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升月落,日上正中后,婴隰才退出来,见身旁人眼神微散,秋目薄红,泪痕满颊,润唇轻启,低低喘息着,可琵琶骨处的一点朱砂,却比这大红的被褥,更加红艳,迷人。
婴隰想昨晚的销魂噬骨,便笑道:“阿溯,你知道吗?每次我进去时,只要一问你,你就会收紧。”
尹溯抬眼看着他道:“难怪每次你总要问一些荤话。”顿了顿道:“为何我都是神身了,还这么经不住你啊。”
婴隰思索片刻,道:“......可能是我,太厉害了,还起得来吗?”
尹溯伸手按住他肩膀处的带血的牙印,有气无力道:“不痛是吧,还打趣我。”
婴隰低声笑笑,道:“不痛,若今后都能像昨晚一样,让你再咬几口都行。”
尹溯听他这么说,只是略微幽怨地看着他,婴隰又想逗他,笑道:“让我看看肿了没?”
尹溯便更为幽怨地看着他,然而婴隰见他此般,忽地爽朗一笑,搂住身旁人,道:“阿溯,当年你救我后去了哪儿?怎么一直没回来。”
尹溯想起那日的事。
大战之时,尹溯将自身灵力尽数渡于婴隰后,身体便开始逐渐消失,他细细地看着面色苍白的怀中人,苦涩不已,满是不舍,“这次我是真的要离开你了......可我真的好舍不得......。”而后便抱住他,附在他耳边,哽咽道:“还有......别再等我了。”
这时天空飘起了细雨,有一滴带着离别与不舍,苦入骨髓的泪,合着血雨落在那将再次孤寂之人的脸上。
而在鬼界禁地那沉睡已久凤凰正在慢慢苏醒,如天幕般的火金瀑布毫无预兆地疯狂奔腾着,而瀑布中央有一个闭着双眼的人,仿佛淋浴在流焰下,可他却未曾睁眼,同样瀑布只奔腾了不到一炷香,便归于沉静,一切皆如同初时,那人也消失在如天幕般的瀑布中。
于是乎,凤凰继续沉睡着,直至五年后,瀑布再次奔腾,那人又出现在了,只是这次,在他睁眼的刹那,瀑布忽然停息,凤凰苏醒。
而这时得知禁地异象的戚殇,急忙赶来,见到了原本静止的百涨岩浆,正一点一点在空中汇聚在一只带着火焰的凤凰,他看得目瞪口呆,随后便是喜不自胜,他知道自己说得没错,凤凰真的浴火重生了,尹溯回来了。
凤凰聚成,直到变成一个人——上古神灵凤邱。
然而凤邱路过戚殇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越过他,那一刻,戚殇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他不是尹溯,那干儿子怎么办?
“尹溯!”戚殇唤了一声,凤邱停住脚看向他,戚殇见他应了,心下一喜,可是在见到他凛冽的眼神时,心里忽得没底了,试探着问道:“你......是尹溯吗?”
“是也不是,不是也是。”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却带着不容质疑的气势。
凤邱说完便要离开,虽然戚殇不明其意,却依旧问道:“你还记得......婴隰吗?”
凤邱听到那两字,忽地心头一痛,他有了云沔、许汜、尹溯的全部记忆,所以他记得那个等了他两千年,与他相伴三世的人,然而他也有身为鸟族首领,上古之神,凤邱的记忆,却缓缓开口道:“他......还好吗?”
戚殇蓦地内心狂喜,强行压制住想要飞奔去告诉婴隰的冲动,道:“很不好,若不是我骗他,说你会回来,他就随你而去了。”似乎想起了在庭院里,备受思念之苦,苦苦等待的那个人,不禁轻叹一声,道:“他一直在等你。”
凤邱听他这般说,便想起那日作为尹溯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别再等我了。
我竟不曾想,我死之后,你会有随我而去的念头,真傻......
“我现在还不能去见他。”
“为何?”
“我不仅是尹溯,更是凤邱,是上古四灵兽之一,霸下神君残身被困于此上万年,我得先带他回去,做完我该做的事,才能毫无后顾之虑地待在他身边。”说着,凤邱便看向睁着灯笼眼的绿乌龟,而霸下见他看过来,将那灯笼般大,又红的眼睁得浑圆,偏着头,张开嘴,似乎在笑,看着竟有些呆萌。
戚殇见此样,道了句,“你回来的事,还是你自己告诉他吧。”便转身离开。
而凤邱带着霸下去天界龟族。
婴隰听他讲完后,摸着他白皙且红润的脸颊道:“你跟那丑龟的关系很好嘛。”
尹溯听他话里有话,就知道这人又酸了,便轻笑道:“你是不是在嫉妒霸下神君啊,酸我苏醒后的第一件事,是救他而不是回来见你?”
婴隰撇撇嘴道:“没有啊,我会去嫉妒一只丑王八吗?我又不是醋坛子。”
可尹溯却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酸味,便笑道:“我救霸下神君是身为凤邱该做的,但现在我不是凤邱了,是尹溯,是你一个人的。”
婴隰听后,蓦地心花怒放,抿着嘴轻笑,却想起百涨岩浆被取走了,而且那还是凤凰的眼睛,便道:“你的眼睛怎么样?”
尹溯知道他说的什么,又见他原本带着笑意的眼,蒙上了一层担忧,便捂住自己的右眼道:“其实看不见也没关系,你以后走在我左边,我也能时常看见你。”
婴隰拿下他的手,仔细地看着他的右眼,那秋目与以往一样,清亮到似一尘如洗般。
这么多天了,我竟然没有发现,
道:“魔医者医术高超,或许他能治好。”
这哪里是能医好的,尹溯虽这么想着,但不愿意让他感觉自己自暴自弃了,便道:“那就试试,能治好最好,治不好也没事,我还有一只眼装着你的。”
这时星烁兴奋地跑进来,见到床上相互对视的两人,猛地转过身,忙道:“哎呀——,我没想到天都亮了,你两还在快乐,那我先出去了!”说完便飞奔而去。
而床上那两人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笑嘻嘻跑进来,丢下一句话后,又飞快地跑出去,婴隰道:“那是星烁?”
尹溯愣愣道:“听声音挺像的,他来做什么?”
“不知道,不过看样子他还在院内,要不我们出去看看?”婴隰说完,就见到尹溯无奈地看了门外一眼,便撑起身子,然而手脚酸软,根本起不来。
婴隰见状便道:“我背你出去吧,来!为夫替夫人穿衣。”说着便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带着枫叶的白衣。
可尹溯却见到他已用灵力,为自己化出一身带着丹枫的黑衣,不禁无奈,便只能躺好,任他摆弄,一件衣裳竟穿了整整一炷香。
婴隰替他穿好后,便半蹲着道:“溯溯,快上来。”
尹溯听他这样称呼,险些被唾沫呛到,趴在他背上,笑道:“那我是不是该称你为隰隰。”
婴隰没料到他会接自己的话,同样险些被呛到,又忽然想起以前,阿溯可说不出这么肉麻的话,好像从他恢复三世记忆后,就变得会撩拨人了。
尹溯将下巴枕在他肩头,见他脸红了,内心一喜,便凑在他耳畔轻声道:“隰隰,你害羞了。”又将自己的脸凑贴在他脸颊上,感受到一片微热,又道:“脸又红又烫,看来隰隰害羞得有点厉害啊。”
婴隰听他一口一个隰隰唤着,脸越来越热,心也越来越燥,道:“不想出去了是吧,嗯——。”说着便捏了捏手中的浑圆。
尹溯又道:“我只是没想到,他人眼中狠厉冰冷,不苟言笑的魔界巫觋司,竟然会因为一个称呼而害羞,如果他们知道了,会相信你是巫觋司吗?”
还不是因为是你唤出口的,婴隰听他此话,便背着他向上抖了一下,道:“不许去破坏我在众人眼里高大威猛的形象。”
尹溯低低地笑笑,道:“我可舍不得让其他人知道。”
而星烁坐在石桌上见他两人出来了,又见尹溯被背着,疑惑道:“你腿怎么了?”却又见到婴隰投来带着冰渣的目光,忽地就明白了,道:“白日宣淫不可取,适可而止身体好。”
婴隰听他此话,便调侃道:“能让你说出这席话,难不成沈潦不愿意背你?”
星烁见那两人齐唰唰投来怪异的目光,顿时就慌了,连忙解释道:“什么啊!你这老东西怎么这么不正经,要背也是我背他。”
婴隰挑挑眉,一脸不信,道:“你来做什么?”
星烁听他问,忽地兴奋又激动道:“我有一个贺礼要补给你们,在魔宫。”
于是三人走过枫林石道后,直接用瞬息之力来到魔宫大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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