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红楼极为热闹,清冷的街道唯独那一家红艳撩人,喜庆的如婚嫁一般,在这外边都能听见里面弹唱的词曲,悠扬的琵琶女音妖娆,时而款款,时而凄楚如猫爪似的挠人心肠。
沉落柒一个女子听着都痒痒更何况是那些沾染了酒色,心中臆想翩翩的男人了。
红楼老鸨见她一如老熟人般的热烈,斜翘的丹凤眼盯着阿荣手里的箱子,沉落柒见状拉着老鸨走至角落从衣襟领口掏出一迭绣帕,细细打开一看,红艳欲滴的一对宝石耳环,吊坠上头是颗圆润光滑的珍珠,色泽也是上乘的好货色。
老鸨明眼人,笑嘻嘻的拿着东西眼睛还时不时去看阿荣的箱子。
“妈妈,你这手上的东西可是比姑娘们那些还要好上十分呢,这东西我可是第一次见都拿来先给您看的。”沉落柒连哄带骗说的老鸨心情大好。
“那这个还是老规矩?”老鸨准备掏钱却被沉落柒拦下了。
“妈妈也是个实在人,这东西我敢打包票的,汴京城这儿都不会有第二个。”
她这么一说老鸨板着脸,东西紧紧的攥在自己手上,若不按照老规矩,怕是自己也买不起了。
“哎~”沉落柒拿起耳环放进巾子里细细包好后又放到了老鸨手中,“这个只当我送了妈妈。”她眼中精光笑的更加直白,“我想日后都在妈妈这边兜售物件,其一红楼的姑娘要是喜欢,花了银子得了物件,取悦了自己变容颜焕发更加动人,再者这荷包没了钱也会更加卖力,妈妈这红楼以后也是不简单的呀。”被她这么一说似乎也是如此,老鸨眼前一亮立马将手里的帕子收拾进袖口里。
她细细打量眼前这个人,虽是女子但是也是她见过的女人中长得最为英气的,衣服光鲜除不合身这点,要是放在红楼之中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加之眼光独到个性鲜明,捧成花魁是不成问题的。
她上下打量沉落柒,嗯等哪天这丫头赚够了钱,她无声无息的喂些药,签了卖身契画了押,再换上钗裙,以花魁的身价定是能卖不少钱的。
到时候连带着她赚的,应该有不少。
老鸨笑着招呼她上楼,“这叁楼关上门的都是有客人的,你莫要打扰就好。”说完用手帕调戏了一下阿荣扭腰走了。
沉落柒恶寒的偏头作呕,她翻翻白眼捧着阿荣手里的箱子,一只袖子扫扫对方刚才被老鸨帕子佛过的脸,“阿荣呀,你也不知道躲躲,这徐娘半老的都能成你娘了,还做出一副魅惑多情的样子,这要比喝猪油还要油腻。”咦~好恶心。
阿荣低着头,任由对方在他脸上胡作非为,他红着脸也不敢抬头,只是听话的点点。
“下次她再这样,大嘴巴抽她,有事我来解决。”无非就是给点银钱了事,她有钱,不行就换一家,还怕汴京没有妓院?
这沉落柒方才说的一石二鸟,实则不然,选择红楼是因为它是京城名传四海的风尘地,虽说朝廷严禁官员出入,但哪有不偷腥的猫呢,就算没有,那些有爵位没有官职的权贵还不是可以自由出入,再者富贵者有钱的,就如她这样的商贾大家也是有的,所以即便没有楚然,她也是有办法露脸的。
叁楼开着的房门她都没有进去,而是在一间狭窄破陋的门前停了下来,门前的牌子是一个妓子的门面,可这一间要相交其他的门面要差别的很多。
嗯~有意思,就这一间了。
原本她打算选个花魁的,但此刻想一想,花魁见得权贵多些,胃口自然是大的保不齐还看不上她的的东西。
如今这个就很好,落魄了才会抓住救命稻草,才会更加珍惜。
沉落柒进屋之前敲敲门,规规矩矩的站在门边上,里面坐着的一个姑娘,年纪看着不大,闻声回头时样子确实不如花魁的那般惊艳夺目,但那双秋水含烟般的眸子却是好看的很。
“你是?”见到门外两人,她似乎有些胆小的站起,又往后连连退了几步,说真的还有几分欲说还休的味道。
“我是来和你做生意的。”她招招手示意阿荣将手上的箱子放在桌上。
对方胆怯怯的上前几步,眼中疑问,小小年纪的语气还有些颤抖,“做什么,什么生意。”
沉落柒并不直接回答,多年来走南闯北的经验,她循循善诱,“想不想当花魁?”见对方眼中并无神采,她又问,“想不想离开。”
这次那个小姑娘抬起头,样子变得不同。
“你有没有想过,青楼的女子要怎样才能离开?”说话间顿了顿,直到对方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赎身,你的卖身契在老鸨手里,一条路就是赚足了钱自己赎,还有一条路是找个有钱的、又或者有权的来帮你赎。”
看着她新起的光亮又暗淡下去。
“其实你也懂得,吃了这饭的女子最怕年老,再就是病痛,又老又丑之后还得了脏病怕是红楼女子之后的余生。”
大约是她说的过于可怕,小姑娘吓得眼泪都落了下来。
逼良为娼确实有损。
“但若你成了花魁,结果确实不一样。”汴京的青楼每年会举行花魁选举,这可是有门道的,花魁者处子之身,手臂必点守宫砂,模样好看的同时,琴棋书画可是要皆通的,最后裁定中选之人。
每届的花魁都是达官贵人高价竞拍的,毕竟青楼之中调教的房中术也是最基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