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我只是担心你。我并不是要和你分开。等到事情结束,我就把你接回来。”
她可能不知道,这些天来,他担心她担心得已经快到了神经分裂的地步。
每次他只要稍微一闭眼,就梦见她被他抓住,或者直接杀死的噩梦。
无论是她被他抓住,或者其它,任何一个结果,他都不想要见到。他无时无刻不在害怕,害怕她是他父亲死后的下一个。
“所以……听话好吗?”
“不。”苏念摇头,“经年,这一次,我一定要留在你的身边,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在离开你。说好两人要相守下去……曾经的诺言,誓言……难道都不作数了吗?”
她不想离开他。
他又何尝不是。
陆经年把苏念从她的怀里拉出来,双手在她的肩上摩挲,神情更是焦灼,“可是这一次,情况特殊?”
“经年,发下永不离开的誓言时候,就已经把这样的情况特殊包含在内。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这样特殊的时刻,我一定要留在你的身边,和你共同面对。”
苏念再一次扑进他的怀里,恳求他,“经年,不要让我离开你好不好?我的生母去世,苏枫入狱。我身边爱我的,我爱的人越来越少。我真的不愿意……再和你分开了。”
她的恳求,瞬间让他心软了。
他把她搂在怀里,额头抵着她,“好。不走就不走吧。你不愿意和我分开,我也不愿意。”
晚上,陆经年又做噩梦了。
突然从噩梦中醒来的他,冷汗涔涔地看着身侧的人。
还好,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不过,一想起梦中,乔祈夜那个变态,把她的人头扔在他的脚边上的画面,明知道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但是他的心脏依旧忍不住疼痛。
更是害怕。
那一晚,陆经年梦醒后,他就再也睡不着。
在外面阳台上抽了一夜烟的他,最后终于还是做出了那个不得已的决定。
一周后。
苏念在一个会所里找到陆经年。
当她见到他的时候,他光裸着身子,和另一个女人躺在床上。
床边的垃圾桶里,很明显的还有男人和女人用过的丢弃在里面废弃的避孕套,避孕套里,甚至还有男人的完事后的发泄物。
苏念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这一幕。
昨天,程菲就告诉她,看见陆经年和一个年轻女大学生式样女人在一起。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陆经年不仅吻了那个女孩,甚至他还半蹲在地上,帮她系鞋带来着。
即便是好闺蜜,苏念也不信程菲对她说的话。
她当时还对程菲说,“他现在那么多事情缠身,怎么有时间乱来来着。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今天,她亲眼看见,总归信了。
程菲没有认错人,只是她太相信他了。
悲伤,就像是潮水一样朝着她席卷而来。
她以为一辈子爱她,一辈子不会背叛她的男人,最后还是背叛了她,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了。
呆愣在门口的她,反应过来之后,没有冲上去,更没有质问,她只是转身,然后七魂六魄都丢失了一样地,往回走。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她不敢相信。
但是一切都在她的眼前发生了。
她一离开,陆经年就直接扔掉了被子下怀里的女人。
那个女人起身之后,被子下其实穿了不少衣物的她,念念不舍地看了一眼他那张她一眼就爱上的脸,最后穿好外套就离开了。
陆经年从床上起来。
他低眉,看了一眼旁边挂在垃圾桶边缘上,无比显眼的避孕套,再看了一眼垃圾桶里面掩盖住的剩下的牛奶盒。心想,这样她总归相信了吧。
巫离把支票开给那个他帮忙找来的女孩之后,就从外面的房间走了进来。
一进来他就对陆经年说,“二嫂气得直接回了她来时候的车里。没有哭泣。没有大声喊叫。只有她那一张脸苍白着,还有就是七魂六魄都丢了一样。”
巫离报告完之后,陆经年一言不语。
他哆嗦着手,在床头他的长裤里掏出烟和火柴。
烟含在嘴里,因为手抖,火柴好久才划燃,才把烟给点上。
巫离站在一旁,以为他会说几句。
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一言未发,唯一只做的一件事就是半躺在那里,不断地抽烟,猛烈地把呛人的烟雾吸进肺里,再让自己好几次咳嗽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巫离默默地站在一旁。
他用这样的方式逼着二嫂离开,是多么地迫不得已。
他伤二嫂有多深,此刻他心里就应该有多痛。
苏念从车上下来,一回到他们住的别墅,一个人在屋子里坐了很久。
从外面太阳正盛,坐倒天黑。
其中,她的手机响了好几次,她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等到坐机响了,佣人接起,拿到她的面前,“太太,你的电话!”
脑子里只有她眼里刚刚见到那一幕的她,就算佣人就在她的旁边说话,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太太,你的电话。”
佣人见她魂魄都丢了的样子,忍不住再次提醒。
“啊。”
佣人提醒之后,她从她的手里接过电话。
电话拿在她的手里,她就又忘记了一样,电话只是拿在手里,然后整个人就像是没魂似的双眼看向远方,眼里毫无焦距。
电话里的程菲,拼命地对着她喊她,而她就像是没有听见了一样。
直到,她手里的电话,被她不经意间话落在地上。
佣人看了着急给陆经年打电话,这边还在那房子里,痛苦得一间屋子已经被烟雾笼罩。
电话来了,他和苏念一样,完全忘了接。
“二哥,你的电话一直在响。”
巫离在旁边提醒。
提醒之后,他依旧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他又在旁边说,“快接吧,万一是二嫂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呢?”
他一提到她,他立即就去寻找他的手机。
找了半天,才发现响动的手机就在他的身旁。
一个人非常悲伤的时候就是这样,他就只是一个人完全在沉浸在悲伤里的人,和周遭的所有事物绝缘,就算是偶尔有联系,那关联也是非常没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