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哪回输过。”
“行。”
许凉舟看着她走进了家门,他人靠在机车上,拿出烟边抽边等。
果不其然。
薛烟一进去薛震楼气急败坏的声音就朝着她劈头盖脸的砸:“刘河安被打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算是吧。”薛烟自顾自的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她那风轻云淡不把事情当回事儿的模样在薛震楼看来,简直就是在跟他挑衅。
薛震楼顿时就被气的火冒三丈:“你疯了是不是薛烟!你们还有十来天就要订婚了,你叫人把你未婚夫打成那样你是不是疯了!”
“你跟我说你究竟是不是疯了!”
“是!”
薛震楼声音一句比一句大,怒气全冲着薛烟骂,薛烟把杯子往地上狠狠一摔,残碎玻璃渣四分五裂的到处崩蹿。
薛烟一双眼睛直直望向他:“我就是疯了!”
“薛震楼如果我这就叫疯的话那你呢!?”
“你明知道刘河安跟我订婚的目的,明知道他不纯粹,你偏偏还要逼着我答应!”
“刘河安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啊,啊?值得让你把你亲生女儿的命都往外送。”
没有父爱没有关系。
她也不奢望。
但能不能别拿刀去片片割心啊。
薛烟没哭,只是看着薛震楼,看着这位生她的父亲,眼里的失望在不停的往下坠:“我已经从这个家里搬出去了。”
“我们的协议里也写的很清楚,我不干扰你薛震楼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你也别管我,我也只拿我该拿的那份,其余之外的任何交集,都额外处理。”
“那我不跟刘河安订婚,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薛震楼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跟我大呼小叫的?”
“就凭你还姓薛!”
事到如今,唯一维护着父女俩的那层颜面也在他们争锋相对的激烈中被撕碎的彻底粉碎。
薛震楼不但没有半分愧疚,反而怒气冲天的,拿着那所谓的血缘关系来压她。
薛烟真是不知道该笑他没有心还是该笑他蠢。
“如果你觉得这个姓很有份量的话,那你就拿走吧。”
“我跟你薛震楼,好像也只剩下这么一层提不上台面的相同姓氏了。”
拿走了更好,她就能彻底摆脱了。
薛震楼看薛烟真的铁了心的不肯回头。
他冷笑着压了压胸口的火气。
“你很喜欢那个男人是吧。”
薛烟瞳孔一缩,抬头看着薛震楼。
他字字杀她:“你有那个命吗。”
“别说我把你命往外送这种话,就是你不去给刘河安当活体血种,你又能有多长命?”
太过现实的一句话,终于让薛烟怒气沸腾的薛烟慢慢的冷却下来。
对于她,薛震楼从来不曾手下留情,狠狠挖出她从来没正面面对过的伤口。
“天生遗传性脑部障碍,自己能活到哪一天心里没点数吗。”
薛烟的那么严重的脸盲症也是受了这个遗传性脑补障碍的影响。
所以薛震楼的意思就是,她早晚都是个死,去当个血种也不会损失什么。
薛烟指甲狠狠掐进了手心。
扎进掌心皮肉,有丝丝血迹蔓延出来。
天生遗传性脑补障碍这几个字就像是一把血淋淋无情的推手,将她狠狠的拽进了万丈深渊。
不复生还。
第124章 凉烟番外(11)
出来后,即便是薛烟强忍着不让自己露出破绽,但许凉舟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她鼻尖的红。
那是被她拼命想疏通呼吸都不通畅的鼻孔而揉起来的。
许凉舟二话没说,上前就把人抱进了怀里。
“只差一分钟了,只差一分钟我就可以冲进去了薛烟。”
薛烟说的半个小时,他就在外边一秒钟一秒钟的等。
只差一分钟就到半个小时,她没出来,他就可以冲进去了。
可他是计算着时间的。
薛烟又何尝不是,她也是在半个小时的最后一分钟从薛家跑了出来。
就是不想让许凉舟看到她那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许凉舟摸着薛烟的脑袋,把下巴搁她头顶上:“不委屈,阿烟。”
“事儿我来处理,你就安心当个专门渣我的快乐小渣女就行。”
他说这话时眼皮掀开朝着薛家方向看了眼,跟寒风腊月的冷冽冰刃似的。
薛烟眼睛压在他肩膀上,本来真没什么的,已经缓过来了,现在就被他这么一句“不委屈、阿烟”给弄的差点儿没收住。
她用力吸了下鼻子,拿手掐他的腰:“我才没委屈!”
“但是你被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又好像挺委屈的。”
薛烟干脆放任自己的眼泪掉下来,还跟他板起脸着。
“许凉舟,你赔我心情来!”
“行,我赔。”
许凉舟松开她,看她睫毛上还挂着湿气就笑她这么大人了还这么哭,怎么一点形象都不知道要啊。
说完他又抄起自己上衣下摆卷上去帮薛烟擦眼睛。
也想拿衣袖擦来着,这不在那街道上就被她自己个儿拽着霍霍把眼泪鼻涕跟底妆全部都混上去了。
就剩衣服下摆那儿有块干净的了。
擦完之后他捧着薛烟残留下干涸血迹的掌心低头吻了上去。
他唇瓣贴上来的刹那,薛烟心尖儿都跟着颤动了下。
“疼不疼。”许凉舟问。
薛要摇头,她又不是个娇气包,这么点儿的就疼。
许凉舟拿食指戳着她眉心,把对她的心疼尽数写在了眼角眉梢:“以后烦了就抓我的。”
“咬也行。”
“噢~”薛烟突然一歪脑袋,特单纯的眨眨眼:“抓哪儿?”
“上边还是下边?”
“我要使劲儿了你能忍住不叫吗?”
许凉舟:“..........”
她是真的坏,动不动就会往他身上占便宜。
好像所有的事儿都被挤在了今天晚上,许凉舟揍人、她跟许凉舟正式确认关系、她跟薛震楼正式撕破脸。
好的坏的,薛烟一晚上真给全部占尽了。
她跟许凉舟说:“我现在就想找个地儿去舒坦舒坦。”
许凉舟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是想跑,想离开这个地方,但又找不到个确切地址。
他干脆把人抱着往机车上一放。
又把头盔给她扣上。
遮风沿一拉,他手指还搁上边弹了两下的,轻笑着:“行,这就把你拐远点儿。”
说完许凉舟就冲着薛烟笑:“直接拐我家你看行不行。”
薛烟:“.......”
“我看刑。”
她还挺一本正经的拿腿一下一下的去晃他:“拐卖良家少女,怎么都得刑。”
许凉舟眯着眼嘶了一声,挺意味深长那劲儿的,薛烟就问他怎么了。
许凉舟:“薛烟你翻脸不认人啊,怎么就成拐卖了,你不本来就是我的吗。”
他脚把机车撑脚勾掉,发动引擎,侧头薛烟就很清楚的看见他左耳上那颗特闪特闪的耳钉。
一时没回过神来,就听见他懒笑着跟她说:“天生就是我的。”
许凉舟一路骑车带着薛烟绕着临海市兜了一大圈儿的风。
那种机车疾驰带出来的风自由又特有感张力,很容易就把人的烦恼给吹的一干二净。
但是一停下来,夏天的闷热就开始无孔不入的钻涌。
西郊外交叉口那儿好像有家清淡的小酒吧,音乐声脱离的城市中的那些劲爆燥耳,是比较卡点又悠闲的调儿,倒是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