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显而易见,祝妍茜当了人家的小叁。
刚才弹琴的夫人明显就是那个老男人的正室,那男的年纪那么大,有老婆当然也很正常。主要是按着对祝妍茜的了解,她还以为祝妍茜是勾搭上了个丧偶的单身有钱老大叔,毕竟只要能嫁进豪门,她应该也不会去在意男方的年纪吧。
出乎她意料的是,祝妍茜居然找了个有老婆的,难不成她筹划着小叁上位吗?
虽然在圈里包养小情人很常见,玩得花的还不止包养一个,四、五个都是稀疏平常的事,整得跟民国娶小姨太似的,除了没名分上不得台面,钱财待遇什么都是普通工作比不上的。
情妇这行来钱又快又容易,引得大把长相身材绝佳的年轻小姑娘都削减了脑袋想着进来捞金。
可惜,女人到底还是爱做梦的多,有些跟金主处久了,就妄想把正室蹬掉,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这样的往往都没捞个好下场。
季寂倒也没觉得自己比她们高贵多少,唯一不同的是她给自己设了个底线。
当初会选择宋昱,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宋昱他至少还是个未婚青年,她可以为了钱跟一个男的长期保持肉体关系,想开点就把这个当成个不体面的工作,但是她绝不会选择去当个小叁,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这已经不是体面不体面的问题了,而是道德上要受到谴责的缺德事。
季寂她干不来违背自己良心的事。
可是,祝妍茜现在已经变得这么蠢了吗?让自己去蹚这浑水,难道是她家酒店经营出问题了?
自打她跟田晚认出那男的后,她们桌上的饭菜也不香了,时不时就忍不住把视线转到男人那桌上。
“你说那男的老婆都那么漂亮了,怎么还想着出轨?”
“可能因为老牛就喜欢吃嫩草吧。”季寂又瞄了斜对面那桌一眼,小嘴一撇,嗤了声,“这前脚才带着小情人逛街,现在就能对着正室上演夫妻情深,你说男的难道天生就是演技派的吗?”
“……你不对劲。”看着季寂少见的愤愤不平,田晚察觉到一丝不寻常,“你跟那漂亮阿姨认识?这么替她打抱不平?”
“不认识,单纯不爽而已。”
季寂不否认,她确实很生气。
那妇人跟她妈妈年纪相仿,她不禁把她们联想到一起,尤其是一想到她们的丈夫都一样出轨,这事就像个钻子一样,钻得她心脏揪着疼,脑子里就不停闪现出过去的画面——
那天是爸妈的结婚纪念日,为了那一天,她跟季河偷偷攒了一个多月的零花钱,当天,他们特意请了一下午的课,跑精品屋买了一堆装饰物,带回家布置,没想到一进家门听到的却是不堪入耳的淫刺浪语,要不是她很快反应过来,把季河推了出去,不然她都得带着他弟去做心理治疗了。
更离谱的是,被捉奸在床的俩人根本不知羞愧,俩人随便整理了下仪容,他爸就牵着小叁的手出现在他们面前,笑眯眯地跟他们介绍说,那女的是他们的袁姐姐,让他们以后要好好相处。
她爸是精虫上脑,把礼义廉耻都吃了吗?
季寂当时很愤怒,怒火中烧的她直接抬腿把那女的踹翻在地,转身给他爸裤裆那也重重来了一脚,看着他们狼狈的模样,她笑得格外大声。
她妈坚持让她学散打,是不是也是料到她有一天要用来打渣男贱女的?
可是她就算把他们都狠狠揍一顿又能怎样?她父亲是个对婚姻不忠的叛徒,这是个无法反驳的事实。
“季寂你没事吧?”
又发起呆来的季寂,被人喊了几声,这才回过神来。
“你刚想什么了?”
季寂不想让她担心,忙打哈哈道,“就想说会不会是那男的骗了祝妍茜,说自己是单身,不然这搁祝妍茜身上,实在讲不通。”
“……”田晚冲她剜了道眼刀,恨铁不成钢道,“你刚还好意思说我?你管那死叁八死活,反正她别舞到你面前就成,不然我就手撕了她!”
“嗯……”
这顿饭她俩吃的有点久,就在季寂正准备招服务生过来买单时,她瞥见那男的接起电话,匆忙起身往外走去。
有什么事不能当着老婆面说的?怕不是情人的骚扰电话吧。
果然没多久,那男的走进来,对着女人简单解释了几句就离开了,留下那妇人一个人坐在位置上。
她坐了有一会,背坐得挺直,一动不动,只是看着桌上那束玫瑰花发呆,有过了五分钟多,她冲服务员招了招手。
季寂见状,赶忙跟田晚说了句快收拾,就自己跑到收银台那把单买了。
跟在她屁股后的田晚满脸问号地看着她站在电梯口不按,她刚想问怎么了,发现身边又多了个人出来。
然后她们就很“凑巧”地跟那妇人一道坐了同一步电梯。
季寂让田晚先去取车,她一个人还有点事,让她在车上等她会儿。
田晚迟疑了下,倒也没追问些什么,就嘱咐她搞快点,别让她等久了。
那边那个妇人,也就是暨民制药陶德旺的太太何穗,她也不知道季寂会找她说话。
她刚把手里的花束塞进垃圾桶里,一抬头就看到个年轻姑娘就站在自己不远处,看着自己。
“你不喜欢那玫瑰吗?”
何穗怔住,她没想这女孩真就是冲她来的,眼底划过一丝戒备,“我有轻微花粉过敏。”
“刚在餐厅那个是你爱人吗?”
爱人?
何穗第一反应是摇头,意识不对,她又强行补救道,“小姑娘,打听别人私事不是什么好习惯。”
“打扰了。”像是真的听懂了对方口气里的不耐烦,那小姑娘朝她微微颔首,就离开了。
何穗看着那人背影,手心攥得死紧,她刚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情,同情她吗?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