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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丹是在前往婚宴现场的车中得知杜兰早就先于他们发出,去给无缘当她儿媳妇的徐雅婷当半个娘家人,帮忙筹备婚宴、迎接亲友。
  为参加婚宴精心涂抹的青春无敌美少女脸当下就拉长成了屁股脸,小嘴撅得能挂叁斤油。
  江潭莞尔,摸摸她的后脑勺:“吃醋啦?”像在哄自己闹脾气的女儿。
  简丹闷闷不乐地嘴硬:“谁吃醋了!”
  江潭温言软语地开导她:“妈从小就把雅婷当半个女儿疼爱,她出嫁是件大事,妈于情于理都会插上一手的。”
  “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会……”简丹弱弱地嘟囔,“不爽。”
  “别呀。咱俩今天收拾得人五人六就是奔着抢新郎新娘风头去的,为了确保计划顺利进行,你不能臭着脸,你得时刻保持青春无敌美少女的杀手锏——微笑。Follow me,smile。”江潭龇牙咧嘴,露出八颗牙微笑逗她开心。
  效果立竿见影,媳妇不高不兴的屁股脸眨眼就牡丹绽放了,软绵绵捶了他一下,娇嗔发嗲地说:“你讨厌。”
  在心爱男人的面前,每个女人都能激发出志玲姐姐的一面。
  其实她有所不知,是蔡美惠昨晚打电话给杜兰请求支援,拜托她第二天早点过来,主要任务就是帮忙看着赶鸭子上架、婚结得不情不愿的徐雅婷,防止她一狠心,中途带球落跑。
  杜兰当然义不容辞,仗义出手。(你就是这么疼爱自己半个女儿的?)
  北京人结婚,一般来说,初婚在上午摆酒,二婚在下午摆酒。
  军人结婚肯定跟老百姓有所差别,婚礼规范严格自不必说,还要体现当代军人的个性与特色。
  军婚的特色,简丹在步入婚宴现场后深有体会。
  空军军长嫁女儿,来的宾客涵盖了我国军队现有的六个军种,不说这里有人结婚,说这里在开军运会她都信。
  来的都是北京城有头有脸的军官,品种多,质量好,一人一套代表自己军种特色的戎装,不说这里在开军运会,说这里在开“大型制服诱惑live show”她都信。
  简丹俩眼珠子变得馋痨痨直勾勾,身在曹营,心早就追逐着帅气的兵哥哥们满场飘,浅薄的恶趣味在各式各样的军服诱惑中得到极大的满足。
  江团长前瞻性地预见到年纪小定力差的媳妇一定会暂时性被“美色”蒙蔽双眼,鉴于婚礼的实质就是一个大型相亲现场,以及她今天一身从头到脚容易引发阶级斗争的靓丽打扮,他想他有必要在她沉迷“美色”的时候敲打敲打她。
  一面以微笑示人,一面掩人耳目地掐一把她的腰间肉:“眼睛和思想都给我稍息立正,放在该放的人身上。”
  食色性也,简丹腰肢一拧:“你别管我,我这是在用批判式的审美眼光鞭挞他们。”
  江团长差点敲晕了她一劳永逸,拽着人去找江家的泰山北斗和江军长。
  江家满门军魂,总有一魂治得了她。
  婚宴现场的布置呈T字形舞台,T字左右各有一桌主桌,江家几口人坐其中一桌,两家的关系就是铁到这个份上。
  一跟大部队汇合,简丹就变成如来佛祖五指下的孙猴子,被封印在江军身边。
  任她招蜂引蝶的脸蛋再怎么容易引发阶级斗争,那些蜂啊蝶的也只能望老将军兴叹,不敢越雷池一步去搭讪。
  江军就是孙子不费吹灰之力捍卫领土完整的天然屏障,媳妇被他老人家缠住,基本没有多余的心力继续“食色性也”,光侍奉这位老顽童就够她好一阵忙活。
  婚宴办得匆忙,卓越徐雅婷没来得及拍婚纱照(其实是徐闹着不肯拍),婚礼现场就省掉播放新人婚纱照这一环节。
  十一点,主持人念开场白宣布婚礼仪式开始,请出新郎新娘。
  简丹终于见到帮她迎娶情敌的“战友”的庐山真容,实实在在惊艳了一把,嘴伸到江团长耳下嘀嘀咕咕:“你怎么没告诉我徐姐姐嫁的是这么有男人味的硬汉!跟人家一比,你就是个军队中徒有其表的偶像派。”
  江团长同样把嘴伸到她的耳下皮笑肉不笑地说:“在人家的婚礼上人家是男主角,你可以盲目地往死里夸他没关系,不过小心婚礼散场后我这个偶像派会用全身最硬的地方来证明我的实力!”
  简丹干笑。
  江团长看她就是太闲了,才话这么多,干脆就给她布置个任务:“眼睛认真跟着雅婷学习嫁给军人是怎么一回事,为咱们不久之后的军婚积累经验,到时候争取打一场漂亮的战役!”
  简丹嘴歪向一边小声逼逼:“想要经验还不简单,我先结一次婚呗,看别人结婚积累的经验怎么比得上亲身经历来得深刻。”
  江团长眼刀霍霍地射向她,黄牌警告一次。
  简丹识趣地闭嘴。
  十一点半,新人走进仪式区,彼此宣誓,交换戒指,之后证婚人致辞。
  证婚人是个能说会道的参谋长,既是徐大昌江际同一拨的战友,也是江军的门生,大家熟得能穿一条裤子,也就没有顾忌地开起新人玩笑:“新娘跟新郎交往不久就答应嫁给他,是不是新郎有什么过人的‘长’处?”
  台下宾客哄堂大笑。
  他们是单纯因为参谋长的有色笑话而笑,徐雅婷未婚先孕这事儿只有父母、卓越、江际、杜兰,这么少数几个人知道。
  杜兰连江团长都没透露,毕竟徐是生活作风严谨的红色家庭出身的大姑娘,未婚先孕总不是件好事,不能到处瞎嚷嚷。
  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到位也防不住天网恢恢,让参谋长一句无心的玩笑话给歪打正着了——新郎确实是凭自己的“长”处抱得美人归,虽然存在开挂嫌疑。
  台上的徐雅婷没有卓越的好心态,被笑得站立难安,胃酸一浪高过一浪地往喉咙口翻涌,搅得她万分难受。
  为了不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肚中的“小讨债鬼”,她掐着指甲尖拼命忍住妊娠反应,这时目光扫见亲密互动的江简,心中又平添了一种酸酸的感觉。
  等新人共同切蛋糕、倒香槟环节结束,早就发现她不适的卓越半搂半抱着她退到后台给新娘换装的休息室。
  几乎是一关门,徐雅婷就冲向垃圾桶吐得肝肠寸断。
  卓越叁步并作两步走过去,蹲下来搂着她,一下下地抚摸她的后背,等她吐完,又递水又递纸巾,再搂着她慢慢起身,慢慢坐下。
  蔡美惠开门进来,见此情景,小跑过来心疼地问:“又吐啦?”
  说也奇怪,自己怀她包括现在怀第二胎,反应都远没有她这么大。
  这个女儿从小就跟她爸一个鼻孔出气,难怪不随她。
  徐雅婷闭着眼,皱着眉,难受又疲惫,有气无力地逞强:“我换套衣服,该出去向宾客敬酒了。”
  卓越不容拒绝地说:“我出去,你留在这里休息。”
  徐雅婷扭着双肩挣开他的环抱,不高不兴地撇开脸:“我这样是谁害的。”
  婚结得这么不情不愿,也不知道这一个月里卓越是怎么软硬兼施让她点头答应。
  卓越不言不语地把手搭回到她的肩上。
  蔡美惠心领神会到自己的存在妨碍女婿哄老婆了,于是把空间留给他自由发挥,自己退出去找徐大昌。
  卓越在对付总和自己唱反调的徐雅婷问题上,有一套自己的方法和经验。
  妊娠反应的不适和暗恋了江潭十几年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让徐雅婷积了满腹的怨念,说不上把气都出在卓越身上,她只是会拧巴着脸时不时蹦出一句带刺的话挑剔卓越。
  卓越没有一味忍气吞声地惯着她,而是正儿八百地反驳,以此转移她的注意力,然后不知不觉地扶她到沙发上,再在她的后背垫上抱枕。
  徐雅婷露出舒服熨帖的表情,身体和精神都为之一松。
  卓越这个时候再跟她说:“我出去和爸妈一起招待宾客,你就留在这里休息,好吗?”
  舒服了的徐雅婷这个时候特别好说话,懒洋洋嗯了声,犯困地眯起眼。
  卓越柔情万千地靠过去亲她。
  徐雅婷嘤咛一声,推了推,没推开,也就半推半就地从了。
  两人间的氛围怎么都不像只暗结了珠胎,恐怕也暗结了爱情,只是有人当局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