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未免闹出太大的动静,到底没有反驳,就随着他强势的举动,一同躺入了榻上。
姜沐璃想跟舒舒睡一起,可还没来得及碰到舒舒,谢缚辞就把舒舒抱起来丢到墙壁上贴着。
现在的位置就变成,她睡在最中间,舒舒靠着墙壁里面,谢缚辞睡在外边。
……这个可恶的谢缚辞!
她明明想跟舒舒贴得更近一些的。
可这男人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就直接将她揽在怀里。
“别动,让朕抱抱你。”
黑暗的帷帐内,感觉到他传出热意,她呼吸微乱:“你不可以碰我……”
况且舒舒还在,他怎还能起这种心思。
谢缚辞哼笑几声,低眸看她纤长的眼睫:“朕的确现在想跟你做什么,但也要顾虑一下孩子,若是将他吵醒了,烦的也是朕。”
感觉到身旁的舒舒又动了几下,姜沐璃连忙捂住他的嘴唇:“你不要说话了,睡觉!”
谢缚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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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缝隙投入,舒舒慵懒地翻了个身,睁开眼时看到的却不是紫宸宫的龙床,四周也没有伺候他的太监和宫女,登时吓得小脸惨白。
他猛地坐起身。
“阿娘?!”舒舒尖着嗓音唤了几句。
可房间内没有任何应答,他的心惶惶不安,担心昨晚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也许他根本没有娘……
舒舒匆忙趿鞋下榻,又拔高了音量喊:“阿娘!阿娘!”
过了会儿,一道冷冽的嗓音从门口响起:“叫什么?她在厨房给你做早膳。”
舒舒连鞋子都没穿好,一只鞋袜露在外面,看到自己父皇后才反应过来,昨晚真的不是做梦。
他小跑到谢缚辞跟前,仰起脸看他:“爹爹,阿娘答应跟我们一起回去了吗?”
谢缚辞脸色难看,一言不发。
舒舒立即明白了,哭丧着脸:“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父皇定是又威胁了母后,才吓得母后不敢回皇宫了对不对?父皇你把母后还给我!”
谢缚辞一把提起他的后衣襟,将他往房里带,冷脸道:“瞎吼什么?还有没有点储君的样子,出了一趟长安就把朕当初教你的都吃进狗肚子里了?”
大抵是因为现在是有娘的孩子了,舒舒再也没有像在皇宫时那么害怕自己的父亲,反而用力从他手中挣脱,不悦道:“也好,父皇若是不能把母后带回去,那我就跟母后一起留下来好了。”
他都听说了,这栋宅子现在是母后的,昨晚他们去的酒楼也是母后在掌管,听起来母后也是养得起他的。
那他留下来也不会给母后造成负担。
谢缚辞眼眸微冷,严声警告:“谢望舒,你是想死吗?”
舒舒吓得脖颈一缩,眼角余光蓦然捕捉到姜沐璃端着早膳过来,小嘴连忙瘪着:“爹爹莫要生气,舒舒再也不睡懒觉了。”
谢缚辞蹙眉,正欲数落。
便见面前这小子拔腿便溜了出去,笑着喊:“阿娘来了?”
姜沐璃朝他笑了笑,把早膳放下后,问:“方才舒舒在跟你爹爹说什么呢?”
舒舒爬到小凳子上坐好,抱着姜沐璃的手臂,摇了摇头道:“爹爹方才是在教导我。”
虽说舒舒巴不得现在立即向母后告状父皇平日对他多凶,可昨天一整晚,父皇都没把母后哄回去,若是他这时候告状,恐怕母后更不会回去了。
为了自己能够父母双全,舒舒想了想,还是暂时放下告状这件事。
教导?看来谢缚辞做父亲还是挺称职的。
姜沐璃冁然而笑。
方才她还没走进来,好似远远听到谢缚辞在说是不是想死这句话,吓得还以为他在欺负舒舒,原来只是她听错了。
笑了后,姜沐璃就让舒舒去洗一洗再来吃早膳。
舒舒出了房门后,屋内便只剩她和谢缚辞二人。
谢缚辞坐了过来,“朕今早让邹平给你去查那个叫林惠的行踪了。”
姜沐璃诧异问:“你怎么忽然这么多管闲事了?”
谢缚辞乜她一眼:“皇宫虽然养的起一个孩子,但朕不乐意让外人当我们的孩子,我们有舒舒就够了。”
言下之意是,若是那小巧的爹娘找不到了,他可以将她带回皇宫,但绝不会认小巧做女儿。
姜沐璃没料到他想到这里去了,解释道:“我拿小巧是当侄女照顾的,关于孩子上,没人能越的过舒舒。不过……”
她柳眉皱了起来:“即便抚养小巧,那也是我的事,与陛下何干?陛下这是没经过我同意便擅自下决定?”
谢缚辞长臂一挥,就将她的椅子拉过来。
二人坐着贴近,他眼眸湛然,凑近看她:“你是朕的妻子,朕自然要帮你解决麻烦。”
他温热呼吸洒落,姜沐璃脸颊微红地推拒他:“胡言乱语,谁说我是你的妻子了?陛下是魔怔了不成?”
他略觉怪异,蹙眉问:“难道你不知道?朕早已将你封……”
“阿云!!”门外响起惊声。
二人一同抬起脸看去,正见灵玉抱着小巧,瞪大眼睛看她。
紧接着,她大步跑进来:“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都说了要你再多找几个护院防着那些男人闯进来勾缠你这个小寡妇,你不听?现在好了,让人闯进来了吧!”
灵玉气极了,将小巧放下后就去拉姜沐璃,狠声道:“这些野男人就喜欢欺负你这种家里没男人的小寡妇,没皮没脸了!走,阿云,我们带他去见官!”
灵玉的性子不仅直来直去,还一点就炸。
姜沐璃眼睁睁看着谢缚辞脸色阴沉起来,担心她再这样口无遮拦下去,会引起谢缚辞降罪她。
她无奈之下只能拉着灵玉,“你误会了,他不是登徒子。”
虽然他的确是未经同意,闯进了她的家……
灵玉“啊”了一声,长眉紧紧皱着:“那他是谁?怎么方才还跟你那样亲密?”
姜沐璃视线飘忽不定,看了一眼灵玉,又看一眼谢缚辞,就见他一改方才的冷意,指尖轻轻敲打着,像是也在等着她的回答。
在灵玉的又一次追问下,姜沐璃紧闭着眼,不情不愿小声道:“他,他就是我那死了的夫君……”
她话音刚落,灵玉还来不及吃惊,便被门口出现的三岁孩童喊了一声:“阿娘——”给吓得心魂具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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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夫君并没有死,并且你也已经有了一个三岁大的孩子?”
灵玉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惊讶追问。
在一大一小的炙热目光下,姜沐璃只能老实答道:“没错,我有一个三岁孩子,还有……”
顿了须臾,她换了种方式:“他就是孩子的生父。”
灵玉还是不懂,很替姜沐璃抱不平,又问:“那你为何独自来了塘水县居住了三年,这三年你的夫君分明活着,为何不来找你?”
谢缚辞仍旧这样看着她。
从灵玉进来起,他便沉默不言,只听她一个人说。
但其中很多事,姜沐璃实在不方便告诉灵玉。
尤其是谢缚辞的身份。
塘水县只是扬州的一个小县城,对小县城的百姓来说,恐怕县令就是最大的官了,百姓们平时若是看到刺史这样的大官都会吓到,更别提一国之君了。
谢缚辞堂堂君王,微服私访来到小县城,现在她若是告诉灵玉他们,她身边这个男人是大晋皇帝,而她曾经也是皇帝的女人。
她们得吓成什么样?恐怕除了惊惧便只剩惊惧了,更甚着,看她的目光都不会如以往那样自在。
姜沐璃打算蒙混过去,淡声道:“我们之间发生了点误会,便这样分开了。”
她故作自然地说完后,便让舒舒来吃早膳。
灵玉心里还是有疑惑,看出姜沐璃在隐瞒什么,便也没有不懂事追着问。
今日清早来这里,灵玉便是带着要跟姜沐璃一同用早膳的准备,可如今看这一家三口,她也不方便打扰。
最重要的还是那个坐着便气质凛凛的男人。
昨晚这个男人刚到了缀月楼,就轻而易举地将整栋楼的目光都吸引了去。
塘水县这个小县城里极少会有这样俊逸不凡的绝佳郎君,他五官俊美绝伦,加之那仿若寒潭般沉浸的眼神,光是看了一眼,她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由此可见,这男人绝非常寻常百姓。
灵玉跟姜沐璃说了几句后,实在受不了屋里那男人可怖的气息,非常自觉抱着小巧出去了。
因为方才的小插曲,舒舒都感觉自己的娘亲有些不对劲了。
他黑眸流转,眼神在父亲和娘亲之间来回打量。
思忖了半晌,便想到了个好主意,奶呼呼地笑道:“阿娘,我从皇宫出发之前,还答应了姣姣表姑说定要完好无损带阿娘回去呢。”
看着舒舒一脸乖巧,姜沐璃也笑着说:“舒舒跟小郡主关系很亲近?”
舒舒道:“嗯,姣姣表姑经常来找我玩,不过我有时候去她的明华殿,发现那个郑丞相家的嫡长孙每回看到我就没有好脸色。”
郑家嫡长孙,那不正是阿臻?
难道舒舒不知道阿臻是他的舅舅?!
姜沐璃眼眸怔大,连忙去看谢缚辞,想要他给一个说法。
谢缚辞睨她一眼,眼神淡淡看不出情绪。
舒舒聊到姣姣表姑本意是想拐着弯提起带阿娘回皇宫的事,却不知怎么的,阿娘脸色忽然就变了。
他顿时有点不安,“阿娘……怎么了?”
舒舒很是敏感,一下就察觉出自己阿娘心情不好了,难不成是和郑家嫡长孙有关?
姜沐璃只能按下心中的困惑,柔声道:“没什么,吃饭吧。”
早膳用过,姜沐璃还是觉得要跟谢缚辞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