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不明白,她都给姑娘全身都检查了一遍,好像也只有膝盖擦破了点皮,怎么她会哭得这么凶。眼瞧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小蛮便让布玛塞雅出马询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也奇怪,不管她们怎么哄都没用,姑娘还是自顾自的哭着,根本不管周围的人怎么看。
“啊……啊……啊?”再怎么样也不能哭个没完啊?这到底是伤哪了,你怎么着也得回个话啊?
纵使再淡定,小蛮这会也急了,如果不是不能说话,她现在非好好教训这姑娘一顿。
看到小蛮手舞足蹈的样子,姑娘终于有了反应。她看了看小蛮,又看了看自己腿上的伤,这才把眼里的泪收住。她说:“我哭和你没关系,我没事,回去涂点药酒就好了。你,不能说话吗?”
害,敢情不是因为受伤哭啊。那姑娘你这是为何?
小蛮说:“嗯,我嗓子出了问题没法说话,只能通过手势来传达意思,你应该能看懂吧?”
姑娘点头,她说:“真可惜。你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偏偏就不能说话?那你找过大夫没有?”
小蛮摇头,见姑娘膝盖的血还在流,便拉着她的手,要带她去马车里帮她清理包扎一下。
没想到包扎的时候姑娘又哽咽起来,小蛮心知自己一向手稳,应该不会弄疼她的,难道又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一旁细心的布玛很快领悟到了小蛮的意思,她便问道:“姑娘,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让你如此难过?”
姑娘摇摇头,她说:“这事实在难以启齿。”
见她不想说,小蛮将伤口迅速的处理好,便让布玛她们送客了。
姑娘看自己要离开,刚才还故作矜持的她就在门口停了下来,她对小蛮说:“这位小姐,你长得好美,不像我,从小就不好看,身边的人都不喜欢我,现在连要嫁的人也从不把我放在眼里。”
小蛮立刻就听出了里面的门道,敢情是因为感情问题受阻才这样的。
要是在穿越前,小蛮听到这话铁定一个反手就回怼过去:不喜欢就不喜欢,一个只在乎外表的人你要他干什么?
可现在小蛮深知女人唯一的途径便是依赖家族和夫家,眼前的这个女孩既不受娘家重视,又在夫家如履薄冰,以后她还能好日子过吗?
小蛮打量了她几眼,觉得她自身条件并不是很差,只是因为长期游牧,皮肤黝黑,再加上女性特征刚好在发育,刚好没人和她解释这个,便误以为这是见不得人的事,故让自己佝偻着走路,形体方面自然就不怎么好了。小蛮是可以帮她,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她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操心多余的事。
见小蛮有些犹豫,布玛就说:“小姐,看这位姑娘哭的这么伤心,不如就帮帮她吧?说不定还能促成一段良缘呢。”
这缘分是看天看地,岂能是她三言两语就能促成的?
小蛮瞪了布玛一眼,这布玛如今怎么愈发学会自作主张了?
姑娘见自己惹得主仆生了嫌隙,便说:“不用帮忙了。我知道我做什么都是徒劳,在这三年里,我来赫图阿拉也有四五次,每次都想着法讨他开心,可是他眼里始终都没有我。我哭并不是因为他不喜欢我,这个结果我早就已经接受了。我只是……”或许是心如刀割,姑娘说到这里的时候又哭成了一个泪人,还是布玛上前劝慰这才缓和点,她接着说,“我只是想到这是最后一次见他,都没法在他心里掀起一点波澜,往后余生只有我一人活在回忆里,我就越想越难受。”
这是什么情况,是退婚了吗?
主仆三脸懵逼。
得到小蛮的首肯,布玛问:“姑娘,为什么你说这次是你最后一次来这里?”
姑娘很快就解答了她们的疑惑,她说:“我这次回去就会向阿玛提出退婚的事。汉人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果我没有对这个人产生感情,那么他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不会介意。可是我动情了,我就不容许他心里没有我。”
布玛说:“可是你阿玛会同意吗?这可不是你说退婚就退婚的。”
姑娘苦笑道:“不同意我就以死明志,他们还能拿我怎么办?”
她倔强的模样让小蛮是又感叹又佩服。没想到古代竟然还有这样的烈女子,不会为生活屈服。你说都这样了,她还能真的不管吗?
就这样小蛮拿着自己从夫家带来的首饰盒,给姑娘好好捯饬了一下,果然三分长相七分打扮,才不过短短的时间,这姑娘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姑娘惊讶到嘴巴都快合不拢了,她问众人:“这,这真是我吗?”
小蛮笑着点头,布玛就说:“是的,姑娘,这就是你。”
姑娘喜上眉梢,赶紧说:“我从未发现我竟可以这么美。可以问下这位小姐怎么称呼吗?以后我若还有机会来赫图阿拉,定带上几只小羊仔登门拜谢。”
小蛮想到自己过来就是想速战速决,不惹是非,不让更多人知道。所以名字嘛,就不便透露了。
姑娘被拒绝,眼神中就透露出受伤的表情。
小蛮说:“你只要今天能俘获住你夫君的心,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
和姑娘分别后,小蛮就继续坐着马车前往将军府。
不知道怎么的,小蛮发现布玛对这事特别上心,即使在姑娘走后,布玛仍坐在那儿碎碎念着。
看到小蛮盯着布玛,一旁的塞雅就笑着说:“小姐,你也觉得布玛今天不对劲是不是?”
小蛮点头,是啊,这丫头平时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相比她,塞雅才是真正的话痨。的确是有点反常。
塞雅便说:“定是布玛看到人家有情郎,也想自己的情郎了呗。”
啊~这话颇有点意思啊。小蛮立马从中闻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
这情郎是谁?布玛伺候自己三年,一直贴身伺候,也没见她和其他人接触啊。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府里的人了。鳌拜钢铁直男一个,除了保护小蛮,其余的心思都在捕猎上,是他的可能性很小。那么,该不会是外面的巴氏兄弟里面的一个吧?
布玛比自己大两三岁,如今也是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要是真的,那她定会做这个媒人,让布玛心想事成。
“没有,塞雅,你乱说什么?我哪有什么情郎啊!小姐,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布玛忙解释,她小脸胀得通红,还是泄露了心事。
看来是真有这事了。
塞雅见状,便打算再推波助澜一把,她说:“布玛,你就和小姐老实交代吧,说不定小姐还能帮你找到那个人呢。”
小蛮十分赞同,她内心熊熊的八卦之火已经被点燃了。
布玛看塞雅全把她的事抖搂出来了,而以她对小蛮的了解,定是瞒不住的。便叹了口气,完完整整的把所有事都说了出来。
原来三年前在小蛮出嫁的那天,塞雅无意间发现路过的小溪里飘着一个写有字的树叶,好好的树叶怎么会长出字来?她自然是觉得有趣,便将树叶给布玛看。起初她俩根本看不懂里面写的是什么,后来跟小蛮学了不少知识,便知道了这树叶上写的是汉字,还是首悲伤的情诗。那时候布玛就对这个不曾见面的男人产生了一丝悸动,特别是她学的越多就越敬佩这人的才气。可是,爱越深痛苦就越深,这种求而不得折磨着布玛。她爱了这个男人三年,却连他姓什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小蛮叹了口气,说来说去,这不就是一个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暗恋吗?
她拍拍布玛的手,打算等她办完这边的事之后,临走就带布玛去同样的地点解开她的心结。
现在还是把重点放在舒尔哈齐动手术的事上吧。
来到将军府,小蛮以为自己会颇受冷遇,没想到和吉里竟亲自迎到了门口,还有苏勒,她明显是不情愿的,可还是被拉着站在一边。
和吉里拉着小蛮的手说:“彻尔格那边的人带话来说你回来了,我们都高兴的不得了。怎么来的那么晚,是不是路上遇到什么麻烦?”
小蛮摇头,表示无事发生。
和吉里露出心疼的神情,她说:“还是不能说话?可怜的孩子,回头我再找几个蒙古大夫好好给你看看。”
苏勒见和吉里一直在这里和小蛮凑近乎,终于坐不住了,她冷哼着说:“二姐,老爷可在里面等她呢,都多久了,你还在这里啰啰嗦嗦。”
和吉里见状便笑着说:“你瞧瞧我,年纪大了,一看到阿琪格回来就忘了这个。快,阿琪格,你去见你阿玛吧。”
小蛮赶紧行礼告辞。在她转身之后,苏勒就在和吉里旁边开始嚼舌根,她说:“二姐,你说这丫头用了什么狐媚之术,一回来就让都督看上了,还给贝勒爷和她安排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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