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没做什么,我仍记挂着,从未有人给我过这样的感受,但有人喜欢,那是恩赐。
不会说话,不合时宜,有人靠近了,只有失望。
就比如现在,许放又出现在了她面前,局促不安的男人被人拽着领口,举双手投降,对身旁的女人软磨硬泡,“好阿缈,你就放过我吧,我…我也是…”
“你也是什么?”
周缈揪他的耳朵,疼得许放连连求饶。
她站在春寒料峭的风中,那个名叫周缈的学姐,抓着许放的人,拦住了她,
“安安,我想找你聊聊。”
那一刻,她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和他,被羞辱那天之后,左青生像张狗皮膏药一样,礼物惊喜,道歉信件,一个不少,他站在她身后,说尽甜言蜜语,安春来终是走到他面前,撑着矮了他一头的身高,“人与人间的情,本来就是浅薄的,何必执着于我呢?左青生。”
她永远忘不了他的眼神,浓稠的郁色化开,他顶了顶上槽牙,“安春来,老子错了还不行么?”
她那会儿怎么回的?想起来了,那一句,“还没羞辱够我吗?”几乎用尽了她的力气。
他慌忙解释,没人知道他兜里的小指微蜷,汗湿的手心,少年一遍遍重复,“你相信我,我喜欢你的…”
“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只知道占有掠夺和爱欲!你只是一时新鲜我这种…”她自己都暗嘲自己,“勾引别人的小叁…”
“或许你试试别人,就会忘了这段没什么营养价值的…”
他们连感情都算不上,真可笑。
她掰开他的手往前走,就听见他在背后大喊,有些颤抖的声线让她心一惊,“我都试过了,我最喜欢你。”
烟酒,吃喝玩乐,纨绔,世间浮华,都经历过了,唯有她的烟火气最能抚他心,他最喜欢她。
—可她喜欢贺归
他没说,因为害怕颠簸的心,再次流离。
他是逆藤,挣扎于泥潭沼泽中,只有她轻吻他的胸口,小时候,母亲曾带他去福禄寺求得一包香灰,方丈说他有神明庇佑,不似凡胎,自会逢凶化吉。
他在八岁那年换上一身道袍,被送来避邪挡灾,檀灰扑落,世间浓妆,他自此扮猪吃老虎,做那揽红抱翠的逍遥散仙,快活恣肆十多载,却在十八岁那年,初露锋芒,十九岁那年,美人下了瑶台,浪子也回头。
他跑到她跟前想去抓她的手,却被她揪住了衣领,将哭不哭的语调弄得他心都要碎了,吴侬软语味儿的凄婉,“求你了…高抬贵手…”
领口的扣子崩坏,落到地上弹起一个弧度,安春来的背影定格在那一年的暮春时节。
回忆被风铃声中断,许放窝在窗边,垂着头不敢去看身旁的周缈。
“喝点什么?”周缈问的随意。
“随便吧。”她淡笑。
周缈唤来了服务员,“两份舒芙蕾,一份焦糖玛奇朵,一份特调拿铁。”她看着身旁的许放,语调上扬,“一杯气泡水,要桃子味儿的。”
“好阿缈,你!”许放瘪了瘪嘴,瓮声瓮气的。
“你想知道关于左青生的事吗?”周缈放平语气,她是当红的主持人,自然是懂循循善诱的,但此刻,她只想快刀斩乱麻。
许放被无视,只能瞪着对面的安春来。
“他有什么好了解的?”安春来脸上是职业性的假笑。
“关于你走后…”周缈顿住,舒芙蕾上桌,奶香味十足,她将咖啡推给安春来,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左青生是我表亲,他的妈妈是我的姑姑,他八岁的时候命格不好被送去寺庙,可他生平最不信佛,甚至后来在手臂上纹了圣经弗言。”
周缈抿了抿咖啡,“他身旁从来都是流水的漂亮妞,别人说他花心,可我后来才知道,十九岁那年,你走了之后没多久,姑母在福禄寺给他点的油灯枯竭,他做了回佛家弟子,拜佛吃斋,只求和你有缘起的机会。”
一旁安静许久的许放愤愤然,全没注意安春来死咬住的唇瓣,“何止?那会儿他抄佛经,福禄寺红砖镀了层漆皮的八十八个台阶,他硬是一步一叩首,说自己在赎罪就期年食素,近几年圈子里的聚会多少姑娘都请不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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