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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灾区那些见利忘义,哄抬米价的奸商,当真被斩了,就连人头也被悬挂在城门上。
  这样一来,那些反对者都被吓得半死,自然也就没了声息。
  陈宁宁又提出了想把自己庄上库存的一部分番薯粮食,无偿捐献给灾民。甚至还愿意捐献一些银两。
  陈宁宁当老总的时候,就擅长忽悠人,进行员工动员。
  只是到了这种民族大义的事,她也不好空口说白话,信口胡说。
  亏得以前推广做多了,厉琰那边倒是养了许多写书人。
  那些人跟陈宁宁合作了许多次,也知道陈庄主点子多,下手狠,对人性了解得非常透彻。况且她也相当务实。一点花俏的东西都不要。
  这次宁宁想写《劝捐赈荒书》,那些写书人听了之后,也都热血沸腾。于是不再互相攀比,反而集思广益,取各家之长,愣是写出一份很正统的《劝捐书》来。
  宁宁熬了一通宵,才把《劝捐书》背诵下来。
  第二日,便在商会进了一次慷慨激昂的演讲。
  听了这次演讲之后,很多有气节的仁商,纷纷站起来说道:“我愿意跟着陈庄主捐粮。”
  “想不到陈庄主一女子,竟比我等更加有民族大义。”
  这样一来,短时间内,潞城商会这边就先一步筹集了不少粮食和捐款,又去见了知府老爷,打算把这批民赈送往灾区。
  老爷拉着这些商人的手,狠狠地把他们夸赞一通。同时也说道:“朝廷如今除了由官方打开粮仓,开始赈济灾民,也推出了一些鼓励民间义士赈灾的举措。
  所有参与赈灾的民间义士,有功者都可以写入县志里,突出者朝廷甚至会给其立碑注书。还有其他奖励。”
  听了这话,这些义商,越发热血沸腾。
  就这样,由潞城而起,很多没有遭灾的城镇也出现了大批有气节的义商,进行了无偿捐款。
  与此同时,也有大批灾民不再逃往北方,反而回到了南方富裕的城镇。
  当地官员也像早有安排一般,很快就做好了赈灾,接受灾民的工作。
  —
  另一边,原本庆皇以为自己专权,这些年做了不少坏事,如今招惹天怒,这才降下大规模的旱灾来。
  他甚至已经写下了罪己诏,又准备把皇位传给太子。
  庆皇嘴上说着:“我老了,也该颐养天年享些轻福了。太子如今身体也养好了,又正直壮年,不如由他继位。我在一旁帮衬他看着就是。”
  谁成想,他逃难似的,把锅甩给了太子。
  太子虽然身体病弱,却强撑着,接连发布了好几项法令。
  一是开常平仓,放粮赈灾;二是用近乎苛责的手段,严惩那些提高粮价的粮商。就算如今没查出来,事后查出,刑法加倍。有官商勾结者,罪上加罪。
  此令一发,朝廷上下皆是骇然。原本把赈灾当作肥差的官员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却不想,太子紧接着又发下了第三条令,鼓励民赈。
  三条法令一出,南方又有九王所在的殷家军压阵。一时间,很快便扭转了局势。
  再加上,也不知是不是太子一心为民,感动了苍天,南方受灾地区居然下雨了。
  这场旱灾出人意料地平复下来。
  庆皇算是退了个寂寞,只是他当初逃跑了,再想反悔回来,也已经来不及了。
  如今满朝文武,皆是认定了太子的才干,只等着他登基帝位,开创大庆盛世。
  庆皇没办法,只得屈居太上皇之位,却又不甘心,就此放下手中权利。
  好在太子够孝顺,也了解他的心思。但凡朝堂之上,大小政物,都要拿来与他商量。
  还经常以身体不好为由,把奏折给他批。
  太上皇握着玉玺,这才安下心来。果然这儿子没有选错。
  另一边,当初太子颁布了诸多法令,鼓励民间义赈的仁义之士。县志也写了,名牌也立了。许多仁商都与有荣焉。
  太子却觉得还不够。
  陈宁宁当初说得简单,厉琰快马加鞭报了上来。太子与谋士多番商量,便想把民间义赈这件事做到底。
  于是趁着太上皇60岁生辰,太子便想着把那些在义赈中表现突出的仁义之士,统统招进宫中,给太上皇祝寿。
  名义上说是为了太上皇祈福。实际上,是鼓舞那些民间义士。
  用陈宁宁的话,给足他们颜面,让他们为祖上增光。
  这样一来,下次再有灾情,定会有更多义士,愿意义捐。
  第74章 上京,贺寿~
  此事花销难免大些, 太子出于一片孝心,只得上报给太上皇知道。
  太上皇一听,请那些积善缘的义商, 给他办大寿。那些人必然都是有福之人, 若是能借些寿命给他,他岂不是可以长命百岁。
  于是他大手一挥, 直接替太子下了圣旨,要把那些仁义之士, 请到皇城赴宴。
  同时又在衷心的旧臣面前, 把太子狠狠夸赞了一通。直说他至仁至孝。
  那些旧臣本想借机提醒太上皇一下, 如今见他这么推崇新皇, 也便有些无话可说了。
  此项法令一经颁布,很快便在全国引起了激烈的讨论。
  特别是那些捐款捐物的富商们, 原本就想在县志上留下自己的姓名。这也算光宗耀祖了。哪里又想到,如今他们居然还有机会进上京城,去给太上皇贺寿。这又是多大的荣耀。
  只可惜参加贺寿之人, 也是需要资格的,需得那些在义诊中表现足够突出之人, 才能享受如此殊荣。
  一时间, 那些死死抱着钱袋子不肯松手, 没能参加义赈的富商已然后悔。那些参加了义赈的富商, 也怕自己捐得少了。
  还有人走关系, 想尽办法, 想弄来一个名额, 去上京见见世面。也有人吵着想要补捐的。
  那些富商闹了一阵,反而变成了许多茶余饭后的笑料。只可惜,如今新皇开始接手政务, 他做事一向赏罚分明。最恨的,就是新皇很喜欢找后账。
  旱灾之后,他又狠狠地处理了一批不作为,或者贪赃枉法的官员。就仿佛太子在各处,都有耳目一般。
  一时间,地方官员人心惶惶,实在摸不准太子的路数。自然不敢做些违法乱纪之事。
  这名额如何定下,就得按照标准走。
  至于那些想要靠补捐换取名额的富商,都是白忙一场,徒增些市井笑料罢了。
  陈宁宁却无心此事,经过一场旱灾,那些受灾地区多少也都了解到了番薯这种粮食作物的好处。
  再加上,太子又花了大笔银两收购番薯,并且开始全力推广。因而陈宁宁这边也变得十分忙碌。
  除此之外,陈娇的父亲陈轩又出海回来了。
  这次他居然带回了玉米。
  陈宁宁已经顾不得其他,把所有事情都分了出去。只一心等着玉米种出来。
  可惜事与愿违,知府老爷特意送了帖子,让陈家父女进京给太上皇祝寿。
  明明都是早就商量好的事,可陈宁宁看着那些用泉水浸泡过的玉米粒,却忍不住有些犯懵。
  宁信刚好也在这边,便忍不住拉住姐姐的手臂,说道:“姐,你犹豫什么呢,这可是咱们陈家光宗耀祖的大事。将来有一日,我中了状元,也会去金殿上面见皇上。可你跟咱们爹这事,却是不一样的。”
  如今已经长成了少年的宁信,平日里已经变得沉稳了许多。
  虽然很少与长兄见面,可宁信说话办事,却越来越像长兄的做派了。若说有什么不同,就是宁信这个少年比较通俗物,又善于与人打交道。况且消息也十分灵通。
  宁信已经许久不曾这般高兴了,双目中就像染了火一般。
  宁宁看着他,喃喃说道:“马上就走,这玉米要如何是好?”
  宁信瞥了她一眼,不高兴地说道:“姐,你种地种傻了?平日里,你把张叔夸成一朵花,如今菖蒲也继承了张叔的衣钵,还有一些擅长种地育种的帮手。这两年,粮种改了又改,他们经验那么丰富。你干脆就把这玉米交给他们照顾,不是很好吗?
  又不是离了你,大家就种不出地来了。”
  宁宁听了这话,到底有些动摇。
  宁信又劝道:“姐,你可真是。平日里,总听你说,把买卖交给值得信任的手下去做。这样才能不断做大做强。如今,到了这玉米上,你怎么就不放心了?”
  宁宁喏喏地说道:“玉米到底是不一样的。”
  宁信又说道:“能有什么不一样?你今年都十九了,眼看着奔二十了。九王一直在等你,等得不就是这个机会吧?”
  听了这话,宁宁缓缓地闭上了双目。
  或许,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她当真没有那么重要。
  她之前参与了推广番薯,就好像从她手里给这个书中的不知名的朝代,添加了一个小齿轮一般。
  其实,就算宁宁不插手番薯,陈轩总会想办法搞出番薯来。那颗齿轮也仍是会往前转动。
  细想想,到现在,她好像的确该放手了。
  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半大不小的青年,又想起了父母,宁宁仍是忍不住有些犹豫。
  一旦她进了上京,见了太上皇,势必要认祖归宗。
  那时候,她当真还能回来,跟父母共享天伦吗?
  还是说,她就只能留在上京城,圈在一个四角院里,与父母天各一方了?
  这让宁宁感到非常不安。
  然而宁信实在太过年轻,根本就不了解他姐姐此刻的心绪,只能一味地说一些俏皮话,逗姐姐开心。
  后来,还是厉琰赶过来,先把宁信打发走了。这才拉着宁宁,坐在玻璃花房里。
  宁宁看向四周的果菜,屋顶梁上掉下来的青瓜,忍不住把头靠在厉琰的肩膀上,嘴里喃喃说道:“我是真没想到,你会为我建一个这样好看的玻璃花房。”
  跟现代那些花房已经差不多了,可见工匠们花了多少心思。
  厉琰温声说道:“我答应你的事情,总要做到的。”
  宁宁又问道:“那到了上京,你就要娶我吗?”
  “自然要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你进门。我想让所有人都看着我牵你的手。”
  厉琰的声音有些低沉,就像一根小羽毛,轻轻地扫过宁宁的心间。
  宁宁突然喃喃自语道:“这一切好像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