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有几只死了的鸟, 尸体已经腐烂,但气味没有花房里那么大, 花房的墙壁上有被它们撞过的痕迹, 但并不重复,显然是一次以极大的力量撞上去的。
这让阮乔想起之前接到巴攀电话的时候死在她窗户上的乌鸦。
“这是什么?”
瓦剌里洛指了指阮乔手里的便签。
“棺材铺的电话,”
阮乔正准备收起来, 却忽然停下了动作, 她拿出手机,意外地发现有信号。
【你的选择——】
【a.拨打报警电话
b.拨打棺材铺电话
c.不打电话】
有选择反而更容易一些, 这么好的打电话机会肯定不能浪费, 所以c直接就能排除, 但她不是塔纳, 报警根本没有理由, 阿雅光明正大地把他们这么多人邀请过来, 给因为“传染病去世”的丈夫守灵,完全没有问题。
而且这里的信号不稳定,如果真的存在另一种非自然力量, 只需要在关键的时候影响信号的就行, 毕竟控制这一切的东西能够将小动物直接杀死, 甚至那种力量还能让她只是接了一个电话就流血。
阮乔打了棺材铺的电话, 对面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喂, ”阮乔先开口, “阿尔法……棺材铺吗?”
对面果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你啊,”
“对,怎么了?”
“我想问问, 你最近有没有卖出一口黑色的棺材, 买家是阿雅。”
“看来,你真的被那种东西盯上了,”
对面笑了一声,“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的确卖出过一口棺材,既然你是我的顾客,我可以告诉你一点信息,让你能够多点活下去的机会。”
【弹幕】[三吉]大师居然还有这戏份
【弹幕】[小纯洁]原来阿尔法才是大佬
【弹幕】[张君雅]活下去的机会?大师知道的挺多啊
“13号有人打电话定了一口黑色的棺材,并且要求尽快做好,雇主很着急,所以,昨天我就把棺材让人送了过去。”
阿尔法说了一个地址,正好就是阮乔所在的地方。
阮乔:“我还有一个问题。”
对面顿了顿,道:“你现在还能打电话,的确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停了下来,等阮乔的问题。
“谁买的棺材?”
“一个男人,你应该知道他的名字,”
阿尔法说:“巴攀。”
“巴攀?”
在旁边听着的瓦剌里洛忍不住插话:“他自己给自己买的棺材,亲自来买的吗?”
他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人又站在阮乔身侧,所以对面的阿尔法也听到了,“你们没听错,我也不会记错,的确就是巴攀本人的声音,我也认识他……最后送你一句话,小心身边的人……”
电话滋滋的出现了刺耳的杂音,阮乔将手机放在离自己耳朵稍远的地方,通话结束了,但她觉得耳朵有些痒。
瓦剌里洛说:“你在流血。”
阮乔伸手摸了一下耳朵,果然出血了,她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了擦,血量不大,“没事。”
玉坠的温度也不低。
“你相信他说的吗?”
瓦剌洛里问。
“他没有必要骗我们。”
男人看向漆黑的别墅,二楼没有任何灯光,一楼隐约有些光亮透出来,他压低了声音,“那就是阿雅在撒谎。”
阿雅告诉他们,1月12日的时候巴攀就去世了,但棺材店在13号收到了他自己要订棺材的要求,而且素桑和巴赞——巴攀的两个亲人,在1月19日还收到了巴攀打来的电话,今天已经是22日了。
传染病可能只是一个幌子,为了不让他们有见到尸体的想法,如果真的和阿雅说的一样巴攀的东西都烧掉了,尸体应该尽早送去火化或者掩埋才比较安全。
但他们没有在屋内发现任何烧过东西的痕迹,先不说没有消毒剂的味道,就连铜像下面的灰尘都没有擦过,别说消毒,看起来就连清洁都没怎么做过。
“如果阿雅杀了人,她应该会想办法隐藏这一切,而不是把我们这些人全都请过来。”
瓦剌里洛提出这个问题后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在等待阮乔的回答。
阮乔道:“如果巴攀12日真的死了,那么到19号,正好是第七天。”
“第七天?”
女生转过头,朝着他笑了起来,声音压低,语速变慢:“人死后第七天,有些东西会回来的。”
花园里温度比屋内还低,两人站的地方又没有灯,四周阴冷灰败,阴风从脚底窜过,吹动枝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弹幕】[九字科根本没在怕的]瓦剌洛里:你不对劲
【弹幕】[鸽子炖汤来一碗]绵绵又在吓人了
【弹幕】[小静学妹]为什么感觉和你一起行动还能那么恐怖啊喂!
瓦剌里洛也沉默了许久,半晌,他才有些迟疑地问:“你说的是真的,第七天真的会……?”
阮乔:“不是,吓你的。”
瓦剌里洛:“??”
她环顾四周:“花园里如果没什么线索,就回去找找吧。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知道这屋子里发生过什么了。”
……
“这里好像很冷啊,”
萨邑的声音很小,她的面前就是那口冰冷的棺材,而棺材上面的灯光晦暗,屋内安静的可怕。
巴赞坐在旁边,愣愣地看着棺材。
萨邑又问:“你和巴攀的关系一定很好吧,”
没办法,一直这么坐着感觉时间过得漫长而尴尬。
沉默令人喘不过气来。
巴赞点头,叹了口气,“我和我哥哥相依为命,虽然他成家之后我们少了很多相处的时间,但在我心里他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
“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萨邑用谈话来转移自己害怕的注意力:“那你认为……他真的是病死的吗?”
“我不知道,我哥的身体一向很好,但如果真的是出差或者在哪里染上了传染病,也不一定。”
巴赞右手握拳,砸了自己脑袋几下:“我真应该多关心他一点。”
“咚——”
从哪里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声音,但在安静的屋内格外清晰,萨邑浑身颤抖了一下,看向门口,却发现没有任何人回来的迹象。
刚才的声音,也不像是门口传出来的。
“你听见声音了吗?”萨邑小心翼翼问。
“什么声音?”
巴赞摇头,“没听见,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他们回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他看向棺材,“听说如果横死的人在下葬之前,没有被棺材装封住,时间长了就会……诈尸,即便是被封住了,如果在下葬之前被动了,也会导致尸变。要不是有这样的说法,我一定要打开看看我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将手机放在垫子旁边的地板上,双手捂住脸,闭眼休息着。
“咚!”
这一声更大了,萨邑也听清了声音的来源——是棺材后面。
她刚才吓得手机掉在地上,巴赞也立刻睁开眼睛,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但气氛却极其压抑,巴赞问:“怎么了?”
萨邑不敢移开视线,一直盯着棺材后面,那里什么人也没有,但就是什么人都没有,却有声音,“那边是不是有老鼠?”
她盯着对面,蹲下身摸到了掉在地板上的手机,然后站起身慢慢走到了棺材对面。
地板上两个垫子随意放着,没有别人也没有老鼠。
“咚咚——”
身后又传来了声音,萨邑猛地转过身,目光和巴赞对上,他们两人之间隔着那口棺材,她已经走到了棺材的另一侧,声音却又像是从对面传来的。
她问:“你那边有老鼠吗?”
巴赞环顾四周,“没有,刚才的响动不是你那边踢到什么东西了吗?”
萨邑看起来有些害怕:“不是我,我没有……”
她的目光落在正中间的棺材上,然后缓缓移动到前面的遗照上。
黑白的照片上,男人没有任何笑容,一双眼睛仿佛正在盯着她。
萨邑打了个冷颤,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如果声音不是在棺材两侧发出的,只有一个可能——棺材里面。
但那响动太微弱的了,再加上四周光线很暗,甚至连烛火都像是冷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是老鼠从下面窜动发出的声音。
萨邑显然现在很害怕,她不想继续留在这个压抑而恐怖的停尸房里,晚饭的时候喝多水,她便喊了巴赞一声:“我想去上厕所,我们一起过去吧。”
巴赞却微微一愣:“我是男人。”
“没关系,你陪我到客厅就行了,我一个人害怕。”
萨邑看了眼棺材,不敢再继续停留。
巴赞摇头,依然坚持:“你去吧,这里至少得留一个人陪着我哥,我们来之前不也是阿雅一直留在这里吗?如果没人守着,我怕会真的出事情。”
看的出来巴赞的确是比较相信这一类的传言。
“塔纳不是去厕所了吗?你们两个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而且她出去的时间很久了,你去看看她吧。”
巴赞说的也有道理,从这道门出去就是餐厅,卫生间就在餐厅旁边,巴赞既然要留下来,她也不强求。
萨邑离开后,巴赞看向遗照,叹了口气。
“呼——”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阴风,竟将蜡烛全都吹灭了。
而且灯光也同时熄灭,整个屋子漆黑一片。
巴赞看向门口,但什么也看不清:“萨邑?你们关的灯吗?”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想要打开手机,却想起来刚才自己把手机放在地板上,现在看不见了。
“咚咚咚。”
黑暗里又出现了别的声音。
“哥?”
巴赞脸色煞白,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护身符,静静攥在手里。
那响动并不持续,仿佛只是幻听,巴赞的眼睛逐渐能看见一些家具的轮廓,他摸索着走到窗户前拉开了窗帘。
借着夜色,总算是能看清不少四周的情况,巴赞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双手按在柜子上等了一会,外面也没有任何人回来的声音。
怪声也没有继续出现。
巴赞冷静下来,他小心走到刚才找到工具的柜子面前,从里面找到一个拔铁钉的把手,还有一把剪刀,他先是走到门口,将门反锁,然后重新打开灯开关,再慢慢走到了棺材面前。
这灯开了和没开区别不大。
整个屋子的色调极其阴间。
棺材上钉着的钉子不算专业,似乎只是草草地钉了上去,很多地方都没有完全镶嵌进入,还有一些歪扭,巴赞很快就把钉子拔了出来,然后双手用力撑住棺材盖,朝旁边推动——
“咯咯咯——”
棺盖和棺体摩擦,发出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