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安心中像是被人用锤子狠狠砸了一下,突然像是想到了在异塔底部摸索见到的那颗明亮散发着生命气息的神秘白玉珠,白玉珠入住若若体内,这就是所谓的神秘剥离?
江长安越想越是觉得蹊跷,异塔底部,反过来之后正是长生灯的顶端,真的神兵本源!
现在小丫头若若身体里寄居着神兵本源,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回想起小丫头信心满满的样子,不仅与这神兵本源相处甚欢,还是旧相识,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想得入神,身体一软栽倒在地,一天之内运行数次六字箴言,他的身体早就吃不消,此时危机消失心中紧绷的弦也松开,直觉脚下一软,头重脚轻,眼皮似坠了千斤坠,天昏地暗。
“小主人!”鳞沙鬼獠吓得当即趴在地上,双手合捧着做了个肉垫椅供他躺下,身侧数百妖兽团团围住,紧张兮兮得仰望。
“小主人……这是怎么了?”
龙囿灵再顾不得危险,恢复了一番力气连忙驾驭神虹赶到面前,稍稍一试脉搏,面色凝重,正色道:“不好,江乌鸦身体内灵力干涸,一定是这几番秘技驱使所致,再加上一魂一魄天残之躯,身体早就支撑不住,目前最为紧要的事情要往他身体中输入灵力,保其心魂不灭。”
“让开!”鳞沙鬼獠护住心切,冷喝一声,一掌凝聚了浑身的灵力遮在江长安的头顶,青色灵力传入身体,为防止他承受不住这股外来的力道,龙囿灵灵力传输的速度不急不慢,一缕缕化成游丝温和到了极点。
岂料没有过多时,鳞沙鬼獠便有支撑不住的前兆,他哪里想到江长安的灵元广袤无垠,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普天之下也就只有神府这种神物能够供养得起。
鳞沙鬼獠眉心一竖,对诸兽敕令:“诸妖,献灵!”
话音一落就见每一头妖兽身上点点星芒朝向江长安流去,前面的妖兽灵力将要耗尽时及时换下恢复,数百只妖兽前赴后继,轮回接应输灵,这等团结的景象就连龙戬也看得目瞪口呆:“十数万年前妖族若有这一半团结,妖族怎会落败!龙族怎会落败!我族首尊妖帝——东方句芒怎会败!”
不多时,江长安身体越老越热,像是放在了热锅中涮了个通透,全身滚热成绯红色,热腾腾得几近融化。
龙囿灵道:“不好,这股妖力繁杂众多,力量浓厚散乱,在他的灵元中胡乱冲撞,会将它活活撞死!”
“不止如此。”龙戬凝重说道:“江公子灵力本就醇厚,又有这么强烈多重灵力涉入,虽刚刚踏入道果境中期却又有突破之势!”
“又欲突破?你是说这股力量让道果境中期达到了后期的程度?这……怎么可能……”龙囿灵拧眉。
龙戬道:“不错,不过……恐怕是他的身体还没有承受住这股力量就先焚毁,所以必须压制下这股涌动不安的力量!”
“你奶奶个腿儿的江乌鸦,这个时候你再死了本少爷可不答应!”
龙囿灵忽然脸色一变:“不对,龙血!是蛮荒龙血!妖力繁杂,龙血觉察到了威胁正在拼尽全力得压制,但是还不够,还缺一些龙族的龙力!”
他挥掌间龙玺已握在手心,另只手按在江长安的胸口,灵力随之涌入。
龙戬与龙战见状哪里能够闲着,灵力一接触江长安身上龙血,便疯一般奔流入海,身体皮肤咕噜噜一会儿胀大一会儿缩小,红光闪烁不定,半柱香的时间之后,终于归于平静。
等到江长安悠悠醒转,龙囿灵早已瘫坐在地,像累瘫的数百头妖兽那样恢复着灵力。
“发生了什么?”
沙子随风洗了个面,江长安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身下坐着的是鳞沙鬼獠拱起的身子,连忙站起身。
“小主人醒了!小主人无碍!”鳞沙鬼獠惊喜道。
龙囿灵懒散的挥了挥手:“耗费了这么久的时间,终于把这股不安的妖力完全炼化。江乌鸦,你是落了大好处,本少爷可是都要累死了,下次若是再遇到这种情况,本少爷一定会选将你的尸骨运回江州……”
见得江长安一脸疑惑,龙戬半睁眼眸笑道:“恭喜江公子实力大增,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实力大增?什么实力……”江长安这才觉得身体异样,刚刚步入道果境中期的实力浓厚了整整三倍,做了一场梦的时间就达到了中期即将再次突破的临界点,这是什么状况?
龙戬笑道:“江公子当真是幸运,如此提升实力的方式真是闻所未闻,若非身体有蛮荒龙血,以及其他种种机缘巧合,此时早就化成了一滩血水,此法只在今日今时今人身上成功,再无第二次可能,也是天意使然。”
自从得知江长安乃是大帝传承之人,龙戬对他的看法再度改变,一个能够得到大帝传承的人,怎会是籍籍无名之辈?兴许……妖族会在此人手中兴盛也难料?这疯狂的想法刚一生出,龙戬自嘲一笑,一个人族怎么会成为妖族首领?
正在这时,两道强烈而又熟悉的灵息闯入了江长安的监视范围,正是寻迹而来的姬缺与白义从两人。
见得江长安脸色不对,鳞沙鬼獠当即立足于其身前:“怎么?小主人可是遇到了什么大敌?小主人莫慌,看罪将将其身魂消弭斩灭!”
想起如今有了这么一大助力,江长安眼珠微微一动,计上心头,笑道:“来得好,刚好算一算总账!龙大少爷,你想不想看一场狗咬狗的好戏?”
“嗯?”
……
姬缺与白义从两道人影倏忽飞来,立足燕落村上空,观脚下满地狼藉,残垣断壁随处可见,像是经历了一番大战,而在村落中心遗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型坑洞,正是长生灯留下的痕迹。
“灵药何在?灵药何在?”白义从焦急地询问道。
姬缺安抚道:“白长老何故在此干着急,你我二人既然已经在这村落之中,害怕那灵药连根一齐飞了不成?”
“哼,那依你的意思接下来该要如何?”
姬缺笑道:“依老朽之见,只需要随便找村人询问,必能问出灵药的下落……”、
“当下也只好如此。”
两人进入村子,才发现一个更加尴尬的问题,整个村落从里到外没有一个人,就像是一个鬼村,丝毫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姬总天监,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灵药就在此地吗?为何从头到尾非但没有见到灵药的下落,还被你诓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莫不是你胡编乱造?”
姬缺表情难看,阴森森道:“弥沙海中险象环生,老朽还没有纯到拿自己的姓名开玩笑的地步,只是这村中的人去往何处,老朽也不知。”
白义从急躁道:“岂有此理,真是气煞吾也!”
他们哪里知道,所有的村民无一活命,并且尸体尽数都被鳞沙鬼獠吞进了肚子,血迹也被风沙掩盖,看上去就和一记上百年没有人来过的荒村。
忽然,两人同时觉察身后一个人陡然出现。
白衣,星眸。
“白长老,姬总天监,不曾想又见面了。”江长安笑呵呵地阔步走到两人面前三丈远的距离停下。
“江执事不是逃入弥沙海之中生死未卜吗?为何会突然就出现在这里呢?”白义从嘴角丝丝凛然笑意,目光斜视着姬缺的一举一动,意有所指。
姬缺镇静道:“怎么?白长老话中的意思是认为老朽派他来的?”
白义从道:“老夫可没有这样说,只是江执事若非是受命前来,怎么会知晓燕落村的所在?姬总天监好像之前说过,除了你和你的心腹,再无人知晓此地身处何地,难道说是江执事自己误打误撞来到的这里?世上当真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