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琴低着头,默默地忍受住了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讽刺,一声不吭地将碎纸片夹进本子里,抱着就站了起来。
曲清尘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问道,“刚才我说的话你记住了没有?”
阿琴木然地点了点头,很小声地回答道,“记住了。”
曲清尘猛地将眉头皱的又深了几分,突然往前迈了一大步,身子“呼啦”一下闪到阿琴狭小的办公桌旁边。
阿琴被她这迅猛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没搞清楚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就看见“谭婧”冷不丁地抬起手臂朝着她落了过来。
阿琴吓得心脏猛地抽了一下,下意识地用力闭上眼睛,身子往下矮了几分,两条纤细单薄的手臂拼命地护在脑袋上,手背上的脉管都凸出了些许。
然而曲清尘那一巴掌并不是冲着她本人来的,阿琴刚闭上眼睛,就听见耳边落下了一声闷响。
曲清尘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丝毫不加掩饰的嘲笑浇头而下,“你躲什么?”
阿琴难以置信地微微张开眼睛,试探性地动了动胳膊腿,确认了是真的感觉不到疼痛以后才默默地松下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看向面前趾高气昂的年轻上司,眼神里仍闪烁着湿漉漉的惊惧。
在她的脚边,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大大小小、色彩各异的文件夹。
再看桌上,刚才堆积如山的那些资料已经消失不见,整个“山头”突然就矮了一大截,好像是被巨大的刀刃拦腰削平了一样。
阿琴刚刚才因为庆幸没挨打而红润了一点的面色瞬间就又变得煞白煞白,像是活见了鬼一样。
这一声动静不小,门外有个去接水的员工听到,很好心地走过来,弯起手指在门板上敲了敲,“阿琴,你在里面吗?是什么东西摔了吗?”
曲清尘迅速转过头瞪向阿琴,眼神凛冽如刀。
在她这纯属威逼的眼神摧残之下,阿琴默默地吞了一口口水,从善如流地选择了助纣为虐。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着让声音听起来不至于颤抖得太厉害,将嗓门抬高了些许,回应道,“我没事,谢谢。”
那人也没多说什么,象征性地应了一声,客客气气地添了句“没事就好”,说完就冷漠地离开了,端着滚热的茶水回到了自己舒适的座位上。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一点点远去之后,曲清尘当机立断地走过去将门反锁得死死的,回头冲着阿琴又是一顿噼里啪啦的吆喝,“行啊,我还真是小看了你,我说呢,这儿就咱们俩,你这哭哭啼啼的是装给谁看呢,原来还留着这么一手!”
阿琴被她吼得头皮发麻,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然而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委实都会塞进牙缝里,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譬如当下,阿琴纵使沉默着,半个字也不曾说,却还是莫名踩到了曲清尘的尾巴。
她咬了咬牙,额角青筋一跳,“装什么死?我问你话呢!”
“什......什么?”阿琴迷茫地看着对面这暴跳如雷的美人,不明所以地说出了心里话。
曲清尘瞪大了眼睛,“还装是吧?难道不是你故意把门留了条缝,就是想让别人听见里面的声音,觉得我在欺负你,装什么装?你恶不恶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