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南星,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孩。」
「所以,自然得宠着。」
–
窗外的声音被隔绝,房间内只有写字的沙沙声和男人偶尔的低语。
这种感觉就像回到了过去一般。
以前国中的时候,纪言澈也是这样每天教她课业的。
纪言澈看了身旁有些出神的女孩,拿起笔来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示意她认真,然后便开始认真解析每一道题。
裴南星的数理不太好,但平常上课都还是很认真在听,只是考出来的效果都不怎么样,现在有个现成的学霸在旁边,她简直比平常上课还要专注,圆浑的眼珠盯着题目,表情严肃。
尽管坐在椅子上,纪言澈依旧比她高了许多,见她这副模样,嘴边的笑意就没有淡过。
属于女孩的淡香若有似无的飘来,因为坐的近的关系,她的脚有时候会不注意的碰了上来,柔顺的头发贴在胸前,因为思考的关系,偶尔会咬住粉嫩的嘴唇露出困惑的表情,嘴唇沾上了一丝水光。
他的眼神也跟着深了几分。
刚出国的那些年,他也发生了一些荒唐的事。
原本以为远离了她能够消除掉内心一些杂念,可在许多的夜晚里,他都无法克制的做了那些梦。
梦里的她跟平常不一样,什么都没穿,就这样在他怀里钻来钻去,身体软的不像话,几乎没有骨头。
她时而笑声清脆,时而在他身下哭泣求饶,每一声都那么的勾人娇媚,每个划面都是那么的真实。
手里那滑腻的触感,让他无法忘去。
他当初离开前还天真的以为只要不见她,就不会再做这些梦了。
有那么一阵子,他甚至觉得自己是禽兽,她喊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哥哥,可他却对她有这般想法,看到她就想抱进怀里,想亲亲她的小嘴,想......听她像在梦里那般,在自己怀里哭着。
所以当他知道她对自己的想法后,他的内心其实是难以控制的快乐,甚至激动的失眠好几个晚上。
他开始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论是家人还是其他人的想法,包括之后,向来对任何事情都胜券在握的他,第一次对未来感到那么迷茫。
裴南星算了一会,发现身旁的人变得有些安静,下意识抬头看向他,却不知道他的身子前倾,一个转头,两人的脸突然就拉近了剩下不到十公分。
近的他们都能看清彼此的睫毛。
纪言澈神情淡定,喉结却滚了一下,垂眸看着面前惊慌的女孩,目光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空气,突然就变得暧昧。
裴南星缩了一下肩膀,默默的把身子往后拉了一下,耳根却以一种神速,变得越来越红。
等了好久男人都没有说话,须臾,一只温热的手掌复上了她的头顶,温柔的拍了两下。
「怎么像个猫咪一样。」男人略带慵懒的声音响起。
没过多久,裴南星连脖子都隐隐约约的变粉了几分......
他以前从没说过类似的话,虽然偶尔也会和她开玩笑,但......都不像是这类型的话。
似是无心,却又偏偏撩人。
「我才不是猫咪。」她微微鼓起脸颊,低下头来继续计算,只是纸上写了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纪言澈勾唇,重新将身子坐直,静静的看着她写。
明明就是只小猫咪。
性格温软喜静,总在不经意的撒娇,黏人的很,可一旦被谁惹怒,又会瞪着圆圆的眼睛,带有些许攻击性的盯着人看,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蹦起来。
虽然对他而言,杀伤力不大,反倒是可爱的成分比较多,就是每次看到了,都先是静静欣赏一番,然后在替她顺毛。
在他人看来可能会觉得她没什么脾气,但纪言澈知道,这丫头生起气来,比谁都还拗。
总感觉一直有目光盯着自己,裴南星有些不自在的晃了晃脚丫,迟疑了一会,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怎么了吗?」
纪言澈收回视线,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看着他好看的侧颜,她默默放下笔来,安静了一会,然后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在国外生活,有趣吗?」
女孩的声音带着一丝谨慎,盯着桌上的时钟看,语气极轻。
他手指轻敲着膝盖,表情自然:「其实大多都是在读书上课,没什么时间和机会去逛逛,其他时间也都拿来准备报告。」
事实上,到了异国之后,他每天都把行程排的很满,像是个麻木的机器一般,不停读着课本里那些死板的文字,听着新的知识,因为只有用这种方式,他才能让自己没有杂念。
就算有空,他也没有心思。
对他而言,所谓的孤单并不是一个人到国外读书,而是身边少了那么一个人,一个特定的人。
尽管人潮壅挤,尽管身边都是同学,随着时间他慢慢融入了新的生活,可还是感到孤独。
但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所选。
他逼自己后退冷静思考,也在同时间伤害了她。
「会很孤单吗?」她直直望向他,开口问道。
纪言澈一怔,表情自然:「......那到还好,我本身就不喜欢交际。」
她收回目光,心不在焉的说道:「听起来在国外读书还挺无聊的。」
裴南星没有再问下去,垂下眼帘,压下内心的沉重。
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生活了四年,周遭不是熟悉的人,也不是熟悉的语言,让她一想到,就觉得心疼。
「但没差了,你回来了。」下一秒,她抬起头,脸上扬起了笑容:「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不用再待在那了。」
他回来了,她就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纪言澈看着她的笑颜,眼底浮起浅浅笑意。
「是啊。」
回到了房间,裴南星抱着考卷在书桌面前发呆了许久,最后露出了傻笑。
真好,他回来了。
看到主人回来,霈霈从沙发上跳下来,快速的跑到她的脚边,用尾巴轻轻地缠住了她撒娇着。
裴南星眼睛弯起,将考卷放到书桌上,然后弯腰将牠抱起,亲了亲牠的耳朵。
「霈霈,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她声音轻细,霈霈抬头添了添她的手,喵呜了一声,像是真的听懂了一般。
她坐到了窗边,双手撑着下巴,笑着和牠逗弄了一会,过了一会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抬头看向天空。
天色渐渐昏暗,厚厚的云盖住了天空,阴凉的风阵阵吹来,裴南星轻颤睫毛,缓缓的收起了笑容。
自从入冬后裴南星心里就舒坦很多,虽然天气冷,但很少会有雷雨天。
看来今夜,似乎注定无眠......
?
深夜,天空倏地闪过大片光亮,下一秒低沉的雷声划破了宁静。
原本入睡的纪言澈立刻张开了眼睛,刚从梦中醒来的他反应还有些迟钝,直到看向窗外的大雨和接二连叁的雷声,确定不是作梦后,眼底浮起担忧,身子比脑袋先做出了反应,一把掀开了被子,冰冷的凉意袭来,他恍若未觉,打开门走出了房间。
那丫头怕打雷。
因为阴影的关系,以前只要打雷她就会躲进衣柜里面不停发抖着,任由眼泪落下也不敢哭出声音,就这样把自己闷在里面。
一开始纪言澈也不知道,是高中时,某次他做报告做得晚,出来装水时刚好听到雷声,他担心裴南星睡前没有关窗户,隔天起来会着凉,便推开门走进她的房间,没想到一走进去,却发现她的床上空空如也,他当场就愣住了。
厕所里也没人,他轻声唤了她好几声,最后他才听到有声响从衣柜里传出。
打开衣柜那一瞬间,女孩苍白的脸蛋抬起,眼底充满绝望,脸上全是泪水,双手紧握到骨节发白,小小一只整个人缩在一起,感受到衣柜被人打开先是剧烈的抖了一下,看到来人是他之后,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哭出了声音,每一声都让纪言澈听了内心抽痛。
「哥哥,他们在外面一直敲门......」
「他们说要放火烧了家里......妈妈一直在哭......」
他们,指的是那些讨债的人。
像是梦魇一般,不停的在她脑海里回放。
从那时候开始,只要遇到打雷的夜晚,他都会陪在她身边,直到雷声停止,直到她睡着。
但是隔天,她又依然变得像是没有事情一样。
纪言澈抿唇,仔细听着房内,里头没有任何声音,抬手握住了门把,缓缓地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昏暗不明,窗户被人紧紧关上,床上的女孩蜷缩在一起,紧闭双眼,蹙起眉头,像是陷入了恶梦一般,和下午还笑着安慰他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完全走出。
「妈妈......不要......」女孩难受的呢喃着,带着颤音,充满无助。
纪言澈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心疼不已,走到床边听到她紊乱的呼吸,轻摸她的头试着安抚她,然后伸手帮她把被子盖好,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她脸上的发丝,刚要挪开,就被身下的人一把抓住。
眼眸微微一抬,女孩空洞的双眼落入眼底。
裴南星幽幽地张开眼睛,眼眸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光线昏暗她看不太清楚他的脸,静默了一会,她轻喃着,微弱的声音带着颤抖和不确定:「纪言澈,你回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叫他本名。
他蹲下身子,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尽管力道有些大,他却连眉都没皱一下,小声地嗯了一声:「南星,我回来了。」
也不会再离开了。
又一道雷声响起,裴南星清醒了几分,倏地收紧了手心,冰冷的指尖贪婪的吸取他手心里的温度,半梦半醒的看着他,目光无助地下意识说道:「哥哥,你陪我好不好。」不要离开她,拜托不要再丢下她一个人......
纪言澈点头,尽管她的指甲掐的用力,他的表情也没有一丝波动,反倒握紧了她,柔声说道:「好,我就在这,你放心睡。」
「......你能......抱抱我吗......」女孩声音脆弱的问道,近乎绝望。
男人的手,不易察觉的又紧了几分。
-
让哥哥偷尝点甜(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