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长林这次真的很有诚意,在洗清了汤雨蝶让国有资产流失的罪名之后,再次以实际行动让旭矿给国资委交了份高分答卷,按说,这是邹长林公司的功劳,但领导看事的眼光和角度就是不一样,他们只看利益属于哪家公司,所以,功劳归属于旭矿,而旭矿的主要领导邓成荣和汤雨蝶自然就成了有最大功劳的人。
一时间,各种的羡慕嫉妒恨又再次涌现。只是,嫉妒呀恨的都只藏于心底,表面上还得营造一个和谐、友好的氛围。
邓成荣和汤雨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除了私下谈论,众人面前还得伪装笑容去接受口是心非的恭贺、奉承。
这让汤雨蝶的心很累。她正式递交了辞职报告,没想到,一纸辞职报告把省长市长都惊动了,以视查工作为由,专程来见汤雨蝶,给她做思想工作,请她留下来继续管理旭矿。
雨蝶知道,这次的辞职看来又成泡影了。但这也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有些话,要趁此说出来。
“高副省长、韩市长,你们太看得起我了,就我这点儿斤两,哪配惊扰各位呢!先说文凭吧,我一个专科,还是混出来的;说管理,我在私企待得一身陋习,什么事都爱自作主张,又不服谁管。还闹出不少绯闻。看吧,前些日子,去趟省城,还没来得及领略省城风貌,就直接进了公安局的羁留室,一待就是半个月,虽然没受刑,可限制了人身自由啊!如果我继续留在国企,不是给政府的脸面抹黑吗?”
“汤总言重了。对于上次的事,我们深表歉意。汤总的大度,让我们汗颜呐!”
“是各位领导过奖了,我何德何能,确实难担此重任。”
“汤总,你太谦虚了。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我的破坏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那些都是误会。”
“误会多了,不是事实也成了事实。”
“但旭矿确实离不了你啊!汤总,别辞职了,留下来吧!旭矿需要你。”
话,言过其实了,但领导强留的心意,她能感觉得到。而且省政府、市政府的领导都把自己抬到这个高度了,再是这理由那理由的推脱,就是不识抬举了。话意变软了,透着对目前职位的不舍和离开的无奈:“各位领导,这国企的领导不好当呀!时时都是穿着冰鞋拄着拐杖,再小心翼翼也难保不摔一跤。只是那半个月的羁留,现在心仍有余悸。我怕我哪天一睁眼,直接在断头台上了。”
“汤总还在介意上次的事?”
“不是介意,我想都不想不去想。可能时间太短的原因,我到现在还没能调整过来。”
“你的心情我们理解,我们的难处也希望你能体谅。”
我辞职,会对他们有影响?难不成有人说被羁留是他们一手策划的冤案?不会!那件事从不同角度来讲,都是说得过去的,怎么指责,对政府都不会造成太大影响。还是他们官做得越大,胆儿就越小?汤雨蝶想不通,向他们直言请教。
只见高副省长向韩市长点了点头,韩市长带着其他人出去了。
不会是让我留在旭矿的原因还有隐情吧?她感叹人生何处无陷井啊!
有了那次在公安局与高副省长如交易的谈话,没有外人在场时,雨蝶也就不用虚伪的跟他说那些废话,直接了当的说:“高副省长,有话你不妨直说。是不是某人指名点姓要我留下?”
“差不多!”
“谁?省长?书记?”
“是谁,我先不告诉你了,我是惹不起啊!汤总,这是个机会,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很容易达成。”
看来这人的能力还真不小呢!那会是谁呢?她怀疑到邹长林,他是受华天昊指使,华天昊依靠薛家,薛家在崇市的势力是很大,但他们能把手伸到g省来吗?如果是那样就太恐怖了。如果不是,那么又冒了个什么人出来?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吃香了,知名不知名的大人物都围着我转了。
汤雨蝶苦笑问:“高副省长,你觉得要我留下来的人是好心还是敌意?”
“应该是好心吧!恢复你原职、给你提高薪水,与你有仇的人不会便宜你吧?”
“那倒是。”
“可为什么是我呢?”
“现在没其他人,我才说,你的职位、年薪,我可是羡慕得很呐!如果有人愿意用那么高的年薪聘我,我立马辞去副市长不当。你还问为什么。我十年的工资都没你一年的收入多啊!”
“层次不一样啊,你们更注重的精神追求,哪像我们,掉钱眼里的市井小民。”
汤雨蝶摸不清让自己留下来的人的用意,只直觉的认为是属于黄鼠狼给鸡拜年的类型。不过,现在正处拜年的阶段,应该可以利用一下,到最后,就算给黄鼠狼吃掉,也不算亏得太厉害。
“高副省长,你不说,我也就不问了,但我想明确一件事。”
“你说吧!”
“那人既然要我留在旭矿,是不是就得帮我解除后顾之忧啊?”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会转达。”
“好吧!高副省长,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就直接给你说吧!阿朵钦,你应该认识吧?”
“你的老公,钦宇的老总,我见过几面,人很不错。”
“人是不错,眼下遇到的事,更不错。他那些事儿,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一些,挺麻烦的。可我不太相信他会做出偷鸡摸狗的事来。”
“是啊,所以,我想辞职,也有这个原因在内。我想有更多的时间帮他。万一他真有事,我也能好好陪他这段时间。还有他的钦宇,我也得帮他打理,如果我继续任着旭矿的老总,另一边又帮他,让国有资产流失的罪名,不指定哪天又到我头上。这之前,我只是在为旭矿做人力资源管理调查设计整理时,附带着给钦宇也做了。最后费用的结算,旭矿只承担了三分之一,钦宇承担了三分之二,明明是旭矿占便宜了,我却差点儿进监狱。”
“那件事,我也没搞明白。你说那个邹长林,报案的是他,承认过错揽下责任,又让你脱身的也是他。这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
“我怀疑这次惊动你亲自出马留我下来的人,也是他。”
“不是他,他还没那能耐。”
“那诬陷阿朵钦的事,是不是他做的?”
“他一个人做不了。”
“听你这意思,知道还有谁和他一起在做?”
“不是。是因为我知道邹长林这个人,除了拿钱打点,也做不出别事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阿朵钦现在的事情,如果有人存心想陷害,莫须有的罪名也能害死人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的所有事都是被冤枉的?”
“绝大部分是被人陷害呢!气愤的是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在陷害。可能平时结的仇家太多,有些都忘记了。所以啊,高副省长,麻烦你给那人转告一声,让他再好好想想,我这个麻烦的女人,能为他打理好旭矿吗?”
“能,我也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汤总,有什么是我能帮到的,你尽管说。”
“有很多事想你帮忙呢!”
“说吧!”
“高副省长,你的心意很让我感动,我先谢过了。正如你所说,阿朵钦的事也挺麻烦的,有些还涉及到了刑事。先看留我下来的人能不能解决。如果他也不能,再请你出手相助。”
“他搞不定的事,我更搞不定了。”
“我对那人更好奇了。”
“我会问他,如果他允许我说,我就告诉你。”
“我更希望能告诉我那人对我来说,是好人,还是坏人。”
职没有辞成,汤雨蝶还是得把旭矿管起来。邹长林也没有放弃对汤雨蝶的示好,加大了人力物力、日夜赶工,又探明了好几个矿带,而且运气好得全是高品质多金属矿。
功劳,又归于汤雨蝶和邓成荣。
雨蝶再不好意思对邹长林冷嘲热讽了。
邹长林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再一次跟汤雨蝶说起华天昊所做的事来。
这一次,汤雨蝶认认真真的听进去了。
“邹长林,那你告诉我,告阿朵钦重婚,是不是你做的?还有现在的其他罪状,是不是你弄出来的?你们对余兰做过什么吗?”
邹长林脸上又浮起了贼笑,“汤总,你确实该与华天昊誓不两立,你就放心大的去对付他吧,保证你不会后悔。而我,只有个小小的要求,在你们的战争中,帮我要回我父母的骨灰。”
“你完全可以通过法律程序,将你父母的骨灰要回来。”
“第一,我提供不了证据给法院;第二,我还不能惊动他,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有背叛他的心,我只能借助你的力量了。”
“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我如果听你的,去和他斗,输了你也没有损失”。
“我会在金财上弥补你。”
“换我在金钱上弥补你,你去替我对付他吧!”
到最后,邹长林仍不知道她会不会对付华天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