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狐族,还有人存在?”半晌后,他方回过神来似的意犹未尽地再次开口。
我不语,只是将法力催动到顶阶,让身后九条狐尾幻化出的红色光芒迅速汇聚到一起,形成一只巨大的狐狸,向对面的男子扑去。
男子大惊,忙催动法力去挡,却为时已晚,狐狸裹挟着排山倒海之势穿过了他的身体,将他身上散发出的代表法力的绿色荧光全部击碎。
他的身体没有动,只是一口血喷出来,洒了一地。
他竟然,没有立即死去。
我不想久战,怕有他的同伙,在趁我们酣战之际,趁机逃走,在狐狸穿过他身体的下一瞬,我又催动了身上的魔力。
他的血刚喷出来,我凝聚八级魔力的手掌已结结实实地拍在了他的胸口。
一声巨响,男子爆成一片绿雾,灰飞烟灭。
不待我收回手掌,便听门口传来一丝轻微的响动,转过头,我刚要出手,却看见那人不是别人,而是有义,此时他站在门口,正一脸震惊地将我望着。
此时的我,魔气缭绕,双眸血红,看上去一定很恐怖。在有义震惊的目光下,我的身体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
我是半个魔的这件事,有情有义并不知道,即使他们小时候偶尔看到我身上有魔气出现,也只是隐隐约约的一点儿,并不像现在这么夸张明显。
但我再恐怖也没有伤害过他们,即使让他们感到惊讶,他们也不会怎么样的。
思及此,我没有立即收回魔力,而是将身上的魔力横扫出去,将整个闭关处震了三震,包括站在门口的有义也因此受到波及,后退了几步。
这一扫,是为了检查四周有没有男子的同伙存在,若是有,一定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绝不能放过。
没有检查到除了有义、有情、血弓和我之外的其他人的波动,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收回身上的魔力。
“师……师父,你……杀了他?”半晌后,有义神色复杂地开口,带着一丝不满的意味。
最近有情看我的神色复杂,有义看我的神色也复杂,我突然,好讨厌他们这种带着隔阂和猜疑的复杂!
“是啊!那又怎么样?!”一股烦躁之感袭上心头,我没好气地开口。
“……”有义神色一僵,目光晦暗不明地望了我片刻,没有再说话,见状,我亦赌气似的转过头不再理会他。
我不知道有义是什么时候走的,只知道自己的心情是自成为冰凤族的族长后,前所未有的不好。
入睡前,我习惯性地拿过锁情球,寻找什么依赖一般,把它抱在怀里,可这一夜,梦里出现的,却全是龙雪的身影。
我似乎已经把凌风,彻底忘了。
第二日,处理掉桌上又新堆满了的族务的一半,准备小憩一下的我,来到曾经凤斗修炼的果园,探望在这里挂了近两个月的血弓。
远远望去,血弓身上的光芒比之前受赤狐族灭天阵重创时强盛了不少,仿佛夜空中的一团红色火焰,闪闪发光。
还不等我彻底走近,血弓已一个旋转离开了树枝,向我飞了过来。
咦,有知觉了?我大喜,手向空中一伸,接住了飞过来的血弓。
“看你的样子,弓身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欣喜地扬起嘴角,我道。
闻言,血弓回应似的动了动身子,虽然弓灵没有现身,暂时分不清弓头和弓尾,但我能感应得出,它这是在点头。
盈雪师父还活着的时候说过,到了一定程度,血弓便会和主人心灵相通,经历了圣器验收大会的并肩作战、灭天阵的生死相依,我和血弓也已经由当初的毫无感应,变得心有灵犀。
弓灵也算身世坎坷,之前为了保护自己的上一任主人,也就是我的父亲桀骜,受诛心阵重创陷入沉睡,然后还没等彻底恢复之前,就为了救我这个下一任主人强行化形,又遭受了灭天阵的再次重创。
如今虽然已经三百多年过去,但若想让血弓里的弓灵化出人形,恐怕还要等上几百年。
不过以我现在的法力,并不需要血弓的保护,此时的他对我而言,更多意味着责任。
“有鱼,你没事吧?!”一个惶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白色的身影已疾风一般掠至我的跟前。
事发突然,可是手里的血弓不仅没有开启防御姿态,反而“识时务”似地躲开,拽都拽不住。
见血弓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似的挂回之前的那根树枝上,异常乖巧,我的额角默默垂下一排黑线:
你这个大叛徒,说好的保护我尼?!怂也不要怂得这么明目张胆的好吗?
“没……没事啊……”见是龙雪,心跳陡然加快,我红着脸,有些结巴地开口,话刚出口,一股大力便从后背传来,下一瞬我便跌入了一个硬挺而带着淡淡茶香的怀抱——
我竟被龙雪拽进了怀里。
在被他拽进怀抱的刹那,本该眼里心里全是他的我,脑海里却下意识地划过一个蓝色的身影。
我们的初见,便是这样;他的身上,也有着一抹淡淡的茶香……
我抬起双手,想推开龙雪,无奈他抱得太紧,除了反抱住他,根本没有下手的空隙,我只好认双手在身体两侧无措地垂着,身子僵硬地靠在他的怀里。
他的心跳十分急促沉重,如同擂鼓,振动着此时紧贴他的我的身体——我知道,他是发自内心地为我担心。
想到这里,心上涌上一阵欢喜,我突然有些依恋这个鲁莽而生涩的怀抱:
可我知道,这种感觉是不对的。
“你……你为什么会……这么担心我?”想摆脱什么似的,我挣扎着开口,虽然难以抑制的心跳和羞涩感让我说起话来支支吾吾。
“我来找你,却看到你的寝殿倒了一面墙……”
“没什……”
“都怪我!”龙雪陡然打断我的话,环着我的手臂又紧了几分,仿佛下一刻我就会突然消失,“我昨晚因临时受命,没有像往日一样守在你的宫外。”
“你往日,一直守在我的宫外?!”一阵暖流涌上,让我心上难以抑制地生出许多欢喜,如暗恋许久的人终于有了回应一样。
“你临时受了什么命啊?”我强行扯开话题,想把这种异样的感觉驱散。
“抓捕驾驭恶灵的神尊。”
“抓捕驾驭恶灵的神尊?!”心上一震,我脱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