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起东灵雍京城与夏周国京州相同的一点,那就是都有一条江河穿行过整个城池,夏周国的是黄庭湖水,而雍京城则是一条真正涛涛奔涌的江海,最宽阔处,城中两岸足足隔了百丈。
观月阁,在整个东灵皇都雍京城中虽算不上首屈一指,却无疑是生意最火爆的一家,只因观月阁所在的位置,并非是观月,而是观江海奔流,站在最高第五层的位置,放眼望去可将整个城池尽收眼底,轻轻松松便可见粼粼波光,只是眼下时值初冬,再美的良景也变得萧索。
这段时间,观月阁发生的奇事可是不少。先说起数月前,这里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东灵国玉凝公主被二十几名食人魔物团团包围,好在最后出现了一个白衣年轻人解去了危机,也算有惊无险。
而近来半月,观月阁全被一人包了,一天五十两金,这个价钱放出去都能在最好的阁楼包上三天,更别说出价钱的还是皇室的玉凝公主,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客栈掌柜做梦都能够笑醒。
可是慢慢的事情就变得有些诡异,这位客人来了之后,观月阁外每天街道上都占满了人,恭恭敬敬持着拜帖,每天从天不亮等到深夜,有的甚至通宵了几天几夜,可阁楼中的人始终足不出户,根本不肯相见。
掌柜的也小心打听,才从他人口中得知,阁楼里的这位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财大气粗而已,而是近来闹得整个东洲都沸沸扬扬的开天师!乖乖,那是什么身份?虽不断有妖道的言论传出来,但更多的是来求教,甚至有花甲老者跪在阁楼前磕头乞求拜师。
更令他震撼的是这几日有资格进入阁楼的客人——上古龙族的未来龙帝、上古圣地临仙峰的圣姬与女帝,这可都是活在传说里的人物!
观月阁一时名声大噪,震动整个雍京,名声一跃远在诸多客栈酒楼之上!
本来这是天大的好事,可是渐渐的,掌柜的就再也笑不出来,反而整日里提心吊胆。
只因不过才短短三天时间,观月阁上就闯入了数十波杀手,杀手盟、冰凰族、佛山弥修界,这些又有哪个是好惹的?若是这位爷真在观月阁出了什么差错,自己的这条小命还能活得下去?
观月阁顶楼第五层,是一处横亘出来的平台,专门是为观景设计。
西风凭栏,清晨的风力正是清新,阳光还算明媚。
江长安躺在一张太师椅上,身上裹了三层厚厚的白袍,闭目享受着这片来之不易的宁静,只可惜,若是没有楼下的喧闹就更好了。
他的面色苍白,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迟暮老者,风烛残年,享受着晚年温存。
在他身旁站着的是一个气质绝尘的女子,好似谪仙,也是一身白衣,身姿卓越,体态高挑,双眼正一眨不眨盯着奔流逝去的江河。
“仙子姐姐。”江长安嘴角勾起笑意,双眼仍旧闭着,声音有气无力:“我们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
她没开口,却听他又笑道:“是不是我上辈子救了一条白蛇,那条白蛇最终化成人形来报恩了?”
江长安心中疑惑之极,安仙子对自己的态度总是一次次的放纵,在自己请求之下,允许了带着石精兮夜前往京州的请求,自己弄丢了兮夜后,她也并没有生气,允许用石碑道蕴抵消,起初还并不觉得,可这接连几次越来越觉得蹊跷。
身为女帝,即便是没有雷厉风行的手段,可总归不傻,她绝非看不出自己的小手段,但她从来都是放纵,看似紧追不舍,实则没有伤害过一次,而且屡次施以援手,在道南书院秘境石洞中如此,在弥沙海中亦是如此。
更奇怪的是,在面对这个淡漠的女人时,他有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像是已经相识许久。
他口中漫无目的地侃着天地,安仙子始终都是无动于衷,半晌,她才开口:“你身上的伤势是天残所致,融入九妖魂魄虽能续命,却只是权宜之计,如今大妖残魂没有真正与你魂魄融为一体,反噬的力量与日俱增,不消几日,你的身体就会活活被残魂耗干。”
江长安微微一笑,他早就有准备。
又站了片刻,她正欲乘风飞去,却听江长安忽然又问道:
“仙子姐姐,我知道了你姓安,可还不知你究竟叫什么?现在都要死了,就不能告诉一个死人吗?”
她的身影一时顿住,没有回头:“你若能活着来临仙峰,我告诉你。”
江长安笑道:“一定会去,你可是还要教我练剑的。”
眼看身影消失在眼前,他伸了个懒腰,瞥了眼楼下站在阴影中求见的人群,轻叹道:“唉,多好的阳光,可是就是有许多人不懂得珍惜。”
只听一阵咚咚咚缓和的脚步声行近,远远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啊你,心里明明就跟一掌明镜一样,清清楚楚,他们并非是不懂得珍惜,而是心黑了,不敢再阳光底下站着,唯恐一旦将心刨出来经不起晒,就晒烂了。”
“言之有理。”江长安认真点头,学生的模样又惹得她咯咯轻笑。
“登徒子,你在想什么?”司徒玉凝端过来一壶新煮好的香茗,她的身上习惯性地穿着的那件紫色的衣袍,细薄的软稠下勾勒着紧致身姿,带着奇妙的风韵,有着普通女人未有的洒脱,英气逼人,丰满诱惑,与安仙子雪莲一般生人勿近的性格相比,她更像是渐渐发熟的蜜桃,甜蜜生滋。
江长安接过她递来的茶水,轻嗅了一口,满脸享受地目眺远方,道:“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有想明白……”
“是什么事?”
江长安微微笑着,食人魔物袭人的事情与白家、道南书院的关联究竟是什么?还有,食人红魔究竟是什么妖物?关于东灵最关键的一个问题都没有解开,让他如何开心得起来?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人还没到,灵动喜悦的笑声便已覆盖了涌动的潮声:“叫花哥哥……”
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光,在前两日成功接回命魂之后,小若若苍白的脸色也温润许多,奔跑过来却是一把扎在司徒玉凝的怀里,俏笑道:“司徒姐姐,你给叫花哥哥准备了茶,若若的呢?”
“放心,你个小丫头的我怎会忘?”司徒玉凝又端出一道碟子,碟子中装着的则是各式各样的甜点,最为醒目的就是那串红彤彤闪着晶莹的冰糖葫芦。
“司徒姐姐最好了。”小若若眼睛向下弯成两个月牙,一把捧起吃的,便又转身去了。
“这笨丫头,有了好吃的便就不理我了,真是个小白眼狼……”江长安皱着鼻子,发窘的模样看得司徒玉凝捧腹大笑。
“这可怪不得若若,谁让平日里你根本就不让她玩,闷得太久了,现在有一个好好玩一次的机会,还不让她疯个够……”
司徒玉凝走到他的身后,双手按在他的太阳穴,轻轻按摩,笑道:“你还在想食人魔物的事情?别想了,人家都说脑子里想着事情的话会变成白痴的,我可不想未来的夫君以后会成为一个傻子……啊!”
她猛地惊叫。
原来江长安反手将其从身后拉扯到了腿上,竹子编制而成的太师椅咯吱吱痛苦呻吟,椅子上的始作俑者却心情愉悦至极,司徒玉凝的身材本就是偏向于丰腴,更不用说经过人事之后隐隐有了祸国殃民的风韵。坐在腿上,能够明显感觉到腿上压迫的柔软,江长安的双手也自然而然地攀爬而上,覆在臀上,细细感受那份紧致与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