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致这些年一直特别安分,安分得让人忘了前些年他是怎么争权夺利,一步步坐上凌氏总裁的位置的这样一个人,洛秋从没有真正放下心过,哪怕现在凌霄找了个门当户对的岳家,她也会觉得凌致安稳一时,但不可能安稳一世,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奋起反击呢。
她打算这段时间派人调查一下,凌致的对象又是什么身份?
凌致在家里没呆多久,就借口有事先行离开了,他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公寓,而是回了盛庭的别墅。
别墅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唯一有的,就是沙发上的毛绒小熊玩具。
他皱了皱眉,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你一小时时间,现在来盛庭。
肖潇的手机震了震,因为放在包包里,她也没在意。
大年初一她也没回老家,只说是公司要求加班,她就留下来了,等之后调休有空再回去。
“我听说大城市这种过年期间的加班费还挺高的,都是三四倍工资呢,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她妈在电话中的语气可也没有一丝的想念。
紧接着他爸就在一旁和他妈念叨了,“不是让你问钱的事了吗?这你也能忘记?”
他爸说这话的时候忘了捂听筒,只不过就算被女儿听见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理直气壮地清了清嗓子,“萧儿,那个……你弟弟的情况可能你还不太清楚,他是大学生嘛,头脑也好,最近在市中心找了套房子租下来了,租了一年,这房租有点贵。”
说到这里,肖潇哪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两天我会去银行里打钱。”
她爸生怕她打少了,嘀咕了两句,“两三千可不够的,后面得加个零。”
肖潇也不是第一回心寒了,她不止一次地想要脱离这个家,可是父母似乎除了偏心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一忍再忍,已是心力交瘁。
“爸,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才来帝都工作了一年半,我在外也是租房,而且工资还不高……”
肖父沉默了片刻,随后冷着声音,“我早说过了,你一个丫头片子做什么工作,还不如回家里种田!你弟弟是男人,上班赚钱是应该的!还有你以后迟早要嫁人的,嫁了人这些钱还不都是别人家里的,现在不贴补点你弟弟,将来我们可不敢指望你!”
“那我如果这辈子都不嫁人呢?”
肖父支支吾吾,“只要你对你弟弟好,你弟弟将来总不能不管你……”
肖潇听这话早已听的耳朵起了茧子,她懒得再往下说,直接挂了电话。
她和凌致之间的关系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说是情人关系,更像是契约关系,她喜欢这个人,可是有时候又挺想结束这段关系的,因为根本看不到希望。
前段时间凌致也忙,两人之间有大半个月没有联系了,她不想回家,想着就在出租屋过完这个新年了,结果同事知道她这个情况,就把人喊家里来了。
同事家是做水产生意的,到了逢年过节尤其忙,现在下午一点多了,一家人才坐在一起吃饭。
蒋媛媛坐在她旁边,推了推她,“多吃点菜还有饺子,可别不好意思,咱俩是一同进公司的,又是同一组的,你和我千万别生分。”
“谢啥,你这么乖,我妈每回看着你啊,都在我耳根子边念叨呢……她巴不得有你这么乖巧懂事的大闺女。”
蒋母看着特别和蔼,她给俩姑娘一人盛了一碗海参汤,顺便瞪了自家闺女一眼,“可不是?小肖老早就知道帮衬家里,你是啃老,啃得光明正大!”
蒋媛媛不乐意了,“妈,这能比吗?您和爸是爱我,咱们分啥彼此呢,而且咱家就一独生女,将来我不孝顺你们谁孝顺?”
蒋母一乐,到底也没当回事。
只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肖潇,要我看,以后你就一两年回去一次,公司提薪你也别和家里说了。等有机会了,在帝都找个男朋友嫁了,这样你娘家想压榨你也没辙。”
肖潇哪里没想过,只是她的一举一动更像是在父母的监控之下,“我要是一年不回去,我爸妈肯定觉得有鬼了,到时候应该会全家过来我这里……而且我弟弟也有打算来帝都发展。”
蒋媛媛一脸吃惊加无语,“哪有这样的?你弟弟要真过来了,你这日子肯定没法过了……要是你妈也过来,你这工资岂不是都要上缴?我的天。”
蒋母在一旁也有些听不下去,“还是找个好老公实在,家里就算有点什么,看在你夫家的面子上,也不敢乱来。”
肖潇苦笑地点了点头。
结婚?
拿什么结婚?
和凌致吗?除了太阳从西边出来。
吃饱喝足,两人去后院靠在躺椅上晒太阳,肖潇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蒋媛媛瞄了她一眼,“你家里?”
肖潇看了眼来电显示,秀眉微微一蹙,“不是,我出去接下电话。”
她走到远处,刚按下接听键,听筒里就传来男人极其不悦的嗓音,“胆子肥了?这么久不回信息,不接电话,我记得你说过今年过年不回老家。”
肖潇一愣,“是,没回。”
“离我发信息已经过去了半小时,现在坐车过来。”
肖潇还想问什么,电话已经挂断,她这才注意到刚才收过一条短消息。
她和蒋媛媛告别,蒋媛媛一脸疑惑,“大过年的,你不会是去做兼职吧?”
她摇了摇头,“朋友那里有事,喊我过去一趟。”
蒋媛媛见她神秘兮兮的,不由大胆猜测,“不会是男朋友吧?”
肖潇眼皮一跳,“不是。”
蒋媛媛作为朋友,也不好问太多。
肖潇打了车,以最快的速度回了盛庭。
打开门,男人一脸淡漠地坐在沙发上,垂眸看了眼腕表,“迟早了十五分钟。”
肖潇无奈,“今年是大年初一,路上堵车,而且您一般白天都不会过来……”
凌致坐直了身体,俊容上夹杂着几分不耐和隐忍,他盖上了手中的杂志,随意丢到了一边,抬眸冷冷吩咐,“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