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沉,缓缓地落于远处的山顶,万丈余晖捉住飘荡在山间的白云,裹上一件薄薄彩衣。
目之所及红彤彤一片。
慢慢漂移,渐渐沉沦,热烈又唯美的样子,与跌入情潮肤如粉霞的女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男人双臂坚实有力,从背后搂了方唐圈在怀里。
灵巧唇舌与炙热大掌四处游走。
窗边温度不断攀升,方唐气息急促,时而侧颈躲闪,时而转头主动亲吻秦止水下巴。
她眼神迷离,身体虚软得厉害,要靠着背后人才能稳住平衡。
衣服剥落,滚烫的肌肤贴上来,带出一股能让灵魂震颤的电流,方唐打了个激灵,左手摸到男人大腿,使力往后推离。
“别,别闹了。”
她娇喘着,简单几个字说得断断续续。
秦止水垂眸看她,视线由上往下,细细欣赏自己剥落出来的风景,白里透红,凹凸有致,比窗外起伏的山峦,飘动的晚霞,更为醉人。
这时候,哪里是一句话就能阻止的?
他握住那只推却的小手,领着她一起,覆上平坦白皙的小腹,随即稍微用力一压——
彼此距离顷刻消失,身前背后紧密挨着。
方唐被那熟悉又惊人的轮廓激荡得双腿一抖,险些栽倒。
秦止水及时扶住她,嘴巴轻啄粉嫩面颊,声音低沉愉悦:“还没进入正题,怎么就这么软了?”
因为挨得近,方唐很明显地感知到男人的笑意,胸膛轻轻震动,腹肌紧绷,抵着她的那部分似乎兴奋地弹跳了一下。
她顿时火烧火燎,仿佛窗外燃烧的云彩。
窗明几净,光线敞亮,无端加重刺激感和难为情。
“晚上。”
她又急又渴,哑声求饶,“晚上再说,好不好?”
不期然听到这话,男人笑容蓦地一滞。
他想起曾经在一块的时光,每次欢好无一例外在黑暗里进行,方唐从不看自己。
时至今日,竟还是不乐意?
他突然丧失理智,心底冒出一股“过去现在没什么不同,你还是撒种机器”的感觉。
很荒谬,却挥之不散。
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他握住怀中女人双肩,非常粗鲁地让她就地旋转一百八十度。
彼此面对着面,坦诚相见。
他欺身而近,不由分说扣住方唐后颈,强势控制她视线。
“看我!”命令的语气,难得凶狠。
“……”视线中的飘逸晚霞陡然变成紧实有致的腹肌,以及坚硬翘起的“陡峰”,方唐低呼一声,下意识要闭眼。
“不准闭眼!”
秦止水门儿清,及时堵了她的路。
方唐哭笑不得,努力抬头。
掌心接收到反力,男人更气了。
他像一堆被点燃的爆竹,轰地一声,却只敢在心底炸开,不舍得真正伤害点爆竹的人。
能怎么办?
额前青筋暴起,他嘴巴紧抿,掌心力道随着女人的反抗一点点消逝,最终彻底放手。
方唐抬起头来,瘪着嘴,像在生气。
秦止水眼神一闪,忽地移开对视目光,平静道:“不愿意就——”
话没说完,怀里靠过来一具娇躯。
方唐伸出手指,戳他紧实的腹肌,并打着圈儿,螺旋式地往下走。
她语气不满:“秦先生,你那么凶做什么?忍不到晚上就直说,我是那种不会爱惜自己男人的人?”
峰回路转。
自认沉入谷底,其实拥有一切。
男人喜出望外,抱起方唐,高兴地直转圈。
岂料,半圈不到,下身突然被握住,他一个趔趄往地上栽,万幸关键时刻,给怀里人当了肉垫。
方唐压在他身上,十分调皮地原话奉还:“秦先生,还没进入正题,你怎么就腿软成这样?”
要害处被紧握,男人额间冒出层层密汗,他低笑:“你待会别求饶。”
方唐眼睛微微一眨,神情特别无辜:“我现在放手求饶,来得及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自己还可以拯救一下。”她语气带笑,话音未落,便迅速从男人身上爬起,要逃跑。
秦止水不疾不徐,大手一挥,轻松抓住她脚踝。
视线由下往上,他一边打量一边问:“喜欢站着的?”
方唐感到男人的视线仿佛带着火星子,看一处,便哪一处燃烧,她羞愤地蹲下。
没一会,又豁出去般扑到对方身上。
秦止水朗笑出声。
这时,“砰砰砰”房门被敲得震天响,紧接着传来雪知黎的喊声,“唐唐,你在吗?出事——”
“不在!”男人冷冷打断,颇为气急败坏。
“……”门外,雪知黎怔愣两秒,随即露出了然的微笑:“哦,那我去别地找。”
-
晚霞散去,夜幕四垂。
秦止水一脸餍足神采奕奕。
方唐却累得不想睁眼,任由男人抱来抱去,一会在温度适宜的水里,一会是柔软清香的大床。
“我先下楼做饭,嗯?”他为她掖好被角,轻声问询。
“嗯。”她哼哼一句,依旧没睁眼。
“乖糖糖。”
男人在她眉间落下一吻,才安心离去。
这段时间,家里总是热热闹闹。
但今天,行至一楼客厅,发现屋内安静得只有新闻联播的声音。
雪知黎悠闲地窝在沙发里,开了电视,认真嗑瓜子,听到脚步声,她头也不抬便开口。
“时间挺长,我一万瓜子都要嗑完了。”
“改天你跟阿观比比。”秦止水看着茶几上厚厚的瓜子壳,给出客观评价,“或许能赢。”
“……”雪知黎悻悻地扔掉手中瓜子,抬头不见方唐,直接问:“唐唐呢,又睡着了?”
秦止水想到某个眼皮都不想抬的人,笑了笑:“没,晚饭好了就下楼。”
话落,他抬腿往厨房走,步若流星。
见此场景,雪知黎嘴角微抽,抓起一粒瓜子,清脆一嗑,秦氏兄弟怎么差这么远?!
秦止水近乎全能,特会疼人。
狗秃子啥啥不会,专门气她。
心中郁闷不已。
没过一会,又察觉到不对,做什么比较秦氏两兄弟?真是的!
她拍了拍手,起身走到厨房边:“秦总,大概两小时前,方老师接到了方文秀电话,急急忙忙回东隅镇了。”
闻言,秦止水眉头一蹙:“这么急,他知道方世宝的事情了?”
“嗯,全知道了。”
雪知黎无奈耸肩,“纸终究包不住火!方世宝消失这些天,陆元元压力很大。今天下午,她请了律师,试图把方世宝的行径往谋财害命的方向引。那律师办事利索,迅速找到方文秀了解情况。”
秦止水颔首:“意料之中的事。方老师当时什么态度?如有偏心偏帮,别让糖糖知道。”
“呵。”
冷不丁地,楼梯口传来一声嗤笑。
秦止水听罢,立即扔下手中瓜果,几步走出厨房,见方唐有气无力地靠在墙边。
他笑着迎上去:“怎么醒了,饿的?”
方唐睨他一眼,懒懒道:“什么别让我知道?秦先生,我刚才接到方文秀的电话,她竟然求我帮助方世宝。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听完就挂了电话,哈哈哈哈。”
秦止水伸手将人拥入怀中,语气懊恼:“我该把你手机静音。”
“没用的。”
方唐摇头,“救儿心切,她总有办法找到我。”
雪知黎忍不住道:“唐唐,别搭理方文秀。方老师迅速离开,就是不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影响到你。”
“是吗?”她有些不敢相信。
“嗯嗯嗯。”雪知黎重重点头,“方老师说,你不亏欠方文秀任何,不要再做委屈自己的事。”
不亏欠任何。
不要再委屈自己。
这两句话背后的深意,让方唐喉头泛酸,她把脸埋入秦止水怀中,突然好想好想妈妈。
男人轻抚她后背,无声安慰。
她闷声坦诚:“秦先生,我们去东隅好不好?我想妈妈了。”
-
方唐想去哪,秦止水无不应允。
不过,他们并没有当夜出发,因为刚走到门口,方唐发现自己两手空空,蓦地想起梨膏糖。
这是妈妈生前最爱做的糖,是她每次回东隅镇的必备物。
依葫芦画瓢十几年,做出来的味道,总与记忆中的差一点点,总也想不清道不明的一点点。
但方唐热情不减。
她系上围裙,连夜准备食材。
秦止水在一旁看着,自然要帮忙。
雪知黎插科打诨,惊叹这么多梨,我必须掺和一脚。
于是那一晚的梨膏糖,方唐根们没什么心思回忆步骤程序,她技艺娴熟,手随心动,既享受与秦止水无意间的相视一笑,也喜欢纠正、提防雪知黎的感觉。
很温馨的滋味,喜悦静静流淌。
第一锅糖梨膏出炉。
方唐嘴角上扬,放宽心,没事,即使与记忆中的味道相差十万八千里,也是好味道。
雪知黎身手敏捷,当先夹起一块扔进嘴巴里,嚼两下,双眼惊讶地瞪大。
“嗯嗯嗯,好好吃!”
她咂摸嘴巴,兴奋道,“唐唐,这个,比你上回做的还好吃!妈诶,是不是因为我自己参与其中,自带滤镜?”
方唐面露狐疑,拣了一块,轻咬一小口。
舌尖甫一触碰其间滋味,她眼睛亮了,就是这个味!连忙低头,贪婪咬下一大块。
秦止水见了,伸手握住她手腕,将剩下的半块往自己嘴边送。
方唐惊讶:“你不是不吃——”
他笑:“你都哭了,我自然要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