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对李唐发动总攻了吗?”狄飞惊皱眉道。
“狄大人用不着试探了,今日之后,长安城注定会易主。这一次,圣子出动的力量,足以掀翻整个长安城。你永远不会知道,圣子在长安城有多少的钉子。”韦怜香道。
他口中的“圣子”,自然便是王宇。
阴癸派虽然已经覆灭,但是韦怜香身处唐宫,之所以对王宇还有归属感,当然是因为王宇是祝玉妍的徒弟。
最重要的是,李建成好死不死的将祝玉妍带到了长安城。
祝玉妍如果不来长安城,在阴癸派已经覆灭的情况下,韦怜香说不定真的就死心塌地的跟着李渊养老了。
但是祝玉妍既然出现在了长安城,无论是王宇,还是祝玉妍,都不会无视韦怜香的存在。
韦怜香也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封德彝也是你们的人?”狄飞惊从来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只是一直以来,他也被封德彝迷惑了。
不只是他,李建成都被封德彝骗过了。
“他是宋阀的人。”韦怜香道。
同为四大门阀,宋阀虽然比不上李阀占据关中,虎视天下,但是百年的底蕴,也是非同凡响。
封德彝,正是宋阀的人。
狄飞惊再次低下了头,闭上了双眼。
他知道,无力回天了。
“事成之后,我会隐居终老,还希望韦老行个方便。”狄飞惊道。
韦怜香老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好说,好说。”
…………
窦太后的宫殿之内,窦太后脸色铁青。
任谁被一把匕首架在脖子上,心情都不会高兴的起来。
而当这个人和窦太后很熟悉,甚至还是她亲自请进宫来做客的时候,窦太后的心情就更加的恶劣了。
“秀秀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窦太后强忍住心头的怒意,尽量以平稳的语气问道。
她倒不是非常担心,因为她知道,那个人也在这里。
仅凭怜秀秀,还不能将她怎么样。
只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怜秀秀会突然对她出手。
在尚秀芳和纪惜惜相继隐退之后,怜秀秀便是天下第一名妓。
而且又身处长安城,自然是长安城各大王公贵族的座上客。
但是却没有人敢对怜秀秀动手动脚,因为怜秀秀搭上了一座大山——窦太后。
窦太后特别喜欢怜秀秀的筝技,经常召她入宫弹奏,以解苦闷。
而不管是李渊还是李建成,对这一点都是不闻不问。
当然,他们私下里自然也有打探怜秀秀的资料,但是无论是从哪一方面,都没查到什么不正常,所以也便放松了警惕。
所以今日,怜秀秀很轻易的就制住了窦太后。
怜秀秀绝美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笑意,轻启红唇道:“太后,秀秀实在是深感抱歉。可惜,各为其主,只能刀兵相见了。”
“各为其主?”窦太后心中一沉。
“秀秀出自阴癸派,是圣子大人派来长安城的间谍。春夏秋冬四使,其他三人都已经归位,就只有秀秀这个春使还在执行任务了,今日也算是功德圆满了。”怜秀秀道。
一直以来,王宇什么任务都没有给她,任凭她自己尽情的发挥自己的才艺。
而怜秀秀也不愧是阴癸派的高徒,即便是在阴癸派内,也是仅次于婠婠和白清儿的天才。
几年之后,怜秀秀已然名动天下,而且营造了不弱的人脉。
今天,是王宇第一次给她任务,也是最后一次。
完成这个任务,她也该回归真身了。
作为四使之首,在祝玉妍和婠婠有意退出,旦梅也无意争权的情况下,她甚至有希望成为罗网的新一任统领。
当然,前提是,她要把王宇交代的任务做好,为自己的回归,提供一个最大的保障。
毕竟,罗网的统领,虎视眈眈的人可不少。
“太后,秀秀知道燕狂徒就在这里,让他出来吧。今日我既然动手,就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怜秀秀柔声道。
窦太后脸色一变,但是却没有做声。
窦家出身军旅,窦太后虽是一介女流,但是也从来不是性格柔弱轻易受人威胁的人。
怜秀秀并不奇怪,只是淡笑道:“太后和燕狂徒燕先生似乎还不怎么了解秀秀,秀秀出身阴癸派,自幼便心思柔~软,最是见不得血。”
说道这里,窦太后却忍不住闷~哼一声。
怜秀秀说她见不得血,但是她手中的匕首,却已经深深的嵌入进窦太后的脖子里。
鲜血已经流淌而下,窦太后也不愧是将门虎女,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也强忍住了疼痛,尽量不让自己给燕狂徒带来干扰。
但是更让人吃惊的,还是谈笑杀人的怜秀秀。
一个天香国色的少女,口中谈笑风生,手中却毫不迟疑的挥起了屠刀。
这种表现,让人胆寒。
什么样的教育,才能教出这样的女子?
“住手。”燕狂徒终究是忍不住了。
“独战天下”燕狂徒,终究不是从前的那个“独战天下”燕狂徒了。
任何一个死过一次的人,都会有所变化。
而从巅峰跌落,又再次从低谷中爬起的燕狂徒,早已经没有了昔日的狂妄和洒脱,他变得迟疑,变得多~情,变得犹豫,变得顾忌。
窦太后,是他的救命恩人。
没有窦太后,他早就葬身武夷山底,尸骨无存。
所以他不能看着窦太后死在他的面前。
哪怕他明知道这是陷阱,就是一个针对他的险境。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你放了她,有什么事情冲我来。”燕狂徒道。
怜秀秀的脸上留下了几滴冷汗。
燕狂徒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进阶天人级别,是成名已久的大宗师,远不是她能够抗衡的。
若非她也是一个宗师,手中又有窦太后为人质,燕狂徒没有绝对的把握救出窦太后,现在她只怕已经是一具死尸。
而在燕狂徒大宗师的威压之下,怜秀秀并不好过。
好在,她也不需要坚持太久。
怜秀秀对燕狂徒展颜一笑,然后一双凤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右手毫不迟疑的横挥,随后便是鲜血狂飙。
“不……”
燕狂徒双眼通红,但是叫声并没有出口。
他愕然的看着从身后~洞穿胸口的一把宝剑,脸上露出了苦笑。
随后,缓缓的软倒在地。
在燕狂徒的身后,走出了一个血衣人。
“血衣人”薛衣人。
薛衣人淡然的看着手中的长剑,眼中没有一丝的波动,仅仅是叹道:“温柔乡,是英雄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