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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如伊最后一句话说得劲头足,仿佛段煜真的做了什么背叛她的事而发怒,毫不留情地骂了段煜。
  段煜:“……”
  膝盖中箭!
  “伊伊好生凶悍!”段煜轻声说着走近谢如伊,以眼神示意春锦退下,俯身将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接替春锦力道适中地给她捏起肩来,然后问着:“是谁惹朕的伊伊生气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谢如伊的心火真就扑腾着上来了,她为何生气他还能不知道,不愿回头看段煜,谢如伊气闷中语气不爽地嘟囔着,“装模作样,你当我是个傻的?”
  段煜手上动作不停,他进来时只听见谢如伊说不会同别的女人争他,要么他主动喜欢她要么滚这话,之前发生了什么他还真不知道。
  不过稍微联想一下,不难猜出可能的原因,段煜试探着问:“你知道早朝的事了?”
  这才刚下早朝不久,段煜自己也不过是刚刚走到明华宫,谢如伊已经先于他到之时知道了,看来后宫的消息传得可真是快,他紧迫地追问:“是谁告诉你的?”
  谢如伊被段煜审问的语气弄懵了,转而讽刺着:“你怕我知道?”
  见谢如伊误会,段煜急忙补救,“当然不,朕的伊伊想知道什么都行!”
  然后软了语气再问一遍。
  谢如伊不过是偶然听见,她更在意段煜的事,于是执意要段煜先给她个解释。
  段煜一手从谢如伊肩膀上抬起,去捏她肉了了小脸,笑道:“还不是你太受宠招人眼红了?那些闲的无事的大臣就盯着你的一举一动,想塞点儿麻烦进来。”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谢如伊仰头瞪着她背后的段煜,气鼓鼓地充起两侧的脸颊。
  段煜用手指一戳就让她泄了气,说出的话更是魅惑谢如伊的心智,“全是他们的错,朕会让他们闭嘴。”
  如此谢如伊才心气顺了,回想一下她好像也没有怎么生气,毕竟段煜没把人收进宫里已经做得很好了,还愿意一下早朝就来陪她,顺着她的取闹来解释哄她。这样一想,段煜不仅没做对不起她的事,反而是很在意她的。
  “伊伊现在愿意告诉朕,是谁把早朝的事说给你听了吗?”段煜忽然出声打乱谢如伊的思绪,仍是不放过最开始的问题。
  “啊?”谢如伊想了想,含糊地组织语言,“就是我打算去寻你的时候,在明华宫门前听见两个小宫女在聊这件事,我就知道了。”
  这不过是她碰巧听见了,段煜这么在意做什么,难道……
  段煜皱着眉头,语意不善,隐有杀伐之气,“来人,去查查是谁在皇后寝宫前乱嚼舌根子。”
  谢如伊恍然大悟,“段煜,那宫女是故意让我知道的?”
  “嗯,或许吧。”
  至少区区两个宫女能如此快地得到消息就非同寻常。
  小豆子领命即刻差人去查是谁在皇后宫外乱议朝事,将明华宫上上下下的宫女太监和经常来往此处的人全都聚集在一处挨个审问,还要相互佐证,查了一遍终于找到两名可疑的宫女,将人带到皇上面前。
  两个宫女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连衣角都在颤抖,一边求着帝后开恩一边解释。
  谢如伊看着两人面生得很,先问道:“你们不是明华宫的,是哪个宫里的?”
  地上清瘦一些的宫女稍稍抬头,战战兢兢地答着:“回娘娘,奴婢翠香是兰嫔娘娘的静和宫的二等宫女。”
  “为何从明华宫门前经过?”
  一旁跪着的宫女见同伴先行招认,也邀功似地抢着答,“回娘娘,奴婢别枝与翠香一同去浣衣局给兰嫔娘娘取衣服,才从明华宫路过的,实在是无意冒犯娘娘。”
  段煜开口追问:“那你二人如何知晓今日早朝之事?”
  皇后气质娴雅温柔,眉眼亲近和缓,翠香和别枝对答间虽然害怕但还能控制,段煜的逼问才是让她们心头恐惧,连说话都不利索,翠香磕磕巴巴地答着:“奴婢就是听见一位公公说起,偶然知道了。”
  段煜气势更甚,“谁?”
  别枝和翠香只答不认识,段煜自然不信,能知晓朝堂风声的太监必然地位也不低了。小豆子慌神中想着谁会泄露消息,别跟他关系太熟牵连他这个好不同意混到御前的老实人!
  “不说就拉出去用刑。”段煜没有耐心,说完真就有四个侍卫上前拖拽仍然试图包庇的旁人的别枝和翠香。
  别枝真的害怕,先于翠香抢答着:“是李公公,奴婢不小心听李公公随口提起的。还请皇上看在奴婢无心之过上,饶了奴婢吧。”
  翠香恨自己没能抢占先机,只能跟着重复求饶。段煜冷冷俯视着睨了她们一眼,让人去带着李公公来。
  这时小豆子通传一声兰嫔娘娘来了,翠香与别枝的眼中有光芒闪过。
  谢如伊听到又一个名为段煜女人的妃嫔出现了,冷冷地瞪段煜一眼,无声的怒气蔓延至段煜身上,让他后背发毛,只得试探着去拉拉谢如伊的手却被她无情甩开,霎时心头火气更甚,全对上了要进来的兰嫔。
  兰嫔得知自己宫中的两个宫女被帝后带到明华宫审问了许久,暗自恼怒两人办事不利,连这么小的事也能出差错。
  精心整理仪容后,她头戴白玉钗,穿一身低调但暗绣迎春花的水蓝色袄裙,款款走来。她本就年轻,容貌秀美,这样的打扮又显清纯动人,只要她模样可怜些,好好跟皇上求求一定能惹他怜惜。
  可是皇上看她的眼神为什么如刀尖戳刺一般骇人……
  她急忙跪下向帝后行礼,然后开口为两个小宫女求情,哭诉着将罪责全揽到自己身上,有意识地用姣好的侧颜对准段煜的眸光,迎着他凌厉审视的目光,兰嫔仍然柔柔弱弱,善良地求着轻罚她的人。
  谢如伊看到段煜不为所动,心中好受一些。
  李公公不一会儿就被带来了,他被侍卫狠狠地摔在地上,根本不敢站起来直接摆成跪姿爬到皇帝面前,“皇上,奴才是猪油蒙了心啊!”
  他指着跪在身旁的翠香和别枝,又怨又气,“都是这两人逼着奴才收下一袋银子,要奴才告诉她们的,不然就去告发奴才受贿。”
  段煜冷冷看着哭得可怜的兰嫔,沉声道:“你的人方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兰嫔心中一慌,段煜能查出这几人便能知晓真相,她如何能全瞒过一个帝王的眼睛,事到如今强硬推卸只能让皇上罚得更狠,只能……
  兰嫔惋惜地看一眼地上的两人,“臣妾不知这二人竟如此胆大包天,自作主张。她们犯下如此大错自然不能轻饶,但到底是服侍了臣妾有些时日的人,还请皇上留她们一命。”
  说完,兰嫔垂首,姿态低微,心中却暗想若是皇上绕过这二人,便可证明她在皇上心中还是有点分量。
  不料段煜无情厉声讽刺着,“你可知她二人方才犯了欺君之罪?”
  兰嫔吓白了脸,惊愕地瘫软在地上,看着她的两个宫女被堵上了嘴拖出去,发不出声音。
  而她因御下不严,被禁足三月,罚月银半年。
  段煜最后警告兰嫔,“朕希望你歇了不该有的心思,莫要惹是生非。”
  兰嫔提心吊胆,不敢再辩解,不然只会越抹越黑,苦笑着认下。好在那两个宫女不能将她供出来,她还没有被牵连太甚。
  等一众人都退下,房内只剩下段煜和谢如伊后,一切归于沉静。谢如伊神色厌厌不愿同段煜多说,兀自去榻上躺着,背对着段煜。
  段煜跟上来关心地给她拉起被子盖上,又掖好被角不让冷风灌入,叮嘱着,“你屋中虽然点了炭火,但就这么直接躺下也容易着凉,一定不要偷懒不盖被子。”
  谢如伊点点头,“我累了,你去忙吧。”
  她理智地知道这是兰嫔用的一出计,为的就是让她与段煜生嫌隙。可还是不得不承认,兰嫔的目的多少达成了,她现在心中确实别扭,哪怕知道段煜并未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段煜察觉此时谢如伊情绪不对,不可能顺着她的话真离开,而是在谢如伊连个边儿都没给他留的床榻上,硬寻出块儿地方虚虚坐下,“伊伊,朕会时时刻刻看顾你,不再让这些人在你面前挑事。”
  谢如伊淡淡拒绝,“不用了,你那么忙,不必为这些小事分神,我会保护好自己。”
  段煜心中没底,谢如伊这就显得与他生分了,“你是朕的掌中明珠,护好你对朕来说事头等大事。”
  谢如伊眼眸迷离,转过身来看着段煜的眼睛,诚心发问:“有了我你还会要别的女人吗?”
  段煜点着她娇俏的小鼻尖,严肃而戏谑地让她红了脸,“愿得一人心。而且,朕已经让礼部重新筹备我们的婚礼了。”
  谢如伊惊坐起,看着不像开玩笑的段煜,呼道:“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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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得一人心”出自卓文君的《白头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