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甄妮大喊道。
只见男人直直逼近收银台,把刀对准里面的女孩。女孩也吓懵了,举起双手缩在墙上说“不要不要”。男人龇牙咧嘴,刀尖碰到了女孩胸前的衣服,“这是你逼我的——”
“不要!”甄妮捂着肩膀退远,用自己最大的音量在偌大的男装里呼救,“你不要动手!你想干嘛?有话好好说,不要杀人!”
男人显然失去了自我控制能力,听到甄妮在叫,便想冲上来用刀刺她,甄妮吓得往后跑,恰好撞上文涛的胸膛。
“快救她......他,他要杀人!”她语无伦次。
文涛一见这情形就明白了,连忙将甄妮拉到自己身后,叫她不要靠近,而后他往前走去。
那歹徒见他身材高大,一下子慌了神,哆嗦着手退回收银台,一把勒住想要跑出去的女孩,直接把刀抵在她脖子上,割出一条细细的血线。
“你别过来!私人恩怨,跟你没关系,不然,不然我杀了她!”歹徒瞪圆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手颤颤地在女孩脖子上僵持着。
文涛却是异常冷静,他停住脚步,伸出一只手,“把刀给我,有什么恩怨你们可以慢慢说。你在商场持刀要挟人是违法的,听我说,把刀给我,否则特警和狙击手就来了。”
“警?”歹徒两眼呲裂,发梢如钢针根根竖起,“不可以报警!我不可以坐牢!坐牢我就找不到她了......”
这时偌大的男装店鸡飞狗跳,顾客和店员全都冲到了门口,不敢靠近,商场经理已经报警,巡查民警正赶过来。
文涛说:“好,我不报警,你把刀给我,来,或者你放到地上也行。”
他试着往前走两步,朝歹徒伸手。
歹徒惶恐,持刀的手慢慢从女孩脖子上移开,接着朝文涛的方向挥了一把,“不给!你别过来!”
退在后面的甄妮倒吸了一口冷气,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她想叫文涛不要伸手过去,她怕刀子会割到他,但她不敢打扰,只得揪住拳头,提心吊胆地看着。
歹徒说:“你知不知道这个贱女人,她叫我女朋友和我分手,我女朋友现在不见了,我找不到她了,我要杀了她......”
女孩弱弱地哭出声,流出两行眼泪,“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要打掉的......”
“闭嘴!如果不是你教她,她会那样做吗?她现在不见了,你给我找回来,找回来......”歹徒又把刀放上了她的脖子。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我知道,”文涛高声道,“我知道她在哪,我刚才还看见她了,你想找她吗?我带你去找。”
他的声音镇定、明朗、正直,使得堵在门口的众人为之惊叹,交头接耳道:“这人是谁啊?会不会是便衣警察?”
——“不知道啊,但他胆子也太大了。”
前面的歹徒紧张地吞下一口涎沫,问道:“真、真的?”
“真的。”文涛答应。
“如果、如果你骗我呢?”
“那你就用刀勒住我,我带你去找。不管我是不是骗你,我的命都在你手上不是吗?”
甄妮忍不住了,喊了声“不要”,可她过度紧张,嗓子嘶哑,没发出很大声。
紧接着,她看见歹徒有所动容,叫文涛过去,跟他换人质。文涛果真去了,歹徒把刀从女孩身上移开,迅速横在了他脖子上!甄妮听见自己一颗心“砰”的落地的声音。
她怕文涛受伤,连连回头看警察到没到,与此同时,她听见女孩发出一声尖叫,女孩软软地瘫在地上,趁着歹徒叫文涛蹲下来的时候,她四肢触地,才想爬出来,歹徒发了狂,“你不准走——”
话音刚落,被他勒住肩膀的文涛猛地反推他一记手肘,用肩胛架起他的胳肢窝,一只手伸长了,牢牢按住歹徒的手臂,不让他有用刀机会,再狠狠掰他的手指,几秒后,歹徒手上那把刀“乒乓”落地。
没了刀,歹徒咬紧牙关想用拳脚反击,却敌不过文涛叁两下机智缠斗,文涛迅速抓住他两手扣在他后背,大力往下一压,歹徒扑通跪倒,再一使力,歹徒的脸贴到了地面,仍激愤地咧着嘴想要反抗,却是无能为力了。
几个民警终于到达,哗啦啦围在收银台前,文涛喊一声:“手铐!”
民警毫不犹豫,抛过去一副,文涛单手接过,利索地拷住了歹徒的双手。
“带这一男一女回去审问,男的好像有精神障碍。”他告知民警。
民警有点惊讶,“你是?”
文涛只说:“我是警察。”
“哇,原来他真是警察,好帅啊,两叁下就把人控制住了......”
“是啊,这人真猛,不知道他结婚没有?”
“......”
路人窃窃私语,年轻的女孩子看着文涛那英武的身姿、临危不惧的表现和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禁芳心暗涌,有几分莫名的期待。
但这份期待在十几秒后就成了幻影。
只因他们见这位英雄对民警交代事情经过后,走向了一个娇美女孩面前,对她说着不知道是什么安抚的话,女孩舒了一口气,双手揽上他的腰。
原来从古至今看得的美好都是属于他人了的,否则,那不叫美好。
民警把涉案的两人带走后,男装店的店员清理了现场,把甄妮选购好的衣物打包好,甄妮刷卡付了款,腿软软地跟文涛走了出来。
看见商场热闹不减,她有种错觉是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文涛只是和她进店买了几件衣服,文涛没有制服一个歹徒。
但这只是一刹那的错觉,在看到文涛使出练家子似的动作时,她心底的震撼到现在还久久不散。
她看见了文涛的厉害——原来文涛的职业素养是那么好的。
她听见了别人说文涛厉害——原来文涛严肃起来是这么吸引人的。
真幸运。她心里冒出这个词。
幸运在于:文涛是她丈夫。
在商场走了一段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直到文涛说:“我去洗把手。”
她才反应过来,说:“我也要去。”
文涛用洗手液把自己的手臂,手掌搓洗一遍,冲干净,用纸巾擦干后,才能自然地让甄妮拉他的手。因为他觉得刚才那个人碰到了他,他不想让甄妮间接碰到其他男人留下的细菌。
甄妮受了惊吓,不想继续逛街了,文涛和她一起去超市买了几块和牛扒以及一些蔬菜就开车回了家。
正是午饭时间,文涛在开放式厨房煎牛扒,甄妮把他的新衬衫放进洗衣机里洗,另外两件外套打算改天再拿去干洗店洗。
她走过去看文涛煎牛扒。
文涛以为她还害怕,又细声安抚几句,结果她摇摇头,笑着调侃道:“我只是在想,哪来的大胆狂徒敢在我先生面前撒野?”
最在乎“我先生”叁个字,文涛唇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熟稔地用锅铲给牛扒翻了个身,“那人好对付,不危险。”
甄妮想问那什么才是危险的?却转念想起他以前是国际刑警,什么危险没遇到过?便改了一个问题:“如果被刀挟持的是我,你也会这么镇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