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无关。”
我把头撇向一边,控制着自己别去看他。
即便再想念他,我也清楚自己和他已经结束。
嘴唇被他惩罚性地咬了一下。
“别让我看到你在学校里勾引其他人。”他气息很乱,在我耳边压抑地说道。
他放开了我,脸色不快地启动汽车。
劳斯莱斯停在校门口,他却没说话。我自己推开了门,下车前扭头看了他一眼。
驾驶座上的男人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动不动。
我摇了摇头,不再去想他,转身快步走进我的小公寓。
他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我没空去想这些事情。没再答应和谁出去,我把自己关在公寓的房间,开始沉浸于论文的写作。
前期的积累已经足够多,我顺利的完成了论文。这次一经提交,morgan就大加赞叹。
“绝对是划时代的作品!你的计量方法很新颖,怎么想到的?简直是天才!”
我想了想,说:“或许是从毕达哥拉斯那里?”
教授还在赞叹,我将打字稿交上去审阅,自己举着伞走出办公室。
数是万物的本原。理性是人性的根本。
经济学现象也要用数理手段建模分析,本该如此。
因此打破以往纸上谈兵的分析,去除冗杂的文本讨论,回归数字。这就是我那篇论文的要义。
我撑开伞,慢吞吞地走在校园里。
校橄榄球队学生和我擦肩而过。啦啦队员青春洋溢,他们三五成群,从我身边经过。
真好。
雨滴顺着我的伞面落下,差点弄湿我的手稿。我把装手稿的袋子抱在怀里,站在屋檐下躲雨。就这一会儿功夫,不肯停下思考的大脑又开始神游天外了。
我想,那些学生都是全美上层社会家庭的孩子,外面的社会动荡一点也影响不到他们,真好。
身边已经有很多人在讨论经济危机,我的财政状况还好,一直以来我都有意识地将手上的财富转化为保值的等价物,如黄金。经济危机暂时对我的影响不大,但它影响了许多人。
听说哈佛的毕业生都不得不去开电梯。失业者太多了,没有公司敢雇佣新员工。
身边一同避雨的几个人在讨论新总统的政策,我心不在焉听了一会儿,雨停了。
走出校门时,错过了最后一班公交车,我只好举着伞走回去。
回去的路上天色已经黑了,我穿过昏暗的街道,沿着小巷走。
街角的流浪汉比之前增加了一倍,我胆战心惊地经过他们身边,把青少年调戏的那声“小妞”甩在耳后。
最近社区太乱了,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走过的街道。最近时常有种感觉,有什么人在跟着自己。
每次回头,都看不到人影。
那人是善意的,从未出现在我面前,但我能感觉到。
他只是远远看着我,什么都没做。
所以有时我会以为那是错觉。
但今天,我感觉到的与之前不同。那是另一种感觉,有人在跟踪我!
我头皮发麻,不敢再回头,加快脚步穿梭在街巷。
社区近来的种种传闻袭上心头。
跟踪狂?杀人犯?流浪汉?听说最近这附近的社区连续发生了几起针对年轻女性的恶性案件,凶手还没抓到。
我有些后悔选择摸黑回家,应该选择在学校附近找个地方过一夜,总好过提心吊胆。
快到我租住的公寓了,我不由加快脚步。
昏黄的路灯在视线中越来越清晰,我心中一喜,认为脱离了危险,松了口气。
走进公寓楼时,我毫无防备,攀登三楼阶梯,在手袋里翻找钥匙准备开门。
这时,楼道里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十分陌生。
粗重的呼吸声虽然很远,却好像在我耳边。我浑身僵硬,看到一个黑影从楼道下方出现。
黑影很快走到我眼前,看到我惊恐的样子,发出兴奋的笑声。
那人身形高大,灰白脸色上是神经质的狞笑。
“怎么,没想到是我?你那个奸夫抛弃了你,你早该知道有这一天,婊子!”
hubert怪笑着朝我伸手过来。
我瞳孔放大,浑身发凉。他竟然还没放弃找我的麻烦!
怎么办,除非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麻烦,否则我永远会被他纠缠!明明是受害人,我却提心吊胆。明明是加害者,他却理直气壮。
我绝望地握紧了手中的钥匙,准备拼死一搏。
但没等他扑过来,我听到一声闷闷的声音从hubert身后传出,像是什么高速飞行的物体从后面钻进了肉体之中。
血花在他的胸膛绽放,他的表情定格在了那个狞笑,缓缓在我面前倒下。
露出了身后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站在矮两级的台阶上,黑色大衣几乎要隐没在夜色里,袖口露出一截白色衬衫,指骨分明的手正将枪口从我的方向移开。那双手经络清晰,指甲盖太过用力而泛了白。
勃朗宁在他修长的手掌里像是玩具,他正从枪管上取下消音器,然后拉开大衣的衣襟,将它收回内袋,仿佛只是用小刀随意砍了树枝一般,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