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走廊,这还是余鱼头一次走。
昏暗,冷冰冰地,墙壁两侧都有灯烛,倒也还能忍。
小蕊在前头带路,走了一段,开始往上走台阶。
余鱼还在恍神呢,前头小蕊已经推开了地板,上了去,然后反手来拉余鱼。
余鱼上来一看,这里却是一间十分奢华的,闺房打扮屋子。满屋子飘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四处都垂着纱幔。
“主子在隔间,从这儿有个隔门,娘子一推就开,奴婢就不陪着了。”小蕊笑得有些打趣。
余鱼也学着裴深啧了一声。
真的是,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她平定了下呼吸,然后顺着小蕊所说,推开了垂幔后的隔门。
隔门一开,直接到了另外一间。
而这间屋子里,裴深穿着一身松散的衣裳,披着发,慵懒地侧卧在小榻上,一手握着酒壶,眉目间都是不耐烦。
而房间里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余鱼往前走了一步,垂幔遮挡的人露出了出来。
却是半道碰上的周小六。
周小六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忽地看见了余鱼,吓得险些从原地蹦跶起来。
“嫂嫂嫂嫂……”
裴深顺势看去,抬眸,终于露出了笑。
“你来……”
话还没说完,那头的周小六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义无反顾:“嫂嫂,你看到的没错!”
他上前一步,痛心疾首地锤了锤自己:“我就是这个奸!”
“嫂嫂来抓吧!”
第66章 主动
周小六是险些被裴深一脚给踹出去的。
他还十分委屈,振振有词。
“我怎么知道世子的行踪嫂嫂也知道,怎么知道嫂嫂知道那么多!我一看见嫂嫂,只当是来抓|奸的!帮世子挡一挡,还不够义气吗?”
余鱼起初是有些震惊的,后来却是觉着好笑。
看着周小六耍赖,裴深头疼却懒得修理他的那副模样,只觉着他们关系很不错。
裴深是真的头疼。
好不容易把自家小姑娘哄来看自己了,什么都准备好了,偏生周小六这个时候来。
而他来,自然是有要事,不能把人就这么撵了。
但是和他商谈要事,自家小姑娘怎么办?
裴深瞪了周小六一眼。
周小六也委屈,自己找了一壶酒,一边喝还一边往衣裳上洒,嘟嘟囔囔。
“我招谁惹谁了,辛辛苦苦跑这么一趟,还得挨白眼儿!”
“不乐意?回去。”
裴深皮笑肉不笑。
周小六险些呛了一口,结结巴巴地:“回去?世子你,你不听了?”
想也知道,轻重缓急。周小六这么晚跑一趟,总不能是来给他凑热闹的。
裴深还真有此意。
余鱼在一侧看了看,知道这是有话要说。
“我先回去吧,下次再来看你。”
裴深立刻做出决定。
“小六,两句话说不完你就可以走了。”
周小六一看裴深这眼神就知道,是认真的。
两句话?
行,他还真说的完。
周小六几乎是掰着手指头,算着字数,他说话声音又低又小,嘴皮子翻得飞快,除了跟前的裴深,谁都听不到。
也不能说是防着余鱼,只是习惯使然,在这方面,多少还是比较注意的。
而余鱼也没有去听周小六在说什么,她身上还撒了有香粉,虽然味道不重,在身上待得时间长了,也不太舒服。
小蕊趁着他们说话的时间,请了余鱼从此间又绕到另一侧。
这里的房间几乎几侧都有设置各种出口,还联通着不同的房间。
绕过去后,完全听不到外头房间的声音,这又是一间较小,没有什么脂粉气息,干净的小室。
余鱼才坐下,小蕊去拿了帕子来,身后一副瓷画被推开,裴深大步迈了进来。
他接过小蕊手中的帕子,扬了扬下巴。
小蕊知趣地退走。
“说完了?”
余鱼有些担心,“你不会没听人家说什么吧?”
“听完了,小六重点摘得好,不浪费时间。”
裴深这才不吝夸了周小六一句。
“我今天来错时间了,你这边有事,我先回去,下次再来看你。”
余鱼估摸着有人给他带消息来,那八成后续还有他要处理的事情。
毕竟能让裴深隐姓埋名偷偷先回京,估计不是什么小事儿。
裴深垮着脸从身后抱着余鱼。
“你才刚来看我一眼,就要走?我就这么不讨你欢心了?”
裴深拿出这幅姿态来,直让余鱼说不出话来。
“不是你有事吗?”
她明明说了下次再来的,怎么就让裴深这么哀怨。
“外人一来你就要让了我出去,你心中到底有没有我?”
裴深熟练地说着欢场上常常听着的话。
余鱼轻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为何,听裴深这么说,她居然有种自己做错了的感觉。
可是分明没有。
她无奈,转过身抬头。
不熟练地说着。
“有你的。”
余鱼认真地说:“心里有你的。”
或许也不能只是用一个心中有他来形容,而是,心中几乎全是他。
这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本不过是故意用些话来欺负自家小丫头的,裴深倒是没有料到,居然能听到小丫头亲口说,心中有他。
这是头一回,她说出这种话。
温度攀高。
裴深将余鱼一把抱起,熟练地衔着她的唇,将人压在小榻上,仔仔细细地亲香了一番。
余鱼只觉着肩头一凉,却是衣裳不知道怎么剥落了。
“沾了香粉,你不喜欢,我帮你换了。”
裴深说着,手上动着,他似乎是清楚余鱼不喜欢浓香粉味的,将沾了香粉的衣裳远远抛走。
余鱼这会儿倒是觉着那点子香粉味能忍了。
总好过现在,她就这么任由裴深帮她更换衣裳,无能为力在他手下捂着唇的好。
一个衣裳换了许久,换的余鱼险些以为自己没有可替换的衣裳,甚至绝望地想,要不要让小蕊想个法子去给她找一套来。
还好,外头银珠子滴答滴答地碰撞,裴深再不情愿,也只能替余鱼更换好衣裳,一丝皱褶都没有的新衣,不见半点脂粉味,该是新衣刚刚洗过脱了浆的。
余鱼抬手捂着脸,脸上很烫。
她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瞪了眼裴深。
总觉着,他把自己哄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个。
裴深唇上一片红色,却是吃了余鱼唇上的口脂。
他心情极好,顺势给余鱼梳着头发,还笑着问:“夫人,小的伺候的可还好?”
余鱼还以为他说的是梳头,顺口说道。
“不行。”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