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危险的男人。
我脑海里闪过morgan的这句话。
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他一定杀过更多的人,我究竟和一个怎样的人同床共枕过?杀手?黑手党?
即使想过一劳永逸地解决hubert,我也决没有想过杀死他。
hubert背后的家族树大根深,绝对不会放过我。
想明白这点,我脸色顿时发白。
frederick跨过尸体,来到我面前,他盯着我发白的脸色,安慰我:“别担心,我来处理。”
我很快看到那个跟在他身边的英国司机出现,带了几个显然也是亡命之徒的人,将尸体搬走,现场处理得干干净净,只花了几分钟。
公寓楼只剩我和他,洁净的地面让我几乎以为刚才只是一场噩梦。
“这里不安全,”他低声,“跟我走。”
leavewithme.
我无法拒绝。
如今我全部的命运都掌握在他手里。
同时,我心底深处也有一丝另外的隐秘情绪。
跟他走吧,你不是也一直想见他吗?难道你不想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不想和他拥抱接吻?
我的脚情不自禁,带着我一步步朝他走去,将手放在了他向上张开的手心。
他看向我的目光流露出一丝笑意,手掌握紧我的,将我紧紧牵住。
他开车,带我回了长岛。
一切的一切和我离开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我看到地毯还摆了几只迪士尼的玩偶,那是我之前留在这里的。
我捏着玩偶的耳朵,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坐在离我有一点距离的沙发上,我老老实实低着头,一点没有当初主动搭讪的勇气。
爱让人怯懦。
“frederick先生,”我说,“我可以理解为,你想继续和我交易吗?”
还是说,你只是好心?
好心到为了帮助女学生而杀人。
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这些天来,我察觉到的那个善意的跟踪者,大概是他。看到他出现时,我就意识到这一点。
承认吧,你也在想我。
我抬头看向他,忐忑不安。
他眼底的湛蓝越发浓重,原本漠然的眼珠此刻望着我时,充满了让人心惊的占有欲。
他开口,声音低哑,“我不想交易。”
我的心脏猛烈跳动。
“你知道吗?”他声音里有些迷惘,“我用了五个月,想要忘记你。”
“我告诉自己,既然答应了只有六个月,就放手,让你去过自己的生活。”
他说,“但我做不到。daisy,别抛弃我。”
有些紧张,我的呼吸乱了,几乎要喘不上气。
或许有一种可能,他也正在经受着与我一样的煎熬。
仅仅是这样想,我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了。
我终于忍不住,扑到他怀里。
大衣搁在一旁的沙发垫上,白色衬衫散发着薰衣香料和淡淡的烟草气味。我将脸颊贴在衬衣布料上,透过布料,能感受到男人的肌体蓬勃有力,心跳声清晰可闻。
我在他怀里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天知道我多想念他的怀抱。
“抛弃?这个词可真严重。”我嘀咕,对他表达不满,“难道不是你的要求吗?要求我只在你身边待六个月,我当然要遵从。”
分开的这几个月,我早就意识到了他对我的重要性,只是我始终不敢直面。
他在我扑来的第一时间就回抱住我,衬衫下的肌肉发力,将我拥进怀里。
“daisy……”他着迷地叫着我的名字,被欲念掌控的嗓音低哑,简直是这世界上最性感的声音,“你明知道的,我不舍得放你走。”
他的手臂在我身后收紧,急切而克制地吻着我的脸颊和脖颈,像对待易碎的瓷器。“最终还是被你抓住了。”他在我耳边叹息。
我被他弄得心痒痒,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去嗅他周身的气味,我一向喜欢他身上的气味,离开他后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他用哪款香水。
也许那不是香水,而是荷尔蒙的互相作用,让我闻到并不真实存在的气息。
整个人被他完全包围。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他抱我去了卧室,在那间书房的隔壁,我的睡裙还挂在他的衣柜里,待在他的衬衣旁边。
灼热的性器很快顶进来,在空腔里缓缓抽动。
他的动作缓慢而有力,许久没有结合的我们和谐融洽。
春季的风温暖湿润,我看到窗帘被风吹起来,在空中漂浮,春天的气息在卧室内流动,吹拂过我们的脸、手,和头发。
他的下巴在我的上方,收的有些紧。他的唇抿着,乍看上去严肃得像是站在讲台上,但我知道,他其实很愉悦。
直到一声闷哼,他在我耳边吐出一口热气,坚硬胸膛压在我身上,这个男人才走下神坛,流露出一丝饕足的神情。
意识昏沉的时候,手心被他塞进来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
链条样的东西滑到我手腕。我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手心里那个东西时,睡意顿时消失。
银质项链躺在我手心。
熟悉的样式让我想起童年的回忆。尘封多年的记忆并不能一下子显露全貌,但我还是抑制不住心情,打开项链确认。
看到那张照片时,我呆住了。
泛黄的照片保存完好,年轻夫妇的面容清晰可见,还包括他们牵着的那个小女孩。
我知道,他们牵着的女孩是我,小时候的我。
这是我的父亲和母亲。
我手腕颤抖,把照片拿出来,翻到背面。
照片的背面用蝇头小楷写着几个方块字,像一串散落在沙滩的珍珠:
盈君五岁留影。一九一〇年五月,苏启年携妻于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