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式的庭院弯弯曲曲,中间铺上石子,小溪从栏杆下穿过,绕了个圈流向更深处,风轻轻浮动,把一片树叶吹到院子里。
托明阳煦的福,夏怜度过了安静的一段时间,只要有空就会开始看机构的资料与策划案。
这里的工作人员也很照顾她,平时的工作内容经常带着一起学习,人性都是好为人师的,反而把整个小舍的气氛带起来了。
“你可以尝试着改变参数,把光圈调大,再看成景的照片。”
宣传部门要负责每天拍图还有推送,这会儿正带她拍庭院里的枫叶。
头发高高扎起,露出白皙的脖颈,几缕细碎的散发落在耳畔,夏天的蝉生命力旺盛的惊人,在树上吱呀叫着,人与物构成了一片和谐的景象。
第一次接触单反,里面各种按钮夏怜不清楚是什么意思,还在逐渐摸索的过程里,她学东西一向比别人快的多,但是碰到这种精密的器材就犯了难。
明阳煦站在走廊里已经看了一会儿,庭院的两人太认真都没注意到,阳光透过树叶点点洒在他的身上,还是穿的黑西装。
“差不多了,现在先去导出来看一下,再进行调色。”宣传的小李把相机里的照片挨着看了一眼,回去调整一下应该有不少可以用的。
两人走上台阶看到明阳煦,“煦哥,你过来了?”
“嗯,今天刚好有点事情要在这里谈。”想起刚刚尴尬的样子,夏怜耳朵又开始若有若无的发烫,视线也开始乱瞟。
“你们先去忙吧。”
终于解放,女孩跟在小李背后慢步往前走,到了工作室把照片导出来开始调色。
“喝口饮料。”夏怜慌乱的接住小李丢过来的汽水,想要摸出纸巾擦一擦,不小心把口袋里的纸片带到了地上。
折得方方正正,看到掉在地上的它一时没想起来是什么,多久放进去的。
夏怜蹲下来把纸片捡起打开,里面是黑笔乱画的线条,毫无章法的乱画,迭的倒是整整齐齐。
这下倒是有印象了,她最近老是收到快递,里面什么也没有,就一张纸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线条,有时候用彩笔,有时候都是黑笔。
因为来的莫名其妙,本来夏怜收到了拆开就直接丢掉,这个可能是不知道多久随手放进来的忘记了吧。
“你看下要怎么调,我都导进去了,右边是对比的原片,你也可以换位置。这里的窗口可以更换颜色之类的,你试一下。”
前几天夏怜就在跟着看了,今天终于上手,已经迫不及待了。夏怜扒拉了一会儿把所有的照片都调好,小李打印了几张留给她做纪念。
看着手里的照片,这真的是一种奇怪的体验,心里乐开了花。
“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边的拐角都比较直,如果是两边的人速度快,就会直接撞上。
夏怜没来得及避让,一下撞到了前面的人后背,宽阔的肩把她的鼻子一下撞的生疼,她龇牙咧嘴的揉了揉鼻梁,眼冒金花找不到方向。
“没事吧。”冷冰冰的手掌一下抓住了夏怜的手腕。
“撞到了不能揉,你等一下。”明阳煦好笑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他刚好在这里谈话,就给背后“袭击”了,还好没下意识反击,不然夏怜这会儿就要躺地上了。
他的手掌轻轻扇着风,看着夏怜的泪花儿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嘴角微微勾起“撞疼了吧。”
“呜.....”是真的疼,夏怜把哭诉的话都咽进肚子里了,只得点头,这人的身子骨是铁做的吗,这也太硬了。
明阳煦朝身后的下属点点头示意离开。
“要不带你去看一下,可能会好点.....”
“没事,我先疼一会儿,应该没骨折,骨折我就直接哭了。”看夏怜还有心思和他讲,稍微放心了一些,没想到鼻血顺着就流了下来。
感到鼻腔里的液体,夏怜下意识就想吸鼻子。
“等会儿,你流鼻血了。”明阳煦立马止住了她。
“啊?”大大的眼睛充满了不可思议,刚刚的泪珠现在眼眶里打转消失,变成了心里的崩溃和尴尬。
伸手接过明阳煦的手巾,下意识就按了上去,这好像不是卫生纸......洗起来可能有点麻烦吧。看着暗色花纹手巾上的血迹,果然流鼻血了。
明阳煦把她带到一个私人的办公室,里面分外干净清冷,墙上挂着书法,桌椅都是木制的。
“这里洗手间,过来吧。”
夏怜不自在的跟在明阳煦背后,他站在拐角是因为这里打开门就是他的办公室,而办公室里现在坐着五个身穿西装的大汉,除了明阳煦,其他几人大声都不敢出。
夏怜火速的把鼻子擦了擦,但是怎么也擦不干净,想着要是鼻孔塞条纸也太毁形象了,于是只得不断的把水拍打在面上,想冷却降温一下。
没想到这撞出来的鼻血比普通的难处理,在夏怜一番操作下愣是没止住,反而这个雅静的洗手台一片血色狼藉。
明阳煦看她半天没出来于是走了进去。“我来吧。”
他轻轻的把干净的手帕打湿,敷在面上,静静的按着一会儿,“要按肩颈的穴道,不介意吧?”
夏怜轻轻摇头,讷讷说声“谢谢。”
明阳煦冷冰冰的手顺着后衣领按了进去,和夏怜滚烫的肌肤相贴,找准穴位后不断的轻柔按压,这时候的时间过得非常漫长。
夏怜感觉从两人接触的地方有源源不断的热传递过来,她心里还痒痒的,在几分钟明阳煦冷敷和按压之下,果然好了。
终于结束这尴尬的死亡现场,夏怜万分感谢的朝他露出了个大大的微笑,“谢谢煦哥。”
“我和你差不多大,不用这么叫我。”他无奈的垂下眸子,我好像其实没那么老的......
“谢谢煦总。”
行吧......明阳煦看她手脚麻利的把那片战场收拾好了,也不再纠结这个称呼,毕竟这里隔音不好,现在他两说话的声音,外面五个大汉听的是清清楚楚。
“煦总您的手帕我洗干净了再还给您好吧,非常不好意思。”
“没事。”
他转身带着夏怜走了出去,和刚刚一样,坐着的五人姿势动也没动,直到门关上,这几位大汉才松了一口气,面面相觑,脸上满是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