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情复燃?
那一瞬间,闪过郝诏阳脑海中的,是这四个字,但她又马上摇了摇头,骂自己思想怎么这么晦暗。
见沈熙跟她招手,郝诏阳立即跑上前。董倪烟手仍搭在沈熙肩上,回过头,见了郝诏阳,愣了一下,才将手收回。
正是那一愣的神情,让郝诏阳觉得心微微有些刺痛。
“好了,回到了,人就交给你了。”沈熙从容笑着,那笑容并没有一丝心虚成份。
郝诏阳“嘿嘿”傻笑,只是表情有些不自然,毕竟不是个能藏得住秘密的人,她打开了车门,小心翼翼的牵了董倪烟出来。
沈熙开车走后,郝诏阳发现,董倪烟仍注视着车离去的方向,表情若有所思,似惆怅,又带着忧伤。
郝诏阳并不了解董倪烟与沈熙之间是怎么回事,她只知道她们之前有过一段交往。分手的原因,除了她们自己,没有其他人知道。
董倪烟的手,还是那么的冰凉,她们一个手冷一个手热,在入了冬的天里差别尤为明显。那种冰凉的感觉从手上传到郝诏阳心上,她不由的打了个冷战,把董倪烟的猫爪抓到自己面前,边搓边哈暖气,小声劝道:“天冷了,我们回去吧。”
“嗯。”
仍是淡淡的只回了一个字,没有多余,甚至,没有温度。
是天性淡漠造成的若即若离,还是未曾投入的若即若离?郝诏阳开始迷惘了。
一路上,郝诏阳没出声,董倪烟也没出声,董倪烟瞄了瞄在她前面走得有些急的郝诏阳,突然停下了脚步。
郝诏阳虽在前头走,却仍是牵着她的手,她一停下来郝诏阳就立即发觉了,回头问道:“怎么了?忘了什么吗?”
“不回这里了,我们回家。”董倪烟掉头对随行而来的酒店管家说:“让人把车开出来。”
“回家?”郝诏阳傻愣愣的重复了一遍。
“嗯。”董倪烟回道,还是这样一个字,但她却紧抓了郝诏阳的手,往回走。
算算时间,她们也几乎一个月没回那个家了,停了车,她们仍是绕到后门进入。门还是那个门,当初搬出来的时候,她们的感情刚确定,不知不觉,如白驹过隙,一个月时间,转瞬即逝。
见董倪烟那张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小脸蛋对着大门发怔,露出为难的表情。郝诏阳心中了然,想笑却又不敢笑。
千万千万不能指望这迷糊的家伙会记得带钥匙之类的琐碎东西,要是指望她,你会死得很惨。幸好郝诏阳有把钥匙随身带的习惯,她得儿意的笑,朝那迷糊蛋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把它插入门锁中,轻松将它打开。
董倪烟明显松了口气,有点不好意思,拍了拍郝诏阳的背,道:“进去看看。”
郝诏阳见她耳尖微红,不那么漠然的表情让她微微迷失神智,心跳骤然加快。
“发什么呆,快点进去。”董倪烟拍她背催促道。
“哦,好!”郝诏阳猛然回魂,忙去推门,一开灯,她立即愣住了。
从前的那个极大的古典屏风不见了,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类似展厅的空间。中间是超长形木制展台,上面放满了各色各样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布料。
展台的一侧是展示成品的金属架子,另一侧是放置饰品杂物的玻璃柜子,上面的墙空了很大一块,四边镶了古朴画框,应该是为贴上作品图片所留的空间。
墙面与天花都是纯净的白色,衬托出布料的艳丽色彩。原来的吧台仍留着,还增加了几张小桌,以往在房间里乱放的别致小饰物,分别找到了它们应该待的地方。
整个空间,简单却不单调,舒服而又温馨,正是郝诏阳心目中理想的工作环境。
“要不要喝一杯?”董倪烟口里虽是问句,但人却已经移步至吧台,侧身看了看吧台里酒柜,满意的看到那恒温柜仍是插着电,她抽出一瓶酒,又拿了两个水晶杯。
郝诏阳用所谓乡巴佬进城般的表情东瞄西瞄,喃喃道:“这……是我的工作室?”
董倪烟慢慢倒酒的姿势非常漂亮,其间还斜瞄了郝诏阳一眼,意思是——你这不是废话吗?
递酒,举杯,喝酒,一连串动作十分流畅,一气呵成。
“还满意吗?”董倪烟问道,房子本身就不是毛坯房,半个月就已经改装好,但木工方面都是现场制作的,广告吹得再好的木漆也一样有难闻的味道,所以留了半个月的时间去味,希望那昂贵的材料真如广告所提的,不含甲醇。
“比我相像中的好太多了。”郝诏阳原来想加说谢谢,心里有点异样。
不可否认,董倪烟为她做了很多事,郝诏阳不是不感动,而是因为董倪烟的态度让郝诏阳猜不透,忽冷又忽热,忽远又忽近。
郝诏阳并不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物质方面的满足,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让她欣喜万分,但最近的日子,这样的举动,从董倪烟身上却是越来越少见了。
明明,人就在眼前,却是咫尺天涯。
恋爱总要经历一些阶段,郝诏阳不想怀疑董倪烟对她感情,但她又控制不住自己这种患得患失的想法。
董倪烟的所作所为,对郝诏阳来说,并不像是爱的表现,而像是一种补偿,对,是补偿,就像忙着在外头赚钱没空回家陪妻子的丈夫,用钱来补偿自己对妻子愧疚之意的那种补偿。
愧疚?补偿?何来愧疚?又为何要补偿?
郝诏阳不得不联想到董倪烟与沈熙的那个拥抱。
“郝诏阳……”董倪烟轻唤她名字。
“嗯?”郝诏阳猛然抬头,仍未来得及收回思绪,涣散的眼神,呆呆的看向董倪烟。
仍是那张苍白柔弱的脸,仍是那般清冷淡漠的神情,仍是让她像中了魔一般,神魂颠倒的迷恋着的那个人……
“想什么呢?”董倪烟放下了酒杯,向郝诏阳走近,歪过头,直视她,表情有些疑惑。
“没什么。”郝诏阳唇角勾起一道弧线,笑得有些刺眼,“我只是在想,你真的好美,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话音未落,便已经扯过董倪烟,吻,落到了她纤薄的唇上。
侵略性十足的,一边吻着,一边把心爱的人带到另一头的布艺沙发上,放倒,再欺身而上,攻城掠地……
用结合来感受对方的存在,这,算不算是一种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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