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失身了。
惊叫声惊醒了装睡的苍罂,苍罂缓缓睁开眼睛,做出身体酸痛的几乎动都动不了的样子,一脸迷茫,这是怎么了?
抬眼对上房门前一众惊骇的众人,那面上的神色让苍罂心口一震,一丝不好的感觉从眼前闪过,苍罂顺着所有人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
吻痕遍布,守宫砂消失,以一副淫荡之态摆放在众人眼前的是自己?
苍罂眼前一黑几欲昏厥,昨晚的梦,不是梦,她被人强暴了。
“大事不好了……”
“来人啊……”此时齐齐回过神的丞相府小丫鬟们,和宫里来的嚒嚒们,立刻乱了起来。
古奇画外音开读:“在与皇帝大婚的头一天,与人苟且,给皇帝戴绿帽子,好大的胆子。
一时间,本来还洋溢在无边兴奋和愉悦的丞相府,几乎被这道惊雷震傻在当地。
瞬间,这消息如长了翅膀,朝着盛京的任何一个地方飞去,未来的皇后在大婚之前与人苟且。
乱,无法抑制的乱。
前厅里,聚集的众多品级不够殿拜,或者从苍域国各地前来专程恭贺的官员,此时犹如几千只苍蝇,嗡嗡乱了起来,苟且,交合,大罪,一时间所有官员要不留在原地看好戏,要不从门边溜了出去,天家颜面,如此惨遭重创,就算相国府权势滔天,这个时候恐怕……”
怒,无法言喻的怒。
“说,到底是谁干的……”
“你到底说不说?是谁……”
“苍罂,你是被强暴的是不是?不是你自愿与人苟合的是不是……”
“一定是被强暴的,苍罂快说是谁,爷爷给你做主……”
一时间,整个丞相府有实权的人全部拥挤到了苍罂的闺房里,咄咄逼人的逼问面无表情的苍罂。
实则全是古奇在扮演。
一身丞相蟒袍,本欲搀扶苍罂入皇宫,拜宗室的苍相国影大人,一张本红润的脸,此时一片煞白,眼中的暴乱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的。
裸露的身上裹着被子,被厉大人装作抱在怀里样子的苍罂,看着眼前逼问她的所有人。
不知道。
所有的答案都只有这三个字,不知道。
她不是不说,不是包庇那个人,她是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不是通奸,她不是自愿的。
但是如何说才能信,如何做才有人听。
屋间没有那不同寻常的香味,没有任何的痕迹,若不是她现在如此摸样,她几乎自己都不信自己是被强暴了。
“你们不要在逼小姐了,府里府外是你们在护卫,小姐被人……是你们的错,你们还来逼小姐,你们……你们……”看着苍罂如此摸样,护主心切的厉大人不顾尊卑,对着丞相等人就吼了起来。
这事情小姐是最大的受害人,明明是亲人,不去追坏人,却一个劲的逼问小姐,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厉大人眼中通红的泪流了苍罂一身,妈蛋,清凉油用多了。
古奇见此边爆笑边画外音:“年已古稀的丞相和兵部侍郎的苍罂的爹,对视了一眼,他们不是不关心苍罂,不是不知道在如此森严的丞相府里悄无声息的进入,一定是早就预谋好了,这定然是强暴。
但是,苦与没有任何的痕迹,甚至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就算他们相信苍罂是被强暴的,但是这有什么用,没有可以证明的证据,皇帝怎么可能相信,所以,现在先管不了其他,只能找一个替罪羊,造成一个强暴的说法,否则那让天家颜面何存?
在大婚当日与人私通,就算他们功盖苍域,也同样不会有好下场。”
“苍罂,快指一个强暴你的人出来,快。”身为兵部侍郎的爹,现在又归影大人扮演的人,脸沉如水的焦急对苍罂低喊道,只要苍罂在这么多人面前随便指出一个,今日这天大的祸事,他们就有法给弥补过去,反而成为受害一方,否则,一切无力回天。
“圣旨到。”苍罂的爹声音才一落下,一尖利的嗓子突然传来,一众御前侍卫手拿兵器,簇拥着大内总管古奇公公快步而来。
所过之处,所有官员齐齐避让,退开道路。
那古奇公公脸寒如霜,平日里笑的好似弥勒佛的脸,此时一丝表情也没有,没办法,缺人,只有他上。
苍相国和几儿子一见,对视一眼,心都提了上来,皇帝的旨意来的太快了,快的他们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古公公,请里面喝茶。”年过古稀的苍相国几步跨上前来,一把握住古公公的手,不接圣旨反而如此道。
那古公公低头看了一眼苍相国从手间递过来之物,一张十万两的银票,这几乎是皇家一年的开销,好大的手笔。
“公公,里面先喝茶,我们去换朝服,马上就来领圣旨。”兵部侍郎苍罂的爹满脸堆笑的道。
只要古公公接了钱,他们能脱身而去不接这圣旨,这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事急从权,今日礼仪不周就罢了,先接圣旨。”古公公冷冷一声话语落下,同时一甩手推开了那十万两银票,手一挥,当众就展开了圣旨。
“全义丞相府,接旨。”
尖利的声音穿过清冷的庭院,渗透了此时站在此处所有相府一脉。
不是一人,不是三官,而是一府所有的人。
圣旨以出,在不接旨,就是犯上作乱,罪同欺君罔上,相府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偌大的根基,也不敢如此对撞。
当下,此地界上的所有人,在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中,齐齐跪了起来。
包括,已经穿上衣服,面上什么情绪也没有,只脸颊微微发白的苍罂。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相府之女苍罂品行不端,行为不检,难为一国之后,今下旨废除,贬为平民,流放千里。
相府一门,教养不善,无德无形,以累天家颜面,罢黜苍府相国一职,官降两级。
兵部侍郎生为其父,不思教诲……”
没什么停顿,讲戏,排练的,古奇一转身又作为画外音上场:“一连串的废除,降级,罢免,从那尖利的嗓子中飞过偌大的相国府,比那数九寒天,还要冷的让人心惊胆战。
刚刚还在九重天上,此时已经重重摔下了泥地。
刚刚还在丞相府逗留,已观事件发生情况的众多官员,在听见如此圣旨后,一个个悄无声息的溜出了相国府,看来皇帝是被这事惹了雷霆之怒了,虽然相国等人只是官降几级,不过其后是翻身而上,还是落入深渊,这又谁说的清楚,这个时节还是不要掺和在其中的好。
寂静无声,刚刚还热热闹闹的相国府,顷刻时间里,只剩下了一片静寂。
头顶,大红的灯笼还高高的挂着,那富丽堂皇的装饰还横陈在上面,可是,此时看来,却那么的讽刺,那么的刺痛了人的眼。
拔下了身上锦衣绣服,穿上粗使丫鬟的麻布短衣,什么银两也没有,什么包裹也没有,苍罂被一众御前侍卫狠狠的推出了丞相府。
乌丝凛乱的披散在身后,颈项间一柄镣铐狠狠的锁在稚嫩的肌肤上,被那御前侍卫抓住铁链,好像拖牲口一般的朝前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