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垒笑道:“技术流,瞄得准,我也没办法。”
接下来怎么办,方垒有些紧张, 甚至产生了要不然放开深市的生意,过来照顾她的念头。
沈白露却十分淡定,说道:“目前暂时没有什么动静,医生也说没必要太紧张, 等过几个月再说吧。”
所以她继续工作, 一切也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方垒过来停留的时间变得更长久了,4月份干脆待了一周,照顾沈白露之余,还帮忙处理了一些经销批发方面的工作。
让沈白露有些意外的是, 原本之前的兼职大学生小冯是要分配到某个乡镇工商所做科员的,他们家里也不知道动用了什么关系,总之他没有被分配去做科员,他也没有接受父母安排的市里的一份工作,而是又回到了经销店里。
“老板,我发现我更喜欢做销售这行。”冯杰说,“我也更相信市场只会越来越活跃。”
沈白露与方垒看向这个年轻人,随后二人对视一番,不约而同地点头。
出现了!可以接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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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时候,方垒便说可以买房。
最近他都有关注房子的事。
现在深市的住宅楼盘不多,基本上一开售就被抢购一空的节奏。
好不容易在5月份抢下一套房子,就在市区中心,未来地铁经过的地方。
这时候的房子都是毛坯现房,交了钱就拿钥匙。
沈白露也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抽时间去了趟深市,看着毛坯房子,感慨地道:“果然有房子才有家的感觉。”
装修的事都交给方垒去办,她还是挺相信他的审美的。
其实也不用装修得多高大上,追求什么风格,就简简单单最好,刷白色的墙壁,铺简洁的瓷砖……就行了。
这会儿大家也确实没有条件这么多元化的居装修风格,有个房子能遮风挡雨,已经是莫大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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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露这边公司运作越来越正式化,他们的日子朝着美好前进,而东阳圩里那一串屑小之徒,一个个都没有好下场。
主犯邓顺发获刑七年,一干从犯获刑二至五年不等,罚款若干。
罗华光家里别说捞儿子捞不出来,就连曾经最大的指望,工商局的局长也自身难保。
有关他的调查正在紧锣密鼓地展开,一旦落实,那罪责可不是关个三五七年的事儿,大到死刑,小到二十年……
李孝红打来电话:“供销社现在一潭死水,大家都不去里面买东西了,听说武副乡长决定搞改革,让私人承包里面的柜台。”
沈白露点点头,未来几年的供销社基本上都是采取外包的模式,由承包者自负盈亏,供销社则渐渐转做租赁业务。
“那王姐现在在做什么?”
“老王现在做起了鞋子生意,就在圩行里摆摊,她不想太累,基本上逢圩再过来,我得每天都守着店。。”
“她做鞋子生意?那负责鞋柜的朱姐呢?”
“老朱还没有出来,听说是打算承包供销社里的柜台,具体我也没问。”
……这是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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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这天刚好要去产检。
方垒过来陪同一起去医院,才刚走进医院大门,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小沈!方垒!”
定睛一看,楚家丰!
因为沈白露自身比较苗条,现在才四个多月大,所以小腹只有些微微的隆起。
不过楚家丰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这是要当爹当妈了啊,恭喜恭喜!”楚家丰说道。
他的试验田在海南,这次回来做汇报工作,再顺便来医院看看对象。
沈白露看楚家丰一脸的喜气,笑道:“你可算找到对象了,哪个科室的啊?”
“儿科的护士。”
楚家丰原本是要走的,说到这里又停下脚步,带着沈白露与方垒特地回到儿科,介绍双方认识了一下。
还说对他对象小陈说道:“他们都是我以前在东阳公社农技站工作时认识的熟人,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帮助。”
小陈是个圆脸的姑娘,笑起来很甜,点头不已。
陈家丰介绍完了,便又要走。
沈白露问道:“家丰,你时间很赶吗?要不然晚上一起出来吃个饭?叫上小陈一起。”
楚家丰说道:“真的很不巧,我今晚的火车,还要赶回海南,那边的还有一堆研究工作要做呢。”
“那下午呢?”
楚家丰又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我们的项目研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上面的经费也吃得很紧,我这次回来,还有个任务是来催经费的,下午就要去找领导签字要经费,实在是没有时间了……”
他说着往门诊大楼的门外走去:“下次吧,下次有机会再吃个饭……你们多多保重,我得走了。”
楚家丰说完就转身出大门。
方垒松开了挽着沈白露的手,对她说:“你在这里等我。”说完也快步追了上去。
在门口,方垒喊道:“家丰!等会儿。”
楚家丰有些疑惑:“还有什么事吗?”
“你们项目的研究经费,接受社会资助吗?”
“接受啊!”
“这就好办了,我在深市认识一些大老板,我帮你筹措经费吧,他们现在赚到了钱,肯定很乐意帮忙的。”
楚家丰有些吃惊,但是事不宜迟,他也不是扭捏的人,很快掏出笔和纸,写下了汇款地址,与方垒握手道谢再告别。
沈白露倚在门边,看着方垒走过来。
“你刚才找他要地址了?”
“嗯。”方垒点头,“我回深市后去给他们筹措研究经费。”
“哦,这是好事。”
他再次点头:“到时候,我自己也会量力出资,你不会介意吧。”
沈白露看向他:“这是什么傻话!地址抄一份给我吧,好歹我公司也在盈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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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里,沈白露把沈小艳叫来了省会,她现在学做财务,渐渐可以参与实践了,沈白露打算等她毕业了,就直接让她来接手这边的财务工作。
有自己的人在这里把握财务、营销,又有能力强的人做管理,如此一来,她也可以放心地去深市,继续搞自己的百货事业了。
双抢的时候,沈白露不希望爷爷过度操劳,便出钱让叔叔请了几个人帮家里收割稻子,插种秧苗,爷爷只帮着做些轻松的活儿。
九月份农活不怎么忙的时候,沈白露还让方垒带爷爷来了一趟省会,陪他老人家看了看这儿的新鲜。
老人家一直很欢心,回去后时常跟一些老友谈论省会有多好,城里人素质有多高,基础设施是市里没法比的……
沈秀兰说道:“等我手里宽松点儿了,我也把我爸妈叫过来见见世面。”
沈小月:“我也是。”
沈白露笑问:“秀兰,你最近跟国勇联系得怎么样了?你们一直在通信吗?”
沈秀兰脸颊一红:“就是正常联系。”
“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
沈秀兰把脸一扭:“什么喜酒嘛……不要取笑我。”
“谁取笑你了……”
小月也笑嘻嘻地说:“李国勇人还可以的,除了脚有些跛,但是我看有的人还是很明显的长短脚呢,走路也有些歪,这根本不算什么。”
沈秀兰却一本正经地说:“他的脚是在战场上负伤才这样的,这是光荣的象征!”
沈小月:“秀兰,这么快就护着他了啊!哈哈哈你还不承认……”
“不跟你们说了,我做饭去……”她绯红着脸站起了身,“今晚炖个排骨萝卜汤,再炒两个菜。”
*
因为有沈秀兰一直在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沈白露的营养保障得比较好,甚至还担心后期会超重,所以每天坚持吃完晚饭后,由她们陪着在楼下活动活动散散步才回来洗洗睡。
挨近预产期时,方垒搁下了深市的生意,过来专心陪伴她待产。
结果来了一周都没有什么动静。
这一晚,沈白露梦见一只金光闪闪的瑞兽蹦蹦跳跳地奔向自己,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腹中一阵疼痛。
摇醒了方垒。
阵痛持续到上午,虽是冬天,沈白露却满头大汗。
急得方垒心疼却又无能为力。
经历种种,终于在正午时分,把货给卸了……母子平安。
此时沈白露已经没了力气,晕晕乎乎只想昏睡。方垒蹲在床前,紧紧握着她的手,给她捋了捋被汗沾湿的头发,抚了抚她的脸,心疼地说道:“不生了不生了,咱们以后都不生了。”
沈秀兰抱着刚出生的娃儿,激动泛起泪花,凑到了沈白露跟前:“好英俊的孩子,很像你们俩。”
沈白露看了一眼皱皱巴巴的小孩,哪里英俊了,愣是没看出来。
护士要写小孩出生证明,过来问小孩的名字。
给小孩取名这件事,困扰了她几个月。
方垒的建议是:“就叫方深怎么样,跟沈谐音,以后咱们反正也要在深市生活。”
意义是挺好的,但是沈白露总担心别人以后叫他小名“深深”,一不小心就成了“婶婶”……
“那你有什么意见?”
沈白露想起了梦里那头蹦哒着的小瑞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