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婳顾不得细想,赶紧将丹药给楚汐服下之后,楚汐这才停止喘气,慢慢安静下来,不过他虽然生病,仍旧唇红齿白,像只小猫一样惹人爱怜。
南宫婳慢慢给楚汐盖上被子,多俊美的男人,可惜,偏偏得了这个病。
但这静心丹只能抑制一时,根本管不了多久,南宫婳也为楚汐着急,这时,楚汐却看向楚澜,淡笑道:“请皇兄先出去一会,我有话想和南宫姑娘说。”
楚澜点了点头,阴鸷的双眸再次看了眼南宫婳,这才领着人暂时退出去,楚汐此时已屏退左右,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他与南宫婳。
看着南宫婳认真思索病情的样子,楚汐突然摇了摇头,凄楚的笑道:“没用的,你刚才不是说,心病还须心药医,我一直相信你,所以才授意皇兄找来你。有件事搁在我心里十多年了,或许那就是我的心病,你要听吗?”
“这件事对医治郡王的病很重要,如果不是什么隐私,婳儿愿洗耳恭听。”南宫婳一面听着,一边提笔开始写药方子。
楚汐思索一下,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愁,还有一丝不好意思,想到南宫婳的为人,她又是医者,他这么多年的心事从未对人剖开过,如今,他竟想向南宫婳启齿,虽然他羞于启齿。
“郡王不必担忧,什么事婳儿都会帮你,也会将这事烂在肚子里,绝不乱传,如果郡王怕婳儿笑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婳儿并非那种肤浅之人。”南宫婳似看穿楚汐的心思一般,淡淡看向他。
听到南宫婳的话,楚汐一张脸已经有些涨红,眼里闪过阵阵萧瑟,无比孤寂的道:“小时候我就喜欢上一个人,他高大霸道,为人凶残狠毒,却又有少有男儿的柔情,跟在他身边,总令我十分心安。那时候我的心悸症还很轻,如果好好吃药看病,或许会痊愈。可时间越长,我发现自己越在意这个人,在意到令我疯狂的地步,但我的这种在意他却不知道。想念一个人就像喝毒药一样令人难受,我的想念旷世持久,而他却毫不知情,我的这种想念也不为世俗所接爱。父王一直想为我聘亲,可那些庸俗的女子我一个也不喜欢,我心中只有他,你明白这种喜欢却又得不到的感受么?”
南宫婳听到这话,心底当即一怔,面上则有些讶异的看向楚汐,楚汐身子有些柔弱,皮肤晶莹如玉,比女子还美,这样弱性的男人,在性取向上一般会出问题,没想到,他竟真的喜欢男人。
男人与男人,称为断袖,这是世俗所不允许的,没想到楚汐的心事竟是这个,这还真是难办了。
“臣女能明白,无论喜欢男子还是女子,都是喜欢,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对那男子的有可能是仰慕之情,也有可能是兄友弟恭之情。”南宫婳一脸认真的看向楚汐,脸上并没有笑话他的意思,这才让楚汐松了口气。
楚汐难受得一拳捶在床上,在看到床头那幅被他撕碎的画后,他慢慢将画拿了起来,红唇轻启道:“以前他会像大哥哥一样爱护我,但自从他外出打仗和娶妻之后,他便很少理我了,婳儿,我想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让宸烨大哥前来看看我?”
南宫婳猜得对,楚汐喜欢的人正是楚宸烨,且不说男人与男人相爱不为世俗所接受,更重要的是她们都姓楚,是同宗的亲戚关系,这更不能让人接爱。
楚宸烨是个霸道的大男人,他深爱的只有月莳姑娘,恐怕不能接受楚汐的爱,这下还真难办了。
楚汐的心事是这个,只要让他解了这心事,说不定心悸症就能治好,想到这里,南宫婳一脸真诚的道:“其实你只是因为得不到,才如此痛苦,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过,我会找机会转告叔叔,让他抽空多来看你。只是太子府与齐王府从来就有嫌隙,恐怕多加接触,会令人诟病,不过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婳儿,多谢你,如此这般,我也能心安了。”楚汐说完,面色苍白的轻咳一声,那手中的画上印着他浓浓的指甲印,估计他在心痛的时候,就难受得抓这画纸了。
给楚汐看完病后,南宫婳满腹心事的走出离忧阁,一出去,就看到楚澜正微眯着眼睛,沉着脸等在原地。
“楚汐如何?”楚澜上前一步,拦在南宫婳面前。
南宫婳朝他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的抬眸,道:“臣女不才,还未想出医治心悸的法子,只能用师父的静心丹暂时替他止住心疼。”
楚澜不屑的勾起唇角,似就要与南宫婳作对一般,沉声道:“以后你要常来太子府给他看病,要是治不好,本宫拿你是问。”
南宫婳只觉得奇怪,这男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她虽是医者,却没有任人摆布的义务,不过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南宫婳只好道:“臣女遵旨。”
楚澜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什么总想着找她的麻烦,而他脑海里回忆得最多的,就是那晚她踹袁逸升下河的事,这个女人太不一般,连他都想拥有,更想常见到她。
离开太子府后,南宫婳见楚澜没有追上来,这才领着玉萼和绾绾迅速朝一条小巷子跑过去,因跑得太快,一转弯,她就撞到一股结实又坚硬的肉墙上,差点没把她小鼻子给撞塌。
“怎么这么不小心?都快当新嫁娘的人了,要让别人看到,别人还以为你不知羞的要轻薄本世子。”
南宫婳一抬眸,便看到满目淡定,环着双手正睥睨着自己的楚宸烨,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她之前才和楚汐说楚宸烨,没想到一出来就碰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