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黑色的希腊单肩礼服裙,背后拖曳出长长的披风黑纱,左肩处点缀着金线暗绣,看上去庄重典雅又冷艳。
看见许芳菲和郑西野,宋瑜立刻勾起嘴角,笑道:“欢迎欢迎!”
说着,她看向许芳菲,见小姑娘一身香槟色鱼尾裙,黑发红唇,天姿国色,明艳绝伦不可方物,不由发出惊艳的感叹:“菲菲,你实在太漂亮了,今天晚宴我几个艺人朋友也要来,你怕是比好多女明星还美!”
许芳菲被她夸得不好意思,腼腆谦虚:“瑜姐,你快别开我玩笑了。”
宋瑜:“哪有,我实话实说,得亏你们今天是从后门进,要是被前门那些记者拍到,以你俩的颜值,绝对分分钟被网友们送出道。”
打趣完,宋瑜又看向姑娘身旁的男人。
为衬许芳菲的晚礼服,郑西野今天也是一袭正式黑西装。他皮肤白,五官又生得英俊张扬,平时穿军装时瞧着凛冽冷肃刚正威严,偶尔穿回西服,竟又俊出了不同的况味,清冷漂亮得无可比拟,如冰又似雾。
宋瑜晃了下神,继而道:“阿野,你回云城了应该说一声,早知道你回来了,我也给你发封邀请函。”
郑西野随口回:“给菲菲发也一样,反正我们秤不离砣,公不离婆。”
许芳菲脸腾的一热,悄悄伸手掐他。
宋瑜也一个白眼翻到了天上,佯嗔:“早知道,我就在邀请函上附个特殊要求——夫妻档在单身人士面前,严禁秀恩爱。”
三个年轻人简单打了个招呼,便一齐从后门往宴会厅方向去。
这时,许芳菲想起刚才在大门口看见的壮观一幕,不由有些好奇,问道:“对了瑜姐,我刚才看见有一对年轻夫妇也来了,好多记者围着他们。那是谁?”
宋瑜认真想了想,说:“哦,你说的应该是殷酥酥,和她先生费疑舟。”
许芳菲好奇:“那是谁?”
宋瑜笑答:“费疑舟是费家大少。京城费氏,京圈第一名门,正根正枝满族上三旗之后。麾下产业遍布全球,咱们云城的‘fei’购物街就是费家的。”
许芳菲微囧,说:“我没去过京城,不太了解。”
宋瑜噗嗤一声,觉得这小姑娘实在可爱进骨子里,又道:“你不认识费疑舟,难道也不认识殷酥酥?史上最年轻的金鸡奖影后啊。”
许芳菲仔细在记忆里翻找了下,仍是摇头。
“不认识也不打紧。”宋瑜笑容和善,“我和殷酥酥是朋友,待会儿宴会开始,我带你去和酥酥还有她老公打个招呼。”
许芳菲很贴心,柔声道:“不用了瑜姐,今晚是你的大日子。你忙你的就好,不用分心照顾我们。”
说话的同时,三人已从后门进入展览馆,来到一层展厅。
灯火通明的展厅内,金碧辉煌,衣香鬓影,无数受邀出席的名流们或两两对话,或三五个聚在一起,手持香槟谈笑风生。
宋瑜从侍者手中接过一杯香槟,笑颜如花地朝各位恭贺者道谢。
这时,一道男声忽然响起,磁性悦耳,唤道:“宋小姐。”
许芳菲和郑西野站的位置离宋瑜很近,自然也听见了这个声音。两人同时回过头。
来人身量颀长气质儒雅,英俊的脸庞挂着一丝笑,浅淡而矜贵,举头投足之间,将“贵、敛”二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许芳菲眨了眨眼睛。
想起来,这位温润若美玉的男士,名叫邱明鹤,是享誉全球的石雕艺术家。
“邱先生!”宋瑜眼睛里闪出喜悦的光。
邱明鹤信步走到三人身前,目光在宋瑜身上停留两秒后,转向她身旁的年轻男女。
邱明鹤温雅开口,目光里流露出丝丝疑惑:“宋小姐,这两位是?”
“哦,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宋瑜落落大方地弯起唇,“这是石雕艺术家邱明鹤先生,是今晚我最重要的贵客之一。这是许芳菲少尉,郑西野中校。”
邱明鹤笑,风趣道:“我看两位的样貌气质,还以为你们是明星,没想到居然是军人?保家卫国,真是令人敬佩。”
说着,邱明鹤看向郑西野,手中的香槟绅士一举,温和道:“郑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郑西野脸色冷静地看着邱明鹤,眸色微凉,探究研判。
邱明鹤含笑与他对视,从容自若,不见丝毫异样。
片刻,郑西野疏离地勾了勾嘴角,跟邱明鹤碰杯,温声:“邱先生,幸会。”
七点整,开幕式正式开始。
穿粉色小礼服的主持人走到展厅正前方,开始说本次画展开幕式的开场白,随即便将话筒交给了宋瑜。
青年画家走上台,先是简单介绍了此次画展的创作灵感与作品寓意,再便是感谢各位高朋贵宾捧场。
致辞最后,宋瑜笑容满面地说:“另外,我给诸位高朋都准备了一份小礼物,宴会结束后,我们将在三天之内将礼物送到各位府上。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宴会正式开始。
所有画作都揭开了挡光布,着统一制服的使者们往来穿梭,将各色各样的美味佳肴送到了自助餐食区。
许芳菲肚子早就饿了,看见一堆点心主食,眼巴巴的,口水直流,拿着小餐盘便脚下生风奔向了取食区。
郑西野这头刚和人谈完事。
等他在餐食区找到许芳菲时,小姑娘已经吃完了三块里脊五只鲍鱼两颗甜品小蛋糕。
郑西野瞧着她沾在嘴角的蛋糕屑,拿指尖替她轻柔拭去,盯着她,柔声轻淡地问:“好吃吗?”
“嗯,味道很好!”许芳菲笑着说。
郑西野余光扫过餐食台的几杯果酒,随手拿起来,放到许芳菲面前。
姑娘瞧着几杯五颜六色的液体,茫然:“这是什么?”
“饮料。”郑西野面不改色。
许芳菲端起一杯,抿了口。水果的甘甜混着淡淡的酒香,在她唇齿舌尖弥漫开,居然意外地好喝。
许芳菲暗搓搓地压低声:“这明明是酒。你以为我上过一次当,还会上第二次?”
郑西野低头贴近她,也学她的样子,压低声:“反正你也想喝酒给今晚壮胆。这有现成的,你不得多喝点?”
“……”许芳菲被嘴里的果酒呛了下,深深汗颜。
她窘迫地瞪他一眼,不搭他话,红着脸继续默默吃饭。
过了会儿,宋瑜过来跟郑西野说了几句话。
郑西野低眸安静地听,随即便摸了摸许芳菲的脑袋,柔声道:“我去见一个神经科的医生,你就在这儿吃饭,乖乖的,不要乱跑。知道吗?”
一听“神经科医生”几个字,许芳菲瞬间明白过来,点点头:“嗯,你去吧。”
郑西野走了。
许芳菲留在餐食区认真地吃,吃啊吃,吃吃吃,偶尔被肉类或者面包噎到,就顺手端起旁边的果酒抿上几口。
数分钟后,她从一堆食物里抬起头,摸摸圆成球的肚子,宣告今天的晚餐战斗结束。
在原位安静地等了会儿,还是不见她男朋友回来。
许芳菲有点内急,便用手机给郑西野发了个“我去洗手间了”的微信消息,之后便起身离席。
云中展览馆是典型的巴洛克风格建筑物,内里与外在一样浮夸瑰丽,富丽堂皇。
去洗手间的路上,许芳菲仰着脖子四处观望,被那些精致的浮雕,与过强的光影效果晃得有点头晕,连忙甩甩头,收回视线扶住墙。
立定几秒,脑子还是晕乎乎。
许芳菲扶着墙往前走,须臾,揉揉眼睛,抬起头,依稀看见写着“洗手间”三个大字的指示牌。
迷迷糊糊走进去,迷迷糊糊地上完出来,迷迷糊糊地站到洗手台前洗手。
微凉的水流冲刷着十指,许芳菲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又喝醉了。
她囧,用不那么清晰的脑瓜,有点吃力地思考起来:她已经给郑西野发了在洗手间的微信,如果这会儿她再回宴会厅,很有可能会跟郑西野错过。
还是就在洗手间旁边的休息室等他好了。
许芳菲打了个酒嗝,拧紧水龙头,随之便扶着墙朝休息室的房门走去。
休息室的房门半掩着,里头黑漆漆一片。
许芳菲握住门把,正要往里进,却忽然听见,屋里传出了一阵奇怪的响动。
她脑袋本就晕,起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甩甩脑袋,更仔细地去听。
这一次,许芳菲终于确定不是错觉。
屋子里隐隐约约的声响,确实存在,并且来自于人类。
是男人和女人的声音。
“……”
许芳菲心脏猛地噗通两下。
换做平时,她铁定已经掉头就走,然而酒精作用下,她的大脑不及往日清醒,胆子却比往日大许多。
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许芳菲脑袋凑近门缝,有些迷离的眼睛往屋里看去。
昏沉沉的空间,一缕月光从窗外投入。
休息室的沙发上果然有亲密相拥在一起的身影。一个高大挺拔,一个纤细清丽。
忽的,男人怀里的女孩儿扬起脖子,男人也低头吻住她的唇,两张精致的面孔同时笼入月光之下。
“……”
许芳菲错愕地捂住嘴。
居然是……殷酥酥和费疑舟?
昏暗的视线中,年轻夫妇热烈地亲吻彼此,吻了好一会儿。忽然之间,清艳美丽的影后撒娇般伸出小手,拽住了男人的领带。
然后,男人的衬衣就被扯开了。
许芳菲整个人呆呆的,头晕目眩,感到阵莫名的口渴,浑身的皮肤都燎燎的燥。没等她继续往下看,视野变黑,竟被一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大手,给挡住了双眼。
与此同时,她整个人也被揽进一副清冽宽阔的胸膛。
醉酒的脑子反应迟钝。
许芳菲有点被吓住,正想挣扎着反抗,耳畔紧接着便响起一道嗓音,语气似笑非笑:“偷看得这么认真,提前学习吗?”
许芳菲:“……”
“倒也不用这么刻苦。”郑西野咬了口她的小耳垂,轻笑道:“所有程序,我都会仔仔细细地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