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别云耳语道:“跟你说个好消息,爹答应了。”
在凤别云恶意的挑弄下,李玄贞有些痛苦,不仅是肉体痛苦,精神上亦是如此,令李玄贞感到意外的是凤呈祥竟然同意女儿这荒唐提议,全靠纸上谈兵闹着玩似的,他心中有怨不敢直言,只能撇开眼不由心说道:“恭喜夫人...”
这时大门碰的一声被撞开,来人的步伐急躁沉重,王惠然拔高了嗓子手里高举着一封信:“凤儿,这怎么回事!”
见到缠绵二人,突然像鬼附身呆愣在原地,道了声打扰,正要转身离去,却被凤别云喊住了。
“你在大声些,最好让全世界都听见。”她从容的转了个身坐在李玄贞身上。
“你...我...”
王惠然红着脸走至书桌前,她双手按着桌面压低嗓子:“凤老爷怎么突然赶我回家?”
看着她疑惑的模样,凤别云就知道凤呈祥没有将来龙去脉都告诉她,只是将人“送”回家,也是王惠然这性子虽说不傻,但涉世未深兴许旁人套个几句就傻傻将话给吐出来,再者接下来锦官要陷入不平,应当尽早让她回家才是。
“别想太多,只是这次凤家要做一笔大生意,爹爹是想着要拉王县令入伙,这个生意目前只有爹爹跟我知晓,为了不外洩消息思来想去,让你送这封信给王县令。”早些时间爹爹说是将朝歌城那打点好,这封信的内容大抵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即便如此凤别云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神叨叨的说着:“你一会跟阿福拿个路引,回朝歌时务必用男子的身分,倘若看城的问起,就说是进城替家中老父亲拿药,他们要看信便给他们,普通人看不出信件中的端倪。”
交代完后凤别云朝着王惠然挥手道:“一路顺风。”
王惠然半信半疑的与凤别云道别。
凤别云攒起袖子替李玄贞擦着额间冷汗,他向前靠在凤别云的肩上将她抱在怀中:“让王惠然送信有些不妥。”
凤别云偏头咬了他的耳朵:“放心,爹爹说他已经向王县令打好招呼了,王惠然手中的信件大抵是些嘘寒问暖不重要的东西,还有我现在要去找太子,一起去吗?”
“...先解开。”
凤别云作势要走:“那我自己去了。”
李玄贞不肯,将她抱得更紧,向恶势力妥协道:“先让我缓缓。”
过了半个时辰李玄贞才愿意起身,步伐比平时慢上许多,脸色看起来挺正常,然而只需凤别云轻轻挑弄,就能将这完美无懈的面具撕碎,眼见快到太子居住的厢房李玄贞牵紧她的手示意她停止:“快到了。”
“我知道。”凤别云睁着桃花眼很是无辜,大抵是天生叛逆,她勾起食指在李玄贞掌心挠了下,李玄贞触电似的缩了下手,然而凤别云不给他逃的机会,小手一抓与他十指紧扣:“走吧,莫让太子久等了。”
大致表明来意,凤别云就把太子带到一处,只是太子似乎对凤呈祥的安排很不满。
李涛的声音逐渐拔高,不可置信指着前方问道:“你们让孤住茅厕?”
“凤府密室虽多,但这处最安全,如果真有人来凤府搜查,肯定不会想到堂堂太子住在茅厕下方。”凤别云绕去茅厕后面,按着阿福告诉她的方法打开茅厕下的密室。
李涛虽有不满,晓得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只能小声抱怨几句,便带着小段一起去茅厕下的密室,往下走了一段路,抵达了目的地,李涛站在房中拍掉衣襬上的尘土,原以为密室会非常阴暗潮湿还带着茅厕的恶臭,没想到却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房间,他有些惊讶:“没想到凤府下别有洞天。”
凤别云解释道:“凤府原是前朝一个贪官的官邸,这些密室、密道皆是无意间发现,建的非常隐密,兴许是那贪官留来逃跑的后路,不过那贪官最后被先皇的军队抓到,最终被车裂而死,到死都没机会使用,反倒是便宜太子了,先这样了。”
李涛还有疑惑想问,见凤别云要走上前一步正要拉住她,却被李玄贞攒住了手,力道渐大压迫着手腕,彷彿能感受到内里骨头喀喀作响,为了稳住脸面李涛愣是吊着一口气才不至于跪地哀号。
李玄贞周身气息比这密室还阴沉,他缓缓问道:“太子有何要事?”
凤别云回头却见小段正要出手“解救”太子。
“太子脸色都发青了,李玄贞放开他。”好在凤别云先一步制止李玄贞,否则两隻同样护主的狗势必要打上一架。
李涛被当场拆穿面子有些挂不住,他揉着手腕端着架子说道:“虽说孤有求于凤家,但也不至于将孤丢在这自生自灭吧。”
凤别云晓得李涛这隻纸老虎是在“重振雄威”找回面子,她可没这个间心跟这人唱双簧:“目前阿福正在处理事情,一会他会亲自过来为太子安排生活,倘若太子是个生活无法自理的人,届时可向阿福要个利索的婢女,既然没什么事民女就先走了。”
凤别云走后李涛才意识到凤别云是拐着湾骂自己“没用”,他气得跳脚。
小段见此便藉机教育道:“太子殿下纵然您贵为下任天子,但方才您确实逾矩了,凤小姐已是人妇,贸然抓住她确实不妥,李公子仅是出于好意提醒,再者虽身居高位,但必须时刻谨守『礼、仪、廉、耻』如此才能以德服人...”
李涛有些烦躁挥手打断道:“成为一位明君,如同先皇那般圣明。”
小段笑得有些无奈,心下叹息,这尚未接触“人情世故”的未来储君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然而现在给予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回到地面时李玄贞情绪有些低落:“明明已经成亲了,却觉得自己像个外人,难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不值得小姐信任?”
凤别云拉着他随意说道:“是阿,明明已经成亲了,却还是左一口小姐、右一口小姐,叫得生分。”
然而仅是一句无心的话,却让李玄贞紧张起来,他握住凤别云的手:“我...”
凤别云看他这慌张样笑道:“紧张什么,我要是将你当作外人早就偷偷将太子带到地下室,哪用带上你一起,还有你这叫小姐的习惯要改一改,以后你也跟他们一样叫我『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