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雨蝶虽然有点儿不甘心,但出于尊重阿朵钦,珍惜两人的感情,她答应了不去见华天昊,她劝慰自己,因果真相会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
旭矿她已经不怎么上心了,差不多的事她都交给黄雪玲去处理,她想如果他们真不派人来接手旭矿的话,她就挂名,让黄雪玲干实的,在适当机会,把她推上去。再把满格带进钦宇,免得两人在同一单位容易因公事产生矛盾。
这样的安排当然很好,她也想趁此让黄雪玲不再沾染他们的事,过着平稳安定的生活。
但是,黄雪玲是个安份的人吗?没事她都想找点儿事出来,更何况现在是她的雨蝶姐有事。产假未满,她就回公司了,把手里的事情一理顺,就抱着四个月大的儿子来骚扰汤雨蝶了。
“雨蝶姐,前些日子,你要我好好养身体,不让我插手你的事,我听了,乖乖在家待满三个月,回到公司后,你又说我离开了一段时间,工作不熟悉了,行,我也听你的。又一个月过去了,工作咋样,你也看见了,现在你再没有理由把我撇开了。”
“你要给孩子喂奶。”
“没关系,反正你让满格从旭矿辞职了,他可以先不去钦宇,在家当奶爸。”
“你想得出来。他怎么喂奶?”
“我把奶挤出来放冰箱里,喝时热一热,再不,还有奶粉。”
“不行,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儿子。我那时是没办法,才亏待了晴儿。你现在不一样,那些都是我的事,不能连累你。你帮我打理旭矿我已经很感激了,我知道,旭矿的事也不少,够你忙的。”
“旭矿没有你,在我眼里,屁都算不上。我才不管,我就跟着你。”
汤雨蝶真拿她没办法,但她还是要尽最大的力去劝她:“雪玲,邓总人很好,我们不能给他添麻烦,还有,邹长林那王八蛋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一会儿这样说,一会儿那样说。你得通过旭矿帮我盯紧他。”
“旭矿当家的还是你,我*不了多少心。邹长林那王八蛋,只盯是没用的,我明天就去找他,我不把他烦得把上辈子的事都吐出来,我就不姓黄。”
“别去惹他,只要看着就行了。”
“我知道分寸的。汤总姐姐,不管你怎么说,我是决定了,你不让我管你的事,我也要管。如果你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我凭着自己的性子去做,到时出乱子了,你可得帮我收场。”
“你把儿子带到半岁再来管我的事行不行?”
“不行!我已经错过好多好多个月,让我再等三个月,我会疯掉的。你不说,我找黄登明去,我看他敢不敢再瞒我。我还可以找阿总去。我就不信,全都不告诉我。”
“我怀疑你是黄登明的私生女。”
黄雪玲翻着白眼说:“给他当干女儿我已经很亏了,再给他当私生女,我不亏死吗?你看他,长得歪七扭八、呆头呆脑的,就是改良了基因也生不出我这么聪明漂亮伶俐仗义的女儿来?”
雨蝶听得笑了,“当心他听到了骂死你。”
“当着他也这么说。汤总姐姐,你别推托我了,你推不掉的。”
汤雨蝶在她开口之时就知道怎么说都是白费力气,这不,又没辙了,只能答应。
“好,你等着听我的好消息。我现在就找邹长林去。”
“你别去自找心烦。”
“我会么?我儿子才那么一丁点儿,我才不会把自己烦死呢!雨蝶姐,你太善良太淑女,连骂人都骂得那么优雅。对付邹长林那种恶人,你不行的。恶人就需要恶人来磨,我这种恶人最适合。他之前是运气好,出现的时候我大着肚子,为了胎教我懒得理他,现在,哼,没那么便宜的事了。”
“雪玲,别去管他了。我们现在明确了方向,把他列入坏人名单,还愁收拾不了他吗?”
“多知道些总没错的。放心吧,雨蝶姐,我这大半年的时间给憋坏了,正想找人发泄发泄。”
“雨蝶,你就让她去吧!对付无赖,她确实比你厉害得多。因为她更无赖。”
不知阿朵钦什么时候进来的,不知听到了她俩多少对话,才会有这句让黄雪玲刚得意得飞上天,又瞬间跌到地面的话。
第二天早上,邹长林在小区停车场的自已车旁遇到了黄雪玲这个煞星。
她抱着孩子,好像跟他很熟的样子打着招呼,笑*的告诉他,他要去他公司上班。
“我公司又不差人。”
“差人,怎么会不差人呢?最差的就是我了。”
“你在旭矿干得好好的,如果不出意外,汤总会把你推上总经理位置,你会看得上我这小庙?”
“看不上我就不来找你了。邹总呀,你就给我随便安个什么位置就行,我要求不高,只要能让我带着孩子上班就行,工资只要够一日三餐就行。”
“带孩子上班?”
“是呀!就是汤总不答应我带孩子上班,我才辞职的。”
“你辞职了?”
“是啊。”
“那我可不敢收留你,你还是找你的汤总去吧!”
“你追汤总时,你可是拍着胸膛跟我说的,不管我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你,你一定竭尽全力帮我的。你那么大家公司,只是容我一个小女子,不就一句话的事吗?”
邹长林想不起来是不是说过,不确定的问她:“是吗?我什么时候说过的。”
“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黄雪玲的语气高了起来。
这个时候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出行的人很多,邹长林住的又是所谓的高尚人文社区,能住这里的人都自栩清高、正直、高人一等,在人前装都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黄雪玲带给他的言行举止,让他立即成了进进出出的人注视的焦点。
如果他们能停下脚步来围观,他倒不担心会有多大误会,但自栩为高尚的人是不屑做这种市井小民看热闹的事的,都只是匆匆一瞥,投下鄙视的目光给邹长林。最多就是有人停下车,放下窗玻璃,探出头来跟他说:“男人就做点儿像男人的事,一定要有责任心。”
意指何为,谁都明了。
邹长林的脸拉得很长,黄雪玲在心里暗自偷笑。
邹长林拉她到车的另一边,,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黄雪玲,我怕你了。你工作是为了养孩子是不是?你工资多少,我每月给你,你也不用来我公司上班。”
“那怎么行呢?一分劳动一分收获,我不能做不劳而获的事,我会良心不安的。”
“你有良心吗?”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果然,黄雪玲绕到了车头靠坐着,楚楚可怜的望着熟睡的孩子沫眼泪,过往的人更鄙视邹长林了。
tmd,我还得在这儿住下去,你这一闹,我的形象尽毁,说不定过几天业主协会的就来跟我做动员工作,让我搬出这里。搬出是小事,只是,让人知道是被业会协会劝出去的,今后就人品就会受到怀疑,很多事办起来就不方便了。
黄雪玲,你够狠!
汤雨蝶,你够狠!
邹长林非常后悔没有在见她时就扭头离去。现在业主协会的人已远远的走来了。
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他知道来的人会演讲很烦很烦的长篇大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推开了挡住车门的黄雪玲,独自坐上去。
黄雪玲之前已经做了了解,当然知道来的人是谁了,深化了可怜的模样,让邹长林从后视镜里看到也会觉得是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一样。
内疚的错觉让他停下了车,又见业主协会的人越走越近,下车赶紧拉开后座的门,把她塞了进去,再赶紧回到驾驶位,轰着油门将车开离,对前来的人的挥手示停装作没看见。
只有两人加一什么事儿都不懂的婴儿,黄雪玲的神情完全变了个样,得意的向后一靠,轻轻蹭着儿子的脸蛋,无视邹长林的存在了。
他想一脚把她踹下车,可是,人家再怎么也是哺乳期的妈妈,他没胆干那缺德事,只得强忍、强忍、再强忍,忍到可以比较温柔的跟她说话:“我说黄雪玲,你吃饱了撑的?”
“没啊!”她似乎听不懂他的话,一本正经的说:“我都还没吃早饭。”
“好,那我请你吃早饭,吃完了,你就乖乖的回去。”
她点头答应了,然后告诉他,她想去五星级的酒店里吃自助早餐。
“行,都依你,只是,你吃完就消失,别再在我眼眼前出现。”
她没说行,也没说不行,邹长林的理解是她默认了。岂料,一进餐厅,他就后悔了---黄雪玲颐指气使的让他一次次的取这取那,分明就是故意让人误解他是来占便宜的,想付一个人的钱,吃十个人的量回去。
在就餐者和侍者异样的目光下,他终于忍不住了,将她递给他、让他再去盛食物的餐具摔到她面前。精致的骨瓷小碗与玻璃的碰撞发出的声音很动听,也很吸引人,还能起到惊醒婴儿的作用。
“黄雪玲,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不理,只是抖着哄儿子。
“啪”一巴掌伴随在他的吼声里,“黄雪玲,你聋了还是哑了,我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用带着泪光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周围的人又窃窃私语了。如果这是大排档,没有拳头砸来,也会被人问候祖宗十八代。
他这才彻底明白了黄雪玲在戏耍他。怒不可竭也只能内伤着。
当她折腾够了,才抱着儿子走在他前面。
而他,被侍者拦住,要求他赔偿损坏的碗碟。
遇到这种瘟神,邹长林想来想去,觉得只有躲。
弃车吧!
黄雪玲似乎早料到他这招,只是赔偿这会儿时间,她就用踢车轮的方式让他的车不停的呜哇呜哇。
“老祖宗,我怕了你了,你想干什么,明说。”
她还一脸无辜的说:“我只是想谋份差事。”
“滚。”
“还没有学会,就算学会了,我也不会抱着儿子滚,我怕会伤了他。”
“你信不信我让人把你儿子抱走。”
她将手中的儿子向他一送,“不用找别人,你抱走吧!”
他哪敢接呀,不过就一威胁的话。
只是,被威胁的反是他。黄雪玲的狠话是:“你就希望着我的后半辈子都耗你身上吧!”
“姑奶奶,我知道你和汤总情如姐妹。你要是因为我之前对她的不敬来向我寻仇的,你大可不必,她什么仇都报了。”
“都说了我只是来找工作的。”
有这么找工作的吗?邹长林真不是一般的郁卒。“我给你工资,你愿意去我公司就去,只要你远远的见到我就躲开,就行了。”
“那可不行,我很敬业的,一定会早中晚都向你请示汇报。”
这不就是直接说跟他耗上了吗?警告的说:“我现在跟你还好言好语,你别惹恼了我。”
“你是我的老板,就是我的衣食父母,借我十个胆,也不敢惹恼你啊!邹总,你是不是今天心情不好,我见到你才不到两小时,你都发了一百分钟的火。气大伤肝呀!”
岂止是伤肝?我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