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细细咀嚼着胡云腾的话,很快就明白过来,顿时勃然大怒。
“你想要把我绑给秦王!这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胡云腾伸出手,往下压了压。
“稍安勿躁,你那么聪明,怎么就不理解我的苦心呢。”
李碧冷哼一声,没坐回椅子上,而是蹲着,眼角余光打量着马车的车窗,大有一言不合就跳窗的架势。
胡云腾双手放在窗口上,瞧着二郎腿,坐的很是舒坦。
“你想想看,荆轲为什么出名,因为他去刺杀了秦王,出名的是这件事,成不成功,都不重要。”胡云腾自问自答。
李碧冷笑,“我还没傻到为了出名去做这种事,我李碧也不需要这种名声。”
胡云腾微微摇头,“你还是没明白,荆轲也不是为了出名,就像我把你带去咸阳宫,也不是为了告诉秦王,我抓到散播谣言的人了。”
李碧眉头微皱,像是抓住了什么线索。
“你是说。。。经过秦王的手,大家都会知道有人散播谣言被抓到秦王殿这件事?”
胡云腾欣然点头。
“是啊,不管什么事,一旦闹到咸阳宫,不管秦王选择信还是不信,秦城乃至汉城的人都会知道这么一件事。”
李碧突然来了性质,用手托着下巴,“那些人知道了有这么一件事,就会去打听散播的究竟是什么谣言,秦王要阻止这种流言的传闻,也会被众人皆知!”
胡云腾指了指李碧,笑道,“和聪明人说事情,就是痛快,一点就通。只要你进了咸阳宫,范家与霸王要结亲的消息,就会天下皆知,而秦王想要阻止结亲的事情也会泄露出去。”
李碧叹了口气,学着胡云腾的样子,躺在椅子上,翘起了腿。
“秦王不是个傻子,肯定会看穿你的意图,到时候他明知中计,会怎么发泄怒火呢?你就不担心吗?”
有道是秦王一怒,浮尸百万!
胡云腾不以为意,“你放心,到时候,秦王最想做的事情,肯定是与我合作。”
李碧惊奇万分,“与你合作?合作什么?”
胡云腾微微一笑,“这事,还不能跟你说,你只要做好攻进汉二城的准备就行。”
李碧低头沉思,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她感叹了一句,“你得罪了那么多人,就不怕他们联合起来揍你?”
胡云腾看着窗外,“你向人借过钱吗?”
李碧愣了愣,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扯到借钱上去了。
“没有,我不缺钱!”李碧果断摇头,不清楚胡云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听说过这么一个故事,你向一个恶人借钱,不还的话恶人就会过来砍你胳膊威胁你,可要是你向几十个恶人借钱,借的数量足够多,就没人来砍你了,砍死了,谁还钱啊!”
李碧仔细琢磨了一下,有点嚼出味道来了。
敢情是得罪一方势力会被砍死,得罪的多了,大家都不敢砍了。
“这个比喻不对。”李碧不认同这个道理。
胡云腾没有搭理她。
得罪人要看怎么个得罪法。
一个人在河边钓鱼,你过去把河水弄混了,那肯定被钓鱼人狂揍。
两个人就不会了,因为谁停下来揍人,河里的鱼就可能被另外一个抓走。
三个,四个就更不会了。
至于鱼抓完之后,对付收货最丰的人,绝对比对付两手空空把河水弄混的人要好。
所以,得罪了这些人,是没有关系的。
就像龙城一样。
除出了楚河村,绕过两个山寨,前方大路上等着十几俩马车,是范家的一个车队。
前两天胡云腾就派人和范家说好了,一起进城。
想要见到秦王,并把觐见秦王的消息传递出去,范家是最好的人选。
有范菁瑶的亲笔信,范家的人自然是乖乖听话的。
车队驶出很远,在靠近一座小桥的地方听课下来。
桥上坐着一位僧人,身上的袈裟是绿色的。
范家管事的走上前去,很客气的说,“这位大师,请你让一下,我们的车队要过去。”
僧人闭着眼睛,双手合十,一言不发。
管事的提高了音量,“我们来自范家,还请大师行个方便。”
僧人依旧毫无动静。
管事退后几步,挥了挥手,“事不过三,既然大师不愿意让,那只好得罪了。”
上去的几位车队护卫实力不弱,可是在僧人手上,就像一串串长在藤上的葡萄,被僧人一一抓住,丢下河去。
护卫们爬上岸来之后,结局还是一样。
有个护卫见机不妙,走到管事的身边说道,“对方实力太强了,我们没带床弩,还是绕道吧。”
管事想了想,来到胡云腾的马车旁,敲响了车厢木门。
“胡城主,有恶人拦路,要不要绕一下?”
胡云腾早看见僧人了,是个熟人,酒肆里见过的西域室利房。
“老板娘,找你的,出去谈一谈吧。”
李碧黑着脸,跳下马车。
“和尚,有事快说,别挡路!”李碧双手抱在胸前,没好气的说。
室利房的来意,她早猜到了几分。
当初在龙城分手的时候,那位僧人就提出要报酬。
可是她经营的酒肆,本就不赚钱,走的时候,带上的东西更少,钱亏进去很多,哪有什么钱给他。
就算有,她也不愿意给。
大家一起共事的时候,说的是怎么把飞将军做掉,可没谈过钱。
室利房伸出手,“贫僧的酒钱和房钱,老板娘不给吗?”
李碧冷哼一声,“屁钱!那是你自己给的,酒你喝了,房你住了,凭什么向我要钱。”
室利房摇着头,“老板娘你这就不对了,其他人都是包吃包住的,贫僧的钱你也不该收。”
李碧冷笑,“我愿意给别人白吃白住,那是我的事,我不愿意给你白吃白住,你还有理向我要钱,信不信老娘给你一刀。”
室利房一手捏着佛珠,快速的拔动珠子,嘴里念念有词,“我佛慈悲,出家人不谈打打杀杀。”
但是他的手背处,青筋一处处暴起。
管事听说是要钱的,连忙上前打点,“请问这位大师,您吃住的总共是多少钱。”
室利房撇了他一眼,摆了摆手,“贫僧要的是自己的钱,你的钱再多我也不会要。”
管事的看出来了,这和尚是来搞事的,那就让女人对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