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辰时,水龙书人殿,大魏早朝,丞相高欢在大殿上,威严地立在大魏皇帝元月的身边,让群臣恭敬地山呼万岁,元月战战兢兢地目视着飞扬跋扈的高欢,如同芒刺在背。
下朝后,一脸豪气的高欢,得意洋洋地下了玉阶,这时,管家郑命,突然发现承乾宫的丫头小艾,躲在池塘那里看船,不由得发怒道:“丫头,丞相大人准备乘船回府,你竟敢在这里夺丞相大人的船?”
那小艾泪如雨下,呜咽着跪在高欢的面前,叩首道:“丞相,我们家娘娘跳荷花池了!奴婢想用船救她!”
“什么?跳荷花池了?”高欢顿时大惊,迅速跑到荷花池边,把外褂脱了,一下子跳进池子里,心急如焚地抢救,过了半晌,当吓得战战兢兢的郑命和连滚带爬的侍卫冲到荷花池边之时,突然水里面闯出一个人,手中抱着一名桃花残雨面色憔悴的女子,勇敢地上了码头。
“丞相大人!”侍卫们吓得跪在高欢的脚下,高欢把手中湿衣的女子小心放到地上,立刻命令战战兢兢的郑命道:“立刻传太医!”
承乾宫,面色苍白的贵妃尔朱蔷薇,缓缓地睁开凤目,但见眼前的男子,竟然是丞相高欢,顿时吓得不寒而栗。
“娘娘,皇上未赐死娘娘,娘娘岂要自尽?”高欢拱手问道。
“丞相大人,本宫是尔朱氏的女子,现在尔朱家已经满门被灭,本宫在宫里只有一个人,别别人歧视嘲笑,为何要活着?”尔朱蔷薇花容娇怜,悲恸呜咽道。
高欢目视着尔朱蔷薇那丽质美色,和娇憨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如同虫咬,端详着尔朱蔷薇说道:“臣一定保娘娘安全!”
过了几日,高欢竟然命管家郑命,接尔朱蔷薇出宫,将皇上的贵妃,做了自己的正妻,高欢的丞相府,琴瑟绕梁,喜喜红红,而大魏皇帝元月,却是怒气填膺,又羞又愤。
“皇上,高欢真是岂有此理,就是汉末的曹操,亦未能抢夺皇上的妃嫔,而这个高欢,竟然鲜廉寡耻,不顾大魏的脸面,公然抢夺皇上的女人,这个奸臣,压根就没把皇上放在眼中!”养性殿,愤慨万分的尚书曹闵义和丁方,跪在元月的脚下,义愤填膺道。
“好了,尔朱蔷薇是反贼之女,自然不能做朕的妃嫔,现在丞相娶了她,朕也开心了!”元月怒视着两人,怒火万丈道。
晋云宫,喝得醉醺醺的元月,打了细帘子,摇摇摆摆地来到了馨玉的寝宫,这时,馨玉正坐在蜡烛下,舒然看书。
“馨儿!高欢这个老贼,根本就把朕看做一个傀儡,朕还算什么皇帝?就连朕后宫的女人,这个老贼想夺就夺了去!朕真是在天下百姓面前,带了个绿帽子!”元月愤慨地步到馨玉的面前,执着馨玉的素手,把馨玉手上的书,摔在了地下。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又喝多了?”馨玉怔怔地目视着癫狂的元月,立刻命喜月和汀草给元月换了便衣。
“馨儿,高欢那个老儿,要是想伤害你,朕一定把他给杀了!”元月疯狂地目视着颦眉的馨玉,突然倒在了床榻上。
仪鸾殿,高皇后嫁进宫已经一个月了,但是查了敬事房的档案,一个月皇上几乎都在晋云宫,皇后的仪鸾殿,竟然没有几次来过,高皇后又嫉妒又愤懑,就在这时,宫人粉鸢上前欠身道:“皇后娘娘,丞相夫人前来给娘娘请安!”
“丞相夫人?是那个残花败柳的尔朱蔷薇吧,父亲竟然娶这个贱人!”高皇后怒火中烧地瞪了粉鸢一眼。
“娘娘,这个尔朱蔷薇,当年跟馨妃在宫里就有仇怨,这次她来给娘娘请安,其实是想联合娘娘,一同好好的整那个无耻的馨妃!”粉鸢小声对高皇后说道。
“好,粉鸢,请丞相夫人进来吧!”高皇后突然凤目露出了诡笑。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须臾,珠光宝气,丽质娉婷的尔朱蔷薇,穿着华丽的丝绸深衣,袅袅婷婷地向高皇后道了万福。
“哎呀,后娘,粉鸢,还不搀扶夫人起来!”高皇后一见尔朱蔷薇,赶紧眉目欣喜地让粉鸢扶起了尔朱蔷薇。
“皇后娘娘,臣妾今日来,就是要感谢丞相和娘娘对臣妾的大恩,臣妾为了保恩,听说在宫里,有一个狐媚子胆敢与娘娘势不两立,所以臣妾建议娘娘,断不可有妇人之仁!”尔朱蔷薇,柔媚地诡笑道。
“夫人,你说的是馨妃吧,这个贱人,用美色怂恿皇上,迷得皇上糊里糊涂的,这种贱人,后宫里人人都恨,可是本宫只要对这个贱人有几句处置,皇上就训斥本宫是歧视她,真是贱人!”高皇后一听尔朱蔷薇说馨玉,顿时气得咬碎银牙。
“娘娘,这个贱人,当年武贵妃在的时候,就是被这个贱人害死,这个贱人,仗着一脸娇娇滴滴的狐媚样,在皇上面前蛊惑皇上,让皇上专宠这个贱人,还有,皇后娘娘,你应该也听说关于这个馨妃的流言了吧,这个贱人,真是不要脸,竟然和她的哥哥甄宝程藕断丝连!”尔朱蔷薇凤目圆睁,对着高皇后,激愤地骂了一顿。
“夫人,本宫知道这个狐媚子,就会用她那可怜的眼神骗人,听说当年,武贵妃也派人到处造谣,传播这个贱人的谣言来虐待她,可是后来,武贵妃却被这个贱人害死了!”高皇后怒视着尔朱蔷薇道。
“皇后娘娘,这个狐媚子最怕造谣,皇后娘娘要想好好的整这个贱人,就要派人日夜监视着这个贱人,并且派人日夜辱骂,在各地传播这个贱人的谣言,气得这个贱人,生不能生死不能死,这个贱人,虽然皇上最宠她,但她却只爱那个甄宝程,娘娘要想搞死这个贱人,就一定要派人虐待甄宝程,劝丞相杀了这个甄宝程!”尔朱蔷薇丧心病狂地建议高皇后道。
“夫人,你我都是一种人,就是惩善扬恶,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这个贱人,越是那么天真浪漫,本宫就越是看她可恨,一定要她死!”高皇后柳眉倒竖,勃然大怒道。
晋云宫,馨玉双眉紧蹙,凝视着窗外的弯月,心中思恋着在九边血战敌人的甄宝程。
“宝程哥哥,馨儿的心中只有你,皇上虽然对馨儿很好,但是馨儿只当皇上是最好的朋友,皇上也从来没有动过馨儿!馨儿想,只要心中有阳光,有理想,日后我们一定能够比翼双飞,虽然在两地,但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九边,大军的辕门前,悲恸的甄宝程,吹着竹笛,心中想着弱眼横波颦眉黯然的馨玉,顿时心如刀绞。
“馨儿,宝程的心里,只有你,但是现在宝程要为大魏的百姓和自己打下一片自由的山河,日后,等到宝程回京的时候,宝程一定向皇上请求,宝程只要你和宝程一起隐居南山!”
“大哥,在这里茕茕孑立地吹笛子,是不是在想馨儿呀?”这时,笑嘻嘻的贺拔荣和庞超,步到了甄宝程的面前。
甄宝程目视着贺拔荣和庞超,欣然道:“是,从前馨儿小的时候,只要和我这个哥哥离开几天,她就会大哭,现在大家都大了,但是馨儿在我的心中,还是那个俏皮的丫头,说实在的,我还真是想她,担心她在宫里被人欺负!”
洛阳,仪鸾殿,馨玉在殿外跪了一个时辰,但是仪鸾殿的大门,却完全没有打开,跟在馨玉后面跪下的尔朱牡丹,已经面色苍白。
“两位小主,皇后娘娘今日身体不爽,你们不用来请安了!”突然大门一开,气焰嚣张的粉鸢来到两人的面前,十分鄙夷地对两人说道。
尔朱牡丹昏厥在地上,被宝镜和宫人扶回了寝宫,馨玉一个个悻悻然走在宫墙下,过来的宫人,都一脸鄙夷地瞪着馨玉,然后回头故意冷嘲热讽一顿,馨玉的身后,传来了恐怖的嘲笑声。
“什么东西,一张狐媚子脸狐媚皇上,以为骗了皇上自己就是宠妃了?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有你的!”毒妇凶恶的辱骂,让馨玉又气又愤。
“小主!”这时,下雨了,喜月拿着雨伞,关切地站在馨玉的眼前,呜咽着凝视着馨玉。
“喜月,回去吧!”馨玉冲着喜月悠然一笑道。
“馨儿!”就在这时,宫墙的甬道上,凄然站着一名打着雨伞的男子。
“皇上!”馨玉见元月把手中拿的雨伞摔在地上,赶紧冲上去,将雨伞打在元月的头上。
“馨玉,淋雨会感冒的,我们回晋云宫!”元月婉约地目视着馨玉,执着馨玉的芊芊玉指,拉着馨玉,一同跑回了晋云宫。
寝宫,虽然大家都被雨淋得像疯子,但是元月,还是喜悦地目视着馨玉,温柔地大笑,用他的手,暖着馨玉的柔荑。
“馨儿,你不要怕,这些家伙造谣虐待你,但是朕还是皇上,只要朕是皇上,朕就不会让这些厚颜无耻的东西害你!”元月凝视着馨玉,用手轻轻地拭了拭弱眼横波的馨玉眸子上的泪点。
“皇上,馨儿不怕,馨儿和皇上一起勇敢的站着,这些厚颜无耻的败类,虽然这么猖狂,但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皇上一定可以亲自掌权的!”馨玉目视着元月,莞尔一笑。
仪鸾殿,气愤愤的高皇后坐在软榻上,得意洋洋的粉鸢,立刻向高皇后禀报了自己迫害馨玉的捷报:“娘娘,晋云宫那个狐媚子,现在给娘娘虐待惨了,我们的人,日夜在晋云宫臭骂,她们晋云宫的丫头,一出来就被人吐口水,那丢人的样子,想起来就乐不可支,如今是丞相大人控制朝廷,满朝文武,哪个不拍丞相大人的马屁,那个狐媚子,被我们的人到处传播谣言,没有人相信她,也没有人不笑,皇上知道这个贱人和甄宝程,必定会勃然大怒,最后彻底痛恨这个狐媚子,只喜爱娘娘一人!”
“粉鸢,命令后宫的所有妃嫔,每个人都要歧视诋毁这个贱人!”高皇后睁了凤目,命令粉鸢道。
晋云宫,尔朱牡丹的病终于渐渐好了,馨玉不由得大喜过望,眉目欣喜地来到尔朱牡丹的面,执着尔朱牡丹的皓腕,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