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
“是xing冲动吗?”
此话一出,叶沐晚就想收回来,这说的都是什么东西话啊?
怎么就问出这样露骨的问题来了。
完了,美人当前,自己这脑子也成了摆设了。
浅浅低沉的笑声在车子里响起,反倒是不以为然地回应道:“自然。”
………
自然?
叶沐晚对此回答微微有些吃惊,就这样坦白地承认了?
不是吧?
比她的脸皮都还要厚?
…啧啧啧,这看不出来呀。
她这身傣族特有的服饰,露出来的圆滑的肩头,以及那盈盈一握的腰身,肤如凝脂,披着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就像是一个摄人心魄的妖精,若不是在开车,他的眼神都无法离开半步。
车子慢慢地停在了一条幽深的小巷处,叶沐晚扭头看了过去,这条小巷周围,均是一些小餐馆,环境算不上多好,但她知道,这里才会是这座城市,独有的味道。
这不,她的肚子也在咕咕叫了,现在正好,吃个晚饭,然后再好好地睡一觉,这样的安排,真是太美好了。
更何况还有“佳人”在旁……
“你也知道这里隐藏着许多的美味?”
陆参商凑了过来,将叶沐晚身上的安全带解开了,听见她这愉悦的话语,轻轻地嗯了一声。
两人下了车,陆参商想要去牵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看着捞空的手掌,陆参商愣了愣,便跟着叶沐晚随便走进了一家餐馆里。
“你想吃点儿什么?”
叶沐晚拿来了菜单,看着上面琳琅满目的招牌菜,问了一句坐在对面的男人。
想吃点儿什么吗?
他什么都不想吃。
他就想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视线里,哪里也去不了。
他到目前为止,都觉得自己脚底虚浮,现在的场景,就犹如在梦中一般,太不真实了。
他怕这一次醒过来,依旧是听着外面的潇潇雨歇,又是一场无边无际的美梦罢了。
“点你爱吃的,我都无所谓。”
陆参商抿嘴笑了笑,黑色的眼眸里,闪亮着熠熠光辉。
“好。”
叶沐晚也不客气,将这里的招牌菜上了满满一桌,牛干巴,香茅草烤鱼,菠萝紫米饭,芭蕉花炒肉等等。
“你怎么都不吃呀?”
叶沐晚嘴里还包着菠萝紫米饭,这菜倒是上齐了,可这位“警花”,依旧是始终盯着自己看,还没完没了了,筷子都没有动一下的。
难道是这些饭菜不合他的胃口?
不会啊,这算是当地数一数二的招牌美食了。
陆参商垂下双眸,笑了笑,拿起了桌子上的筷子,夹起了一小块鱼肉,放进了嘴里,无疑,食物是美味的,可再美味,终究不及她。
“对嘛,这些东西多么难得呀,我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肉的鲜味了。”
叶沐晚随口一说,这样实诚的言语,却在陆参商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滚滚而来。
“你之前的日子,过的很不好吗?”
说出这句话,陆参商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声音在颤抖着,那颗心被绞地疼。
叶沐晚听此,狡黠一笑,撇了撇嘴,一本正经地点着头,“的确不算好,不过幸好是在这热带的地方,不然到冬天,我非得成卖火柴的小女孩不可。”
…
陆参商慢慢放下了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此时此刻的他,望着叶沐晚这煞是正经的模样,这无疑是在对他的一刀一刀的凌迟。
三年前的那一场爆炸,他以为她早就已经葬身于火海之中,他用工作来麻痹着自己,熬过了许多个夜晚。
可一旦夜深人静时,心脏疼的喘不过来气。
而他没有心脏病。
今夜的相逢,见到她的那一张脸时,那对自己无比陌生的眼神,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是叶沐晚。
叶沐晚怎么会不认识陆参商?
那样爱他的叶沐晚,怎么会不识陆参商……
可她背后那中弹后,留下的疤痕,却是骗不了他。
这个女人就是叶沐晚。
叶沐晚没有死。
她回来了。
她回来找他了。
天知道那一刻,他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里,他想要将她牢牢地扣在怀里,哪里也不能去,或者在床上做一副锁链,将她锁住……
可现在,自己却全然不能做出他想要做的事情,他害怕自己会吓到她。
那艘游艇上的炸弹数量,不下少数,叶沐晚既然躲过了一劫,但情况终究不会好到哪里去。
炸弹的冲击波,对于幸存者来说,没有成为植物人,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失去记忆,也是有极大的几率的。
她想不起自己,没有关系。
他记得就好……
她不再爱自己了,没有关系。
他来爱她就好……
“一个人漂泊在外,生活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这很正常啊。”
叶沐晚见他那副一脸无比神伤的模样,心里也泛起了一丝不忍,他看起来,好难过的样子。
陆参商没有接话,放在饭桌下面的手掌,已经握成了一个拳头,他的后半生,他什么都不想要,他就想要一个叶沐晚。
饭桌上的菜,几乎是被叶沐晚一扫而光,将光盘行动进行到底。
两人吃完饭后,陆参商依旧想要去牵着叶沐晚的手,可她这一次没有再躲开,反倒是十分自然而又乖巧的主动将手伸了过去。
她看得出来,面前的这个男人,流露出来的情感,让她觉得,或许他真的对以前的自己,充满着无比地热爱吧?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分离了多久的时间,她是不是应该去相信他所说的话语,可他现在的这神伤落魄的模样,真可怜。
她想要去安慰安慰他,可话语的力量,终究是苍白而又无力的,他既然想要去牵她的手,那就让他牵吧。
反正也就只是牵牵手而已,她又不会少一块肉。
更何况,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她刚刚吃了那么多,这就当作给他的补偿了。
陆参商住的小公寓离这里并不是特别地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没有电梯,在四楼,只能靠一步一步地走上去。
楼梯间的灯,是声控的,时亮时灭,叶沐晚倒是觉得这挺好玩儿的,是不是地嘿一声,倒也是一种乐趣。
上了四楼,在一扇什么也没有张贴的门处,陆参商从裤兜里拿出钥匙,将门打开,进了去。
“好黑呀,怎么不开灯呢?”
其实这样的环境下,并非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这里的一切都是可以依稀可见的,可叶沐晚是看不见的。
夜盲症。
陆参商的确没有开灯,可看见叶沐晚在这黑暗中独自摸索的样子,他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嗓音诱人心弦,“乖,马上就开灯。”
叶沐晚闷闷地嗯了一声,听起来委屈极了。
他往后退了退,将客厅的灯悉数打开,这里只是一个小公寓,一个房间,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一个洗手间,一个阳台。
这是局里分配下来的房子。
“哎……你的手可以放开了。”
叶沐晚拍了拍陆参商的肩膀,示意他依旧在自己后背上停留的手掌,可以离开了。
奈何这人恍若耳闻,不仅仅没有松开,反倒是越搂越紧,压的她的xiong疼。
“乖,让我再抱抱。”
…………
叶沐晚侧过头来看了看已经将脑袋埋进自己颈窝的陆参商,她也并不想推开他,依旧是同样的理由。
他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她就当是做一件好事儿吧。
再说了,这美人在怀,她也不忍心推开呀。
直到……
她感觉到,似乎有什么液体,从她的脖子处滑过,就那么一滴,却是烫的她的心都在疼。
叶沐晚缓缓的抬起来了手臂回抱住了他,轻轻地在他的背上拍了拍,“好了好了,别难过了。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情绪会这样的大,如果是因为我的话,那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你也不用再独守空房了不是?”
…噗……
她这说的是什么鬼东西?
独守空房?
……
好像说的有点太过于地前卫了。
用力过猛……
良久,叶沐晚觉得这样的姿势让她的脖子太过于地难受,便幽幽开口道:“那个……小陆啊,能放开了吗?这样,我xiong跟脖子都好疼的。”
………
“我帮你揉揉?”
………
这怕是个男狐狸精,专门派他过来吸食人的精血的吧?
“那个小陆啊,我今晚上睡哪儿呀?这好像只有一间卧室。”
叶沐晚觉得自己脸皮还是挺厚的,尽管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手也跟着上来了,现在最好就是叉开话题,让他的脑子,清醒清醒。
她打量了一下这套小小的公寓,给她的感觉就俩字,冷清。
除了一些必备的沙发,之类的东西,连饭桌冰箱的都没有……
这人咋生活下去的?
吃饭在哪儿吃?
“嗯……一起睡。”
陆参商依旧对她不依不饶,沉重的呼吸打在她的脸庞脖子上,让她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一起睡?
这样,不大好吧?
“逗你的,你睡床,我打地铺就好了。”
陆参商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摸了摸叶沐晚的脑袋瓜子,那甜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叶沐晚觉得自己或许会溺死在这笑容之中。
一个男人,怎么会这样的温柔呢?而且还在她的面前展现出所有的温柔来,更何况,他还是一个警察……
刚刚在公路旁时,倒是没见他像现在这般,倒是现在……
“那我先去洗个澡?”
叶沐晚指了指浴室,开口问道。
他点了点头,从卧室里拿出了新的毛巾来,递给了她,声音柔地快要滴水,“宝宝,去吧。”
宝宝……
omg……
叶沐晚此时此刻仿佛生活在云端梦境似的,面对着这样的一个男人,简直就是在gouyin着她犯罪!
…
待洗完澡后,面对着那湿漉漉的衣服,她才想起来,这可是她唯一的一套衣裳,今晚上咋办?
nei衣也湿了……
nei裤……
她的神经怎么会这样的大条……
咋整啊?
叶沐晚的目光注视着这一扇门,在这个空间里,除了她,就是他。
还能怎么办?
“小陆?”
“参商?”
“陆参商?”
叶沐晚稍稍打开了门缝,开口喊到,前两声都没人回应,幸好,最后一声时,她听见了关门的声音,应该是出去了吧。
“怎么了?”
陆参商站在外面,看见了叶沐晚微微露出来的眼睛,开口问道。
“我衣服湿了……”
未等她说完,陆参商便离开了,没一会,这扇门又重新被敲了起来,叶沐晚连忙打开了一点,一只拿着灰色短袖的手伸了进来,“沐沐,先穿着我的吧,明天再去重新买新的。”
“哦!”
叶沐晚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地感觉,便将衣服接了过来,换上以后,好像刚刚好,到了她大腿的部分,不过,就这样挂空挡……
他看不出来的吧?
穿上衣服,便拖着拖鞋走了出去,陆参商此时正站在阳台处打着电话,就算是背影,看起来也是那样地赏心悦目。
妖孽啊!
叶沐晚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推开了卧室的那一扇门,里面的布置可以说是十分地简洁,就一张床,蓝色的被罩,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哦,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衣柜。
这个男人对自己热情似火,可自己生活的地方,哪里都不能看出,他对生活的热爱。
叶沐晚掀开了被子,躺了进去,清咧的阵阵幽香,在她的鼻尖处萦绕,这跟陆参商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让她觉得特别地温暖,不自觉的在床上打了个滚。
“衣服还好吗?”
不知何时,陆参商已经站在了卧室门口,静静地看着她,开口问道。
叶沐晚愣了愣,点了点头,“很是不错!”
“那就好。”
………
“你不洗澡吗?”
叶沐晚突然开口问道,她只是想让他别再这样无时无刻地都在盯着她看,仿佛下一秒她会跑掉似的。
“马上就去。”
陆参商走了过来,拿上了自己的睡衣,便离开了这间屋子。
她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灯走神,心里却是充满了不知名的情愫,快要从她的心口溢出来。