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亮起后,宴会厅的众人发现自己的舞伴都消失了,连新娘赛琳小姐都不见了,有人站在二楼的露台上,是兰斯洛特,他别有意味地笑了一下,随后开口:“请大家不要惊慌,这是赛琳小姐设计的一个小游戏,请大家跟新郎官一起,寻找自己的舞伴。”
得到主人的解释,众人表情轻松起来,原来是调皮的赛琳小姐的主意。
莱昂听了兰斯洛特的话,脸色并没有变好,斜眼看着二楼的人,他正宣布游戏规则。
“从现在开始,林奇家的每一处,都有可能是藏人的地方。”
有人提问:“范围太大了,能不能提供一些线索?”
兰斯洛特笑着回答:“当然,其实在大家选择面具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构成了最重要的线索,可以回忆一下,各位的舞伴戴的是何种款式的面具呢?”他的尾音升高,而后拍拍手让思考的众人看向自己,“那么——游戏开始!”
他按下一个按钮,旋转楼梯喷出两束礼花,嘭嘭的两声,开启这场游戏。
莱昂把手里的布料捏成团,与兰斯洛特对视,对方直勾勾盯着他,别有深意地开口:“祝大家好运!”莱昂觉得这句话,是专对他说的。
他停留了几秒,率先走出宴会厅?
看见有人开始行动,其他人也纷纷效仿,走了出去,嘴里嘀咕着舞伴的面具,和其他人讨论面具到底代表着什么。
这边,凌展风被人带走后,刚想出腿踢开那人,就发现了随之而来的更多人,她借着走廊透进来的月光,认出了一些在宴会厅出现过的面具,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被带走了,眼看着她们四散开来被带往不一样的地方,凌展风不再绷紧神经。
林奇家不可能在婚礼上众目睽睽之下对这么多人不利,她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你们要干什么?”凌展风不再反抗,跟着黑色面具人往前走。
“只是赛琳小姐的一个游戏,请跟我来。”那人开口,声音沙哑。
凌展风带着疑惑,不动声色,打算跟着他走下去,她倒要看看这位赛琳小姐到底在干什么。
林奇家很大,走廊弯弯绕绕,她在脑子里画着地图,转过每一道弯,经过的每一个标志性事物,她都会记上一笔,走走停停,终于在一扇大门前站定,那人毕恭毕敬地站着,“请女士打开门,我的任务到此结束。”
她转头,看见面具人退到一边,走了回去,直到转过一个拐角,她垫着脚尖,尽量不让高跟鞋发出声音,跟在那人的身后几步远,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他转过拐角就不见了,悠长的长廊上空无一人,四周也没有可以进入的门窗。
站回大门前,她微微抬头,这是一扇很厚重的木门,门上的棕色油漆已经开始脱落斑驳,拉门的铜环上生了锈。
她有些犹豫,不知道门后面是什么在等着她,她可以原路返回,毕竟路线已经牢牢记在脑子里,但是这么大费周章的把人带到这儿来,不进去看看实在是无法安心。
最后凌展风还是抑制不住自己满腹的好奇心,把大门推开了。
像是很久没打开过的样子,木门吱呀吱呀的响,门轴咔咔咔的转动,犹如一位百岁的老人,发出沉重的咳嗽声。
她跨过门槛,大步走了进去,高跟鞋踩的是木质地板,嘎吱嘎吱的响,月亮从半开的门 外射了半隅光进来,她扯了碍眼的面纱捏在手里,想看清楚空间里的陈设。
她没走出月光的范围,站在那里不再迈出一步。
凌展风此刻侧着身子,右脚脚尖朝外,是状况不对随时准备跑路的状态。
深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她竖着耳朵去听,是人压抑着的咳嗽声,那人一阵阵地咳着,大有把肺都快咳出来之感。
她脚步挪动了半步,往黑暗中近了一点,迟疑了一会儿,道:“谁在那?”
话音刚落,门在这时发出嘎吱一声,凌展风下意识地往外跑,灯光却突然亮了起来,她眯起眼睛,待适应了这才看清楚室内的样子。
这是一件空无一物的屋子,老旧的木屋,木板已经脱皮发霉,在科技材料这么发达的如今很难再看到这样陈旧的材料,像是从百年前就保留至今,却无人保养。
她拍拍自己的胸口,撕下过长的裙摆,把绑在右腿上的匕首抽了出来,高跟鞋跟被大力掰断,顿时变成平底凉鞋,更方便摆出战斗姿态。
越往里走,咳嗽声越大,她感觉透过墙板又是另外的一个房间。
凌展风知道这里藏着什么机关,可以打开通向那人所在之处。
看了一圈,最后让她发现地上有一块板子颜色与其他不同,略微浅一点,应该是长期摩擦造成的,她踱步上前,犹豫片刻,抬脚踩下了那块地板。
“咔咔咔”的声响过后,眼前的整面墙都往下降去,一个截然不同的通道出现在眼前,大门开启,通道泛着幽蓝的光。
她情不自禁向内走,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幽蓝照在身上,通道是像玻璃样的材质组成,一进去,她的身影四面八方都是。
手里的匕首被汗水打湿,她擦了擦又攥紧。
是什么人在那里?
内心深处在让她往前。
那是一个房间,就像普通的住宅,家具一应俱全,一个人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拱着身子咳嗽。
“你是谁?”她带着寒气的匕首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他却是不怕的样子,待恢复正常呼吸,呵呵笑了起来,“你终于来了,不枉我如此苦心设计。”他的声音沙哑,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听的人很难受。
“你认识我?”凌展风略一沉默,问道。“引我来要干什么?”
他缓缓转过头,苍白的侧脸一点点露了出来,待他正面面对凌展风时,后者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得要握不住匕首,在那人的脖子上划了一道血痕。
他轻微皱了下眉,沉默不语。
凌展风的手微微颤抖,心里受到了巨大的震动,因为那人的脸,跟他早已去世的哥哥一模一样!
“你是谁!“震惊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愤怒。他不可能是凌凯,因为一场爆炸,她的哥哥永远停留在了20岁的年纪。
他看着愤怒的凌展风,苍白的脸平静极了,“我是谁?我是凌凯,凌展风,你该醒了!”声音含在喉咙里,说的话却仿佛一记重锤,砸得凌展风的大脑一阵抽痛。
剧烈的疼痛让她失了气力,匕首掉了下来,她跪在地毯上,捂住头,咬着牙承受一波一波袭来的疼痛。
“你对我……做呃、做了什么?”生理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仿佛有人拿着凿子要打开她的大脑,痛感深入骨髓,疼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啊!”她忍不住大喊。
眼前开始模糊,她看见自称凌凯的人,从沙发上跨步过来,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她,蹲下身子捏住她的下巴强迫与他对视。
他在凌展风的眼里从一个变成两个,重影反复交迭,最后合成一人,他的眼睛好似一个黑洞,开始旋转,要把人吸进去。
“呃……”她喘着粗气,疼痛愈演愈烈。
“小风,回来吧。”
陷入黑暗前,凌展风看见那人竟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