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红的确是做错了,而且错到离谱,本想借带着女儿陈婷婷去动物园游玩之际,躲避陈彬来病房里找她,没想到差点让女儿丧命。
想起女儿在动物园里给长颈鹿喂食时,因受到了惊吓,晕倒在地时的情景,感到有些后怕,如果女儿倒地身亡,不但陈彬不放过她,就连她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一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要做恶梦的。
因此,在中年医生指责她的时候,根本没有反驳的意思。
于是,她向医生道歉说:“对不起,我不应该在女儿生病住院,身体还很虚弱的时候,带她出去玩。”
医生正色道:“你不应该向我说对不起,你对不起的是你女儿,因为你根本没有把你女儿的生命当回事……”
说完,医生向自己带来的一名护士小姐叮嘱一番,转身离开。
其他几名护士小姐随医生一起走出病房。
陈婷婷的身体十分虚弱,感到有点发困,便闭上眼睛,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关传英站在陈婷婷的病床前,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苏小红则坐在病床前的一张凳子上,一脸歉疚地望着女儿那张显得有些苍白的脸。
留在病房里的那名护士在输液架上挂上吊瓶,开始为她扎针,输液,替陈婷婷扎完针,输液之后,即刻离开病房。
苏小红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站在女儿病床前的关传英,说道:“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回家去吧,由我留下来照顾婷婷就可以了。”
关传英想起苏小红抱着孙女进病房的时候,跟自己说过的话,以及苏小红在向医生说起婷婷晕倒在动物园的经过后,医生训斥她那番话,心里很是不爽。
于是,她没好气地说:“你留下来照顾婷婷我不放心!”
苏小红反驳道:“我是婷婷的母亲,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女儿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插手,更不需要别人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你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正因为你带婷婷出去玩,她才在外面出事了,”关传英毫不示弱地说:“你别忘了,我儿子拥有婷婷的监护权,我儿子没来之前,我必须留下来,因为我有责任保护她!”
吱呀!
突然,一声门响。
苏小红的父母苏炳灿和郑淑芬推门走进病房。
郑淑芬一看见躺在床上输液的外孙女,就急忙从房门口走进来,扑到她的病床前,大声叫喊道:
“婷婷,你这是怎么啦?”
陈婷婷虚弱的睁开眼睛,本想说话,但发觉自己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便没有吱声,再次闭上眼睛。
苏小红急忙制止道:“妈,婷婷的身体很虚弱,让她休息一会,你就别吵着她了!”
郑淑芬质问道:“小红,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婷婷生病了,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
“是啊,”紧随郑淑芬一起走进病房的苏炳灿附和道:“小红,婷婷生病这么严重,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呢?”
面对父母的质问,苏小红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关传英替苏小红回答说:“她忙着带生病住院,身体还没有康复的婷婷去动物园了,哪里还有时间给你们打电话呀?”
“闭嘴!”苏小红见关传英提到自己的痛处,心中大怒,对她厉声呵斥道:“我跟你说过了,我女儿不需要你照顾,让你离开这里,你没有听见吗?”
郑淑芬这才发现除了女儿苏小红外,陈彬的母亲还站在这里,便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样子,阴阳怪气地说:
“哟,这是谁呀?哪里来的乡巴佬?谁让你来我外孙女的病房的?我女儿让你离开,你难道听不懂人话吗?”
关传英顿时就被这对奇葩母女气炸了,只见她两眼怒视着郑淑芬,厉声说道:
“请睁大你的狗眼,我是婷婷的奶奶,婷婷在家的时候,一直是我照顾她,她现在生病了,我为什么不能在病房里照顾她?你们凭什么让我离开病房?应该离开的是你们,而不是我!”
苏炳灿知道老婆是一个欺软怕硬,从不吃亏的主儿,但见陈彬的母亲与她杠上了,一定会气急败坏,急忙劝慰道:
“婷婷还躺在病床上呢,你们都少说两句行吗?”
郑淑芬正在气头上,哪里能听得进丈夫的话,只见她用手指着关传英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你这个乡巴佬,算什么东西?生了一个窝囊废儿子,让他来祸害我们家小红不说,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撒野?”
关传英毫不示弱地说:“是你们一家人欺人太甚了,是你们在这里撒野才对,你还好意思说我?!”
“你这个乡巴佬,看来,我是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郑淑芬走上前去,抬起手,朝着关传英的脸扇了过去。
郑淑芬认定陈彬的母亲是一个乡下人,乡下人没见过世面,是不敢还手的,即使她想还手,凭借她那副小身板,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到时候,吃亏的一定是她。
只有将这个乡巴佬打趴下,她才会变得老实起来,乖乖地从这间病房里滚出去,别再这里碍手碍脚的。
因此,她现在是什么也不顾了,便使出全身的力气,准备一巴掌把关传英的脸打肿,打得她满地找牙的节奏。
关传英没想到这个女人说动手就动手,毫无征兆地朝自己扇了过来,顿时就傻眼了,只好两眼直愣愣地看着郑淑芬,一点躲闪的意识都没有。
苏炳灿也没有想到老婆是说动手就动手,本想出手阻止,但发觉自己离她们还有一段距离,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老婆抬起手,准备暴打亲家母。
事发突然,苏小红完全没有意识到母亲一言不合,就准备对关传英这个自己曾经称作婆婆的女人动手。
她心里清楚,如果关传英被母亲打了,一会儿陈彬来病房,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正欲出声制止,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就在郑淑芬的巴掌即将扇到关传英那张布满皱纹、饱含岁月沧桑的老脸上的时候,郑淑芬打下去的那只手瞬间定格到了空中。
紧接着,这只手反朝着自己这张涂满脂粉、抹有口红和画有眉毛的那张脸上狠狠地扇了过去。
什么情况?什么节奏?
不对呀?明明是郑淑芬准备扇关传英的耳光,怎么会扇自己呢?
难道是郑淑芬突然有了良心发现,觉得自己理亏,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借此向关传英谢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