了以后,众人也纷纷向秦丰武告退,然后去修整。
自古以来,班师回朝是大事,理应直接进宫,可是,当今圣上竟然让众人明日才进宫,这可是绝无仅有的!莫大的恩赐!
秦丰武和秦清枫及众人来到了驸马府,拓拔玉笺及姜复鸣姜妍等人被安置在之前皇帝赏赐的小秦府。
东时灵忆并不在驸马府,而在宫中。
驸马府中,一切安置妥当,秦清枫与秦丰武对视一眼,四下无人,秦丰武负手而立,对秦清枫淡淡的说道:“那个南越公主,是私自入京,与我们此次大事相关,你照管好她,莫要出差池!”
秦清枫拱手:“是,父亲!”心下微漾,自己看管?为何?忍不住问到:“父亲,为何会让孩儿接管此事?”
秦丰武看了一眼秦清枫,语气依旧是淡漠:“你最适合。”
秦清枫默然,虽然知道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不过父亲不说,也就罢了,这样也好,自己答应拓拔玉笺的那个要求,也就好实施了。
不过,秦清枫想起了姜妍,一路上,周围人太多,秦清枫都没法问,姜复鸣上前探路,而父亲,更没法问。
秦清枫微微低头,还是出声:“父亲,姜妍为何也来京城?”
秦丰武倒是有些不悦,秦清枫竟然知道姜妍也来了,反问:“你以为呢?”
秦清枫默然,不解:“孩儿不知。”和自己父亲说话,总是感觉到无形的威压。
秦丰武不打算再和秦清枫说下去,摆摆手:“你去另一个府邸照看吧,别出差池。”
“是!”秦清枫应声。
………
秦清枫快速的回到自己的皓月阁中,芸香和冷凝早已经准备好一切事宜,秦清枫站在榕树下,看着这阔别已久的院子,池塘里已经结了层厚厚的冰块,不再见那夏日的荷花和那嬉戏打闹的锦鲤了,有些感慨,自己,又回来了!
赏花归去马如飞,去马如飞酒力微。
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
秦清枫还在院子里看到了柳儿,有些惊讶:“柳儿,你为何在此?”
柳儿自从和亲那次,就被送回驸马府,如今,公主既然回来了,柳儿是公主身边的的人,为何还留在驸马府?
柳儿一见秦清枫,激动的跪倒在秦清枫面前:“驸马…额,不对,少将军!您终于回来了!”
秦清枫看着柳儿哭哭啼啼的,赶紧安慰道:“好柳儿,你先别哭,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在此?”
柳儿止不住哭声,呜咽的说道:“公主让奴婢留在驸马府等少将军回来!然后就去报信!”
秦清枫扶起柳儿,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啊,然后说道:“柳儿,明日我就入宫,不用去通报了,知晓了么?”
柳儿点点头,少将军的话还是要听的。
秦清枫只觉得,自己这里事没了结,父亲在这,若是对东时灵忆起了杀心,自己怕是分不过神来保护她。
秦清枫想起自己的大事,便匆匆的在芸香和冷凝的服侍下,趁着沐浴的时候小歇一会,泡在温热的汤水中,隔绝屋外的寒冷彻骨,浴桶中雾气萦绕,冷凝还加了些药包,多日的疲倦,席卷而来,秦清枫竟然闭上眼睛睡着了!
不过没睡多久,冬日的热水,总是凉得很快,最后简单的穿了些御寒衣物,轻便又保暖,再披一袭厚重的狐裘,银白色的,当真是漂亮极了!银色狐狸皮,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啊!做成这般,真是好看极了。
秦清枫觉得自己又像活过来一般,神清气爽,待一切妥当之后,便带着两人出府,径直往小秦府赶,明日就要进宫了,未恐变数,先去安置拓拔玉笺!省的出乱子!
………
秦清枫三人来的很快,已经到了小秦府的门口。
正准备进去,就听到芸香不满的怨念:“主子,就这般着急去见您的小情人?”
秦清枫闪了一个趔趄,面色发窘,有些恼怒的回头看着芸香:“芸香,胡说什么!”
芸香见秦清枫生气,也就低垂头不说话,芸香可是知道主子被拓拔玉笺强吻的事,还一直耿耿于怀呢!在芸香看来,拓拔玉笺和东时灵忆一样!都是勾引主子的妖孽!
秦清枫无奈的扶额,看芸香那样子,五年的了解,她绝对在心中腹诽!
秦清枫转身,踏进了小秦府,两边侍卫自然认得秦清枫,并未阻拦。
冷凝从头到尾都默默的看着,不置一词,她是在西境才被派到秦清枫身边的,有些事,自己不知道,只不过,听芸香这意思,这南越公主看上主子了?她知不知道主子是女子?冷凝忽然想到那个东时灵忆公主,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跟随拓拔玉笺来的人,只有五人,两个使女,三个暗卫。秦清枫跟着使女,找到了拓拔玉笺。
秦清枫看到了带进来的这个院子,站在门口,怔愣了一下,这个院子……
冷凝和芸香也站在门口,芸香压根不想进院子!而冷凝,倒是匆匆看了一眼拓拔玉笺,便低下头,心下微怔:南越公主,怎会如此妖媚,却又有高傲冰冷的气质!这样的人,喜欢主子?
拓拔玉笺站在院中,眼睛微毕,看着月亮门前,有些窘迫的秦清枫,清冷的声音带着三分邪气:“少将军对这院子可熟悉啊?”
这院子,便是当时秦清枫对拓拔玉笺表露身份时,就在这,当场被扒光了衣服!那日的窘迫,历历在目,宛如昨日!
秦清枫怔愣一会儿,还是恢复平静,既然要管着拓拔玉笺,那不必计较这么多了,面容一如既往的温和,平缓的走向拓拔玉笺。
拓拔玉笺貌似刚刚沐浴完,头发湿漉漉的散落在身后,虽然已经不滴水,但是在这冬日,湿着头发着实难受,而且,东时灵忆穿的极其单薄,御寒的外袍都没有穿!在冰霜的冬日,格外的的扎眼!
秦清枫走到拓拔玉笺身侧,微微皱起眉头,平和的声音沾了几分责怪:“ 你是想让自己染病?”
拓拔玉笺明了秦清枫指的事什么,不以为然,还在秦清枫面前转了一圈,满不在乎的说:“笑话,本公主怎会生病!”
空气中随着拓拔玉笺的转动,飘来阵阵冷香,秦清枫看着拓拔玉笺这般,真的有点生气,她还有大事要办,怎了如此不爱惜自己!
秦清枫一下子冷了脸,不由分说的拽起拓拔玉笺的手腕,就要将她拖进屋。
拓拔玉笺是谁!南越公主啊!从小到大没人敢不顾她意愿对她动手动脚!秦清枫算是第一个!
拓拔玉笺猛然甩开手,赫然将秦清枫推开!怒斥:“放肆!”
秦清枫被推开,险些跌倒,堪堪的站着,也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僭越了,拱拱手,冷声道:“是我僭越了,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这里是东清皇城,危机四伏,你如此作践自己,怎堪大任!”
秦清枫丢下这些话,转身跨入了屋中,拓拔玉笺怒气慢慢消了下去,有些怔愣,细细品味刚刚那些话,嘴角不由的挑起,秦清枫这是在关心自己?
拓拔玉笺也随后走进屋中,一眼就看到背影有些萧条的秦清枫,玩味的心瞬间被点燃了,邪魅冷清的说道:“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我没带御寒衣物,好冷啊!”
秦清枫本来有些小脾气,可是一听这话,心下了然,原来没带衣物么?板着脸回头,看着拓拔玉笺抱着双手,很是寒冷的样子,轻轻皱了皱眉,解下了自己身上的银白色狐裘,直径直走到拓拔玉笺身边,给她披上,又银白色的狐裘将拓拔玉笺紧紧的包裹住。
拓拔玉笺玩味的看着秦清枫的动作,也没有抗拒,任由她为自己披上狐裘,狐裘上还有残留的温暖,阵阵兰香袭来,拓拔玉笺忽然觉得眼前这人,比起之前,更加生动了,拓拔玉笺定定的看着秦清枫那张雌雄莫辨的绝美容颜,不由的想到,她呀,不管是男是女,都长了一副颠倒众生的好皮相!迷倒了一片又一片的世人!不过,这人竟然还板着一张脸!还不说话!
秦清枫认真的为拓拔玉笺系好衣带,然后转身,不再看拓拔玉笺,声音也变得温和:“可以用内力烘干头发。”
拓拔玉笺自然知道,只是,走在桌前,缓缓的坐下,不知为什么,脱口而出:“不会。”
窗户还留着一些缝隙,一些挑调皮的风呼呼的吹了进来,纱帘阵阵,伴随着沙沙的声音。
秦清枫默然,眼底清澈的目光有些诧异,不过没有多犹豫,随即走到拓拔玉笺身边,说了一句:“得罪了!”手指穿插,撩起拓拔玉笺的头发,丹田发力,暖暖的气流运送全身,最后从手掌处缓缓的发出。
拓拔玉笺心底微漾,感受着那轻轻浅浅的触碰,随之而来源源不断的温暖,让人无比舒服和惬意!
拓拔玉笺通过桌上的铜镜,看着秦清枫的白皙的侧脸,柔和的眉眼,清澈的眼神,高挺的鼻翼,檀口一点朱唇,水光潋滟,不由得呼吸一窒,心绪微浮,这人,还是这么的美得不可方物,不由的想到,秦清枫不是喜欢女子么?喜欢东时灵忆,那个公主,那自己也是个女子啊!而且,自认为,自己比东时灵忆只好不差!
拓拔玉笺的内心,根本就放不下秦清枫,尽管知道她是个女子,但是只要秦清枫出现,还是忍不住去在意她,知道她是女子以来,自己早就已经过了那段伤心的日子,可依旧放不下,明明此次危险重重,不需要自己亲自前来,可是,自己还是忍不住,想看着这人,到底会发展到什么地步,自己,只想,只想在她的人生中,留下色彩浓重的一笔,偶尔想起,也是好的!她的武艺皆是上乘,还通各国语言,这般好的一个人,谁能想到,她竟然是个女子!呵呵,拓拔玉笺心中自嘲,大抵,自己与她,这便是宿命吧!
有道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自己,不想日后后悔,也等不了十年才追悔,便是在此,能了却细节的心结,也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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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无奇小日子t
人的一生,太过于仓促,羁绊太多,拿不起,也放不下,人活一世,乐得逍遥和自在,想心中所想,爱我所爱,那才快活!
世俗尘规太多,让我们的顾虑也增多,其实,自己活的开心不就好了么。
人有七情六欲,食五谷杂粮,本身就活在世俗之中。所以,烦恼是会有的!
祝愿大家,将烦恼全踢开,只剩好运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