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柳珍珠在以前,能够不那么目的明显地利用安歆溶,安歆溶或许还会被柳珍珠此刻的说辞触动那么一点。
当然也仅此一点而已,安歆溶又不是真正的安灵芸,对于柳珍珠就是有好感也不至于变成母女之情。
况且安歆溶从柳继鸿那里得知了真相,对柳珍珠就全无感觉了,她从来没有把这具身躯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过。从接手安灵芸与安青云开始,她就一直在布局,把他们当做自己登上顶峰的脚踏石。
安歆溶以前对柳珍珠无感,但知道以后却是愤怒的,为可怜的两个孩子难过,哪怕柳珍珠对二人有过感情,安歆溶都不至于这样生气,可是柳珍珠只是在利用他们罢了。
为了所谓的权力,连这些都可以欺骗,连孩子都可以利用,实在可悲。安歆溶不知道争夺过后,柳珍珠能够留下什么,她注定不能成为下一个武则天,也不可能是吕雉,因为她没有那份气魄和胸怀。
在勾心斗角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一点柳珍珠做到了极致,她对权力的向往到达了近乎癫狂的地步,真的是为了柳氏吗?这件事安歆溶都要打个问号。
可是柳珍珠作为君主的能力却是没有的,她始终是个深闺女子,格局就这么大,她以为把一切都争到手中就是成功了,却不知道一切只是刚刚开始罢了。
简而言之,安歆溶对于柳珍珠现在说的话,是一个字也不会信的。
不过安歆溶话锋一转,假惺惺地附和:“母后,儿臣又怎会怪罪你呢?儿臣自然知道你是迫不得已的。”安歆溶要看,柳珍珠到底葫芦里在卖的什么药,她要陪着柳珍珠继续演下去,才知道下一幕是什么。
“那就好。”柳珍珠眼泪稍稍止住,“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母后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不委屈。”安歆溶摇摇头,“去湖羌是儿臣应该做的,不觉得委屈。”
“这不就是委屈吗?”柳珍珠义愤填膺地斥责道,“都怪王氏那**佞,巴不得你消失,好让金戈国易主。”
“呵呵呵,好在王氏已经落马了,儿臣暂时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安歆溶越想越好笑,无数个人巴不得她快点消失,从古至今很难有一个君王做的像她一般窝囊吧。
而且看之前王氏的态度,很明显柳珍珠和他们站到统一阵线,现在王氏败落,柳珍珠立马就转换了态度,这转变速度之快真是令安歆溶叹为观止。
“幸好王氏落马,还是儿臣和应相机智。”柳珍珠夸赞道。
“哦?”安歆溶觉得奇怪,“母后不是不喜欢应相吗?”
“那是以前,现在母后看得清明了。”柳珍珠说道,“应相是个为国为民的好丞相。”
安歆溶静默半分,说道:“母后说的不错,应相是不错。”
安歆溶实在没有看懂柳珍珠夸赞应悠之的操作是什么意思。
“对了。”柳珍珠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说道,“应相今年也二十有加了,怎么还不娶妻呢?”
柳珍珠终于是露出了藏在笑容下的獠牙,安歆溶笑道:“母后,应相与儿臣两情相悦,你应该不是不知道。”
柳珍珠瞪大了双眼,很显然,她没有想到安歆溶竟然就这样大方承认,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应。
但也就是一时之间罢了,柳珍珠毕竟在后宫摸爬滚打多少年,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应对安歆溶呢?
“芸儿,你也知道,你身份特殊。”柳珍珠娓娓道来,“要是你真心喜欢应相的话,应该要让他得到幸福才是。我们做女人的,苦是苦了点,但我们就是身不由己。”
“……”这是什么歪理,安歆溶真是无语了,“母后,儿臣现在是皇上,做这身份本就极其不愿意又凶险万分,连意中人都不能在一起,那儿臣不如削发为尼算了。”
柳珍珠愠怒道:“芸儿,你瞎说什么呢?”
安歆溶心想和柳珍珠摊牌撕破脸算了,但还是没有这样做,话锋一转,说道:“母后可有人选?”
柳珍珠满意地点点头,安歆溶还是她所知道的模样,根本不是似他们所说那般,软弱是她的优点。
“自然。”柳珍珠笑道,“那靖安侯郡主是段佳缘。”
“呵呵。”安歆溶只是笑着,相凌薇到底有多么阴魂不散啊,怎么又是她。
柳珍珠到底是被相凌薇怎么洗脑了,从不愿意见成到三番五次在她面前提起,巴不得立马就两人送入洞房。
“芸儿,怎么了?”柳珍珠以为安歆溶是因为喜欢应悠之所以闹情绪,“靖安侯郡主是靖安侯的独女,娶过她,应相的地位也就水涨船高了,有何不可。况且,郡主可喜欢应相喜欢得紧,好几次总在哀家跟前提起,哀家看得出来,提到应相,郡主少了份小孩子心气,多了分少女的情愫。娶过郡主,是应相修来的福分,郡主定会服侍好应相的。”
“母后可有想过,应相不喜欢靖安侯郡主。”相凌薇简直就是个骄纵蛮横的公主,娶了相凌薇是福分还是祸端还很难说,柳珍珠这是铁了心要把应悠之往火坑送啊。
柳珍珠板着脸教训道:“这父母之言,媒妁之言,哪里容得了应相拒绝。”
“父母之言……敢问母后,应相和靖安侯郡主哪里来的父母呢?”众所周知,应悠之和相凌薇父母都已经双亡,柳珍珠这是为达目的都语无伦次了。
柳珍珠厉声道:“芸儿!哀家可没有教你这样和哀家顶嘴!”
“太后娘娘。”安歆溶一字一顿说道,一双美眸紧盯着柳珍珠。
柳珍珠突然觉得全身发寒,安歆溶的眼神令她感到陌生,她竟然觉得安歆溶对她产生了“杀意”。
柳珍珠强装镇定,说道:“安灵芸!你怎么和哀家说话的?”
“朕怎么说话,太后娘娘应该最清楚才是。”安歆溶也不是傻子,这一来二去她确定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