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爱蒋晚言了,这是一个事实,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只有蒋晚言不愿去相信。
两个人就像行尸走肉一样,彼此折磨着。
已经快半年了,大厅内,白固深慢慢的品了一口茶,眸子轻轻的瞟了他一眼:“晚言,你瘦了。”
“还好,白哥,你怎么来了,小嫂嫂呢,她不是怀孕了吗,你不陪着你老婆,来我这里干什么?”蒋晚言心不在焉,眸子看了一眼楼上,整颗心都在萧苒哪里。
“南栀陪着卿卿。”白固深轻笑:“怎么,不欢迎我?”
“不是,你随时来,怎么可能不欢迎白哥你,哈哈……”男人干笑两声,自己都没发觉的眉头紧皱。
“晚言,半年了,大家都劝过你……”
“白哥,你别说了,顾漾他都可以让南栀原谅他,我也可以。”蒋晚言知道他要说什么及时打断,眸子一下子就有些红。
“你们不一样。”白固深无奈的叹了口气。
“怎么不一样?怎么就不一样,顾漾他那么冷,那么凶的对南栀,两个人还不是在一起了?我和苒苒也可以。”蒋晚言起身,定了定情绪:“白哥,你先喝茶,我要去看苒苒了。”
看着男人的背影,白固深本不想把话说的那么绝,可蒋晚言根本油盐不进。
“那是他们彼此相爱,你们呢?”
犹如千斤铅水注入自己的身体,周身空气顿时凝固,蒋晚言慢慢回头,脖子上的关节“咯咯”作响,彻底红了眼哽咽的问道:“我们难道不是吗?我们难道不相爱吗?”
“你们相爱吗?她爱你吗?”
“她爱的!”蒋晚言歇斯底里,跌跌撞撞的跑向了楼,她爱他的,他一直这样相信。
见忠告无果,男人摇了摇头,可能就是他的一个劫,白固深喝完茶,在仆人的护送下回去。
房门打开,床上的人没什么动静,萧苒窝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团,面色如纸。
这半年来,蒋晚言基本不会碰她,好吃好喝的,昂贵的药材补着,可还是肉眼可见的看她一点点瘦下去。
男人轻笑,真怕有一天,躺在床上的萧苒变成一堆骨架。
似乎怕压坏她,蒋晚言轻轻侧搂着她,一只手摸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她的头让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就像是热烈中的情侣一样。
“苒苒,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纳闷儿,怎么会有这么土的女孩子,像个乡巴佬一样,明明长得那么漂亮,但是土土的,根本不会打扮。”
“我承认,一开始,我只喜欢你的漂亮,只是单纯的精虫上脑,不过偷偷告诉你,那是我第一次那么渴望得到一个女孩子。”
萧苒背对着她,眼眸动了动。
“后来啊,你是我的了,我本以为像我这样的人,女人对我来说只是调剂品,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就非你不可。”男人一边说一边摸着她的发,轻轻嗅着:“喜欢到什么程度呢?喜欢到看到你和别人说话,看到你关心别人,我就嫉妒的发狂。”
“喜欢到嫌弃自己,嫌弃自己是根烂黄瓜,怕你不喜欢我,尤其是贺谦,他干干净净的,学习好,背景好,感情史几乎没有,我很害怕,怕你被他吸引走。”
女孩儿垂了垂眸,强忍着泪水。
“其实我知道,你很缺爱,你总说没有人爱你,其实不是的,你的舅舅舅妈很爱你,江绾也爱你,蒋绾那个家伙明明看谁都不顺眼,可她却对你有好感……陈老师他也喜欢你,还有我……”蒋晚言哽咽着:“其实不是你舅舅舅妈不要你,是我逼他们的……”
萧苒猛的睁眸。
“是我威逼利诱强迫的,贺谦也是我动了些手段让他出国的……我,我想让你身边只有我,我想让你依赖我,眼里心里都只有我……我,我幼稚,我自私,我狭隘……我就是个傻逼……”男人一边流泪一边深吸了一口气,抽噎道:“可我,可我也想带你见我父母,我也想娶你……”
“苒苒,欺负你的人我都杀了,我还去了你的老家,见了你的父母,他们对你不好我也想报复,可是后来想了想,我根本没有资格,毕竟对你最不好的就是我……”
萧苒眨了眨眼,泪水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蒋晚言紧紧的抱着她,心通通狂跳着,从一开始单纯的占有到将她囚在自己身边,这个过程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若是一年前问他,“你会放萧苒走吗?”他肯定会坚定斩钉截铁的说不会,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想让她快乐,无忧无虑,可让她快乐的唯一方法就是自己不要再出现她的生命里。
蒋晚言伸出手,温热的指腹给她摸了摸泪水,轻柔的祈求道:“苒苒,今天天气特别好,我们出去晒晒太阳怎么样?”
不等萧苒回答,蒋晚言起身,将萧苒扶起来,浑身赤裸的面对着他,皮肤有些病态的白,整个人瘦了十斤,胸也小了。
蒋晚言慢慢给她穿着衣服,内衣,内裤,还有一件打底衫,最后给她套上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
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把木梳,男人动作轻柔的给她梳着头发,动作熟练,蒋晚言看着她的短发勉强笑着:“记得第一次给你梳发型的时候,我那叫一个笨,我私下练过了,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再给你梳一次发型。”
头发梳好之后,一切打理好,男人推着椅子,将萧苒抱了上去,然后将一张织金毛毯盖在她腿上,慢慢的推她去了后花园。
春天阳光明媚,院子里有各种各样的花,其实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萧苒都没能细细的观赏这里,毕竟太大了。
阳光很好,风也和洵,院子里一股青草鲜花的自然清香,不远处的草坪上,有一对儿兔子,一只黑,一只白,似乎在交配。
蒋晚言冷着脸的将轮椅转了个方向,另一边有一只斑点狗被拴着,看见他们兴奋的摇着尾巴吐着舌头。
萧苒眸子亮了亮,她想摸摸它,但她不说。
男人推着她慢慢走着,蒋晚言轻笑,如果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半个小时后,男人看了一眼时间,表情逐渐变得失落,然后将她推到一个大理石桌旁轻声哄着:“苒苒,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萧苒不应,呆呆的看着远处的斑点狗,还有它的狗窝。
那家伙傻傻的,即使被拴着绳子,但还像个傻小子一样向她冲过来,然后再被绳子拉回去,重复动作,乐此不疲,萧苒笑了。
一阵风吹过,毯子从腿上掉落,女孩儿弯了弯腰够不到,三个月前,一觉醒来后她的腿就是软的,根本自己走不了,医生说是她营养供不上,腿部柔弱无力……
算了,萧苒直起身子,轻轻打了个喷嚏。
“萧苒。”
身后,贺谦看着一身白裙的女孩儿,瘦的好像一副骨头架子一样,他睁着眼不敢相信这是她。
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萧苒扭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个白衣少年,站在阳光下,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贺谦?”
萧苒有些惊喜,除了江绾,蒋晚言,她居然还能看到其他人,尤其是贺谦,他居然还让自己见贺谦。
“萧苒。”贺谦苦笑了一下,然后大步向她走来,一把抱住她,女孩子瘦弱的好像一具空壳一样:“你不是答应我要一直快乐吗?”
太瘦了,比他们初次见那次还要瘦。
“你怎么来了。”萧苒看着他,男人又高了许多,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阳光,和记忆中的贺谦一模一样。
“听说你过得不好,我就来看看。”男人拉着她,虽然已经春天了,但风还微微带着凉,贺谦看着地上的毯子弯腰将毯子捡起来盖在她身上:“
贺谦对上了她淡漠的眸子:“萧苒,你的腿怎么了。”
“出了点儿小问题。”女孩儿理了理耳边的短发:“你……额,他让你来的?”
贺谦不语,半蹲下身子,从胸口的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萧苒,嫁给我吧。”
——
快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