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开的双眼彷彿地狱魔鬼,想吞下眼前那人的血骨,让他挫骨扬灰。
伊芙重咬了亨利的手,凌乱头发后是一双不屈的双眼:「凭什么!凭什么你能如此轻贱生命!你...呜呜嗯!」
她疯狂的挣扎着,亨利拿了一块手怕塞进她的嘴里,才让这倪克斯女奴闭了嘴。
埃尔斯特坐回黑色实木桌前,查看今日的信件,自始至终不曾再看伊芙一眼。
伊芙的滔天怨恨就像石沉大海,细小的涟漪都不曾施捨,彷彿不曾发生过。
伊芙像一个坏掉的洋娃娃被丢到行刑室等待最终的判决,痛苦漫长的死亡或者痛快迅速的死亡。
破碎沙哑的女声传来:「伊芙...?」
伊芙灰暗的双眸划过一道流星,变得晶亮。
「蒂娜!」
衣服摸黑寻找声音来源,她摸到一个女人,她的背部就像石子路一样凹凸不平,佈满大大小小的伤口。
黑暗中她摸着蒂娜的脸庞,哽咽的说着:「他们都说你死了...」
蒂娜虚弱咳了两声,牵扯到了伤口又让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即便虚弱她依然能够自嘲:「还没死,但也差不多了。」
埃尔斯特已经连续好几日回家见到杂乱的房间,起先认为精灵女僕生病,过几日他问起亨利平日整理他书房的「那个女僕」,亨利告诉他,因为攻击主人所以她被关到行刑室了。
原来平日他的书房内都有一隻小老鼠晃来晃去,想到此脸色不由难看几分,好似乾净的书房爬满跳蚤一样,令人厌恶。
又过了几天,整理书房的女僕换了好几个,最后连亨利都亲自上场,还是不得公爵满意。
亨利很苦恼。
埃尔斯特看着错位的书册、攥成一堆的书信,他突然抛下手中的钢笔站起身,迳自出了书房,亨利不知道公爵为什么突然生气,只能战战兢兢跟了上去,他们走到阳台边,埃尔斯特抽了一隻烟,亨利一手护着火另一手小心的递上打火机为公爵点烟。
他眺望着远方。
华丽的庄园外先是一片荒土,越过建筑制式化的厂房是充满硝烟的战场。
辛辣的气味灌入肺部,让他更冷静、更清醒,埃尔斯特闭上眼似是在回味烟草带来的镇静,脑中闪过许多画面或血腥、或残暴,最后定格到一月前闯入他书房的小老鼠。
肮脏低贱,却又聪明。
一隻烟的时间,对于亨利来说就像经历一个世纪那么长。
「拿枪,我的花园来了两隻老鼠。」
亨利小跑回到书房拿起架上的黑木猎枪,将其递了上去。
埃尔斯特将烟蒂随意一抛,银色的准心对着在草丛间跳动的黑色头颅,有两个,身形瘦小应该是女人,描了一会,他有些诧异,拿起口袋的望远镜看清楚后,将望远镜丢给亨利。
「为什么那隻老鼠还在?」
亨利接过望远镜看清楚后,面色煞白,脸上雀斑更明显几分,他噎了口水:「公爵...我那天确实将倪克斯人丢入行刑室处理掉。」
亨利用望远镜看着两个倪克斯人逃跑时,埃尔斯特重新举起猎枪,准心与其中一颗头颅相交,食指微屈准备扣下扳机,想起不称心的书房,他松了手。
「活捉那两隻,带到我面前。」
说完后半人高的猎枪静静的靠在围栏,而主人已经进了屋子。
亨利拿起哨子,通知外面驻宅的军队。
一下就将两人抓起来,她们被五花大绑堵上嘴,亨利一手抓着一隻将她们送入书房。
在行刑室里,行刑人为自己的欢愉保留了她们,挨打却无可避免,蒂娜快到极限了,行刑人想明日在伊芙眼前杀掉蒂娜,然后当着蒂娜的尸体操着伊芙。
为了蒂娜的命,她决定尝试一次,她们趁着行刑人不注意偷了他的钥匙,趁着夜晚熘了出来。
伊芙平日擦窗户时都会在想最佳的逃生路线,一切都很顺利才对,可现在却被抓起来,红绒地毯就像地狱业火,壁炉发出木头被燃烧的啪啪声,眼前的人双手撑着下巴,居高临下看着二人。
她们就像误闯地狱的羔羊,准备等恶魔审判。
过了很久,埃尔斯特终于下定决心:「两个选择,死或者活,想活就得为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