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全靠你了啊……”王璟最后无力地留下一句不知道该算遗言还是什么。
安歆溶看向安元柏,只见安元柏眼神躲闪,不敢直面王璟期盼的目光。
至此,王璟彻底失望了,安元柏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宴会,自然是没有继续的。
但安歆溶能够感受到身后热烈的眼光,不用说,那眼神一定是来自于楚卿肖的。
安歆溶不敢转过身,去面对楚卿肖,因为实在尴尬。她该如何解释呢?又该从哪里开始解释呢?
今天,她累了,明明一切都暂时告一段落了,但是她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放松。
面对迎面而来,热泪盈眶的春熙,这可能是安歆溶心中觉得唯一的安慰了吧。
“皇上,您没事吧?”春熙关心地说道。
“看朕这模样,像是有事吗?”安歆溶掩去这段时间的艰辛,也掩去自己的一身伤痕。她不想让春熙担心。
春熙抬起手,碰安歆溶也不是,不碰也不是:“皇上,你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安歆溶笑了,说道:“春熙,我们走吧,朕累了,扶朕进去休息。”
“嗻!”春熙大声答道,他实在太过激动。
想得到安歆溶下落不明,凶多吉少的消息,他和春萍多少天都没有好好安过心,睡过好觉了。
他今日被李全那个小人安排到前面来服侍,而春萍被打发去后勤做杂工。
李全那厮,得知了安歆溶下落不明的消息以后,就越发得寸进尺起来,悚然一副承德殿主人的做派。
李全那小人,支使人也是厉害,比原先安歆溶厉害多了。
春熙本来想反抗,却被春萍制止住,春萍不想惹事,所以春熙也只能“乖乖听话”。
也亏得今天听了李全的话,春熙才能第一时间得到安歆溶回来的消息,也并非全是坏事。
春熙此刻只想快点飞奔回去,告诉春萍这一个消息。
“对了,宝安呢?”安歆溶忽然想起来。
“宝安他……一直没有回来……”春熙还以为宝安一直跟在安歆溶左右,想到这个可能他和春萍才能稍稍安心些,没想到他竟然不在。
“可能还在湖羌寻朕吧。”安歆溶叹气一声,宝安也是头犟驴,找不到也只会继续寻找,也不知变通。
安歆溶想起什么,转身面对众臣,说道:“今日先到此为止了,往后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
安歆溶真的没有余力去解决其他的问题,她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小窝”。
应悠之没有任何异议,对于安歆溶的决定他当然一百个支持,安歆溶想拖到年后,他都没有问题。
那应悠之都没有任何问题了,又拔除了王氏这个大头,当然其他人也没有意见,而且也不敢有意见,不少人还怕殃及池鱼呢,他们在王氏当道的这半个多月来,没少讨好王氏,要是细查,他们也脱不了干系,现在只在安歆溶这一念之间了。
原本安歆溶这皇位继承得不明不白,不少人不认可她的能力,现在安歆溶这一个下马威下去,他们就明白了,平时安歆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这次斩灭的是王氏,怎么知道其他人做小动作会不会触及安歆溶的逆鳞,所以无论是不是真心的,最近都无人再敢有大动作。
离开前,安歆溶交待春熙把楚卿肖留下,带到承德殿。
再有,安歆溶看了柳珍珠一眼,她今日格外的安静,十分不像她。可是又看不出什么端倪,到底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呢?
王氏被废,不代表安歆溶就没有人对抗了,还有柳珍珠背后的柳氏,也是野心勃勃。趁着王氏落马的机会,柳氏不好好宰一顿实在说不过去,所以最近还要多加注意才是。
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令安歆溶头疼的是眼前这两个男人。
安歆溶叫楚卿肖来到承德殿,应悠之能不紧随其后吗?
别以为安歆溶小声说话他听不见,安歆溶一个眼神应悠之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
应悠之自然不可能放着安歆溶和楚卿肖独处了,是出于争风吃醋还是担忧安歆溶的安危就难说了。
应悠之没有以前那般仇视楚卿肖了,但还是对他没有好脸色,他对于安歆溶还要特意和楚卿肖解释这件事不能释怀。
楚卿肖有些坐立不安,明明是他相熟的面容,曾经朝夕相处过,却没有想过,原来二人的身份差别竟然这么遥远……
还有太多太多的疑惑盘踞在楚卿肖的心头,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楚卿肖现在不再孑然一身,他更是代表着整个楚家,他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没想到是安歆溶先开口:“阿肖大哥,不好意思,朕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楚卿肖愣了愣,安歆溶还愿意记得他这个人,他就已经万分感激了。还称呼他为大哥,这就是意外之喜了,他虽然救过安歆溶,但是这份恩情,安歆溶早就“还”完了,她替他找回了家,还帮助了林湘去学习,这已经足够了。
楚卿肖本以为往后就像朋友那般相处也好,只要能见到安歆溶他就满足了。
他早已看出安歆溶和应悠之身份不凡,他本想自己现在回归楚家,好赖也能差不太多,但没有想到……差别竟然这么大……
见楚卿肖没有回应,安歆溶以为他是以为她的隐瞒而生气,继续说道:“阿肖大哥,朕不是有意的,只是这身份实在尴尬……”
应悠之眼皮动了动,不满道:“皇上,我们已经不亏欠楚公子什么了,你没必要这样低声下气。”
安歆溶无奈地看了应悠之一眼,她这不是理亏吗?隐瞒了这么大一件事,她心虚啊,她可不像应悠之那般厚脸皮。
楚卿肖缓缓开口:“草民没有怨念,只是,可否问一件事……”
楚卿肖的声音越来越小,很显然底气不足。
“皇上是女子。”应悠之直接答道。
安歆溶吃惊地盯着应悠之,她这还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掩饰,他倒好,直接把底给兜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